“可不就是我!”
一男一女兩道身影輕飄飄地落在了假山旁邊,男的豐神俊朗,女的嬌艷如花。
賈無聞見到來人大喜,喚道:“羅公子,黎姑娘!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
來人正是羅塵,他沖賈無聞嘻嘻一笑道:“賈兄相邀,羅某豈能不來。你拜托的事云兄已經(jīng)帶人去辦了,你盡管放心?!闭f到這里沖站在身側(cè)的女子示意了一下,對方有些不情愿地將一個小布包遞給了他,“而且我還給你帶來了一件禮物。”
羅塵將布包打開,露出里面的一只珠釵,他舉起珠釵晃了晃,笑道:“那日聽你提及,曾遺失了一支珠釵。剛好庭萱說她手里有一支,我特意帶來給你看看?!?p> 黎庭萱聞言橫了他一眼,不過卻沒說什么,只是安靜地站在羅塵的身側(cè)。她本就生得極美,這下不開口講話,當真是一位氣質(zhì)出塵的絕色美人。
宇文頡見到她這副似嗔似怒的神情頓時心中一動,腦子里浮起了別樣的心思。
“原來是她!”站在宇文頡身后的魯昌興本來就覺得這位女子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在哪里見過。這下見到對方拿出了珠釵,頓時恍然大悟,瞬間就想起了那日賭坊內(nèi)的那位豪客,只不過當時她女扮男裝,而且舉止粗俗霸氣,身邊跟著的又是一個身材極為魁梧的大漢,所以他一時之間才沒想起來。
想到這里,魯昌興微微彎下腰,在宇文頡的耳邊低聲說著什么。
宇文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如果依照魯昌興方才所言,這位黎姑娘的背景對他來說可是大大的有利??聪蚶柰ポ娴难凵穸嗔艘环菰幃愔炖锏吐曂鲁鋈齻€字:“黎秋陽!”
黎庭萱可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惦記上了,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身側(cè)的羅塵,眼神里充滿了柔情。
賈無聞百忙之中回頭匆匆一瞥,見到那支珠釵頓時大喜,道:“不錯,正是這支!多謝羅兄,我答應你的東西稍后會雙手奉上?!?p> “不急不急!”羅塵笑瞇瞇地將珠釵收起塞進了懷里,看著明顯有些吃力的男子道,“需要幫忙么?”
賈無聞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剩下的幾個小嘍啰賈某應付得了?!睕]有了后顧之憂的他頓時精神大振,腰間長劍出鞘,冒著森森寒氣的長劍頓時如疾風驟雨一般朝那幾個大漢攻去。
那幾個大漢中武功最高的已經(jīng)被羅塵一掌給拍暈了,剩下的也就勉強與賈無聞打個平手,這下對方用上了兵刃,形勢頓時急轉(zhuǎn)直下,沒多久手中的兵刃便紛紛脫手。好在賈無聞不想再造殺孽,因而沒有痛下殺手,只是順勢點了他們的穴道。
解決完這幾人,賈無聞沖羅塵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面向宇文頡,道:“看在宇文大人的面子上,你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p> 眼前手下一個個被打倒,宇文頡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鼓掌笑道:“好!不愧是能死而復生的人,有膽色!不過可惜……”說到這里手一揚,墻頭的那些弓箭手頓時繃緊了弓弦,緊盯著他揚起的右手,只聽他陰惻惻地道,“你們今天全部要死在這里?!?p> 羅塵抱著胳膊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身陷圇圄覺悟,反而沖宇文頡咧嘴笑了笑。
賈無聞卻搖頭,道:“我賈無聞當初只是一名食不果腹的孤兒,要不是宇文大人相救早就死在了那個冬夜。所以,無論你信與不信,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只要你誠心改過,我以人頭擔保,國師一定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
宇文頡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道:“你算什么東西,有資格教訓本公子?”
賈無聞?chuàng)u頭道:“我不是什么東西,自知也沒資格教訓大公子。只不過是一些肺腑之言罷了?!闭f到這里從懷中摸出一管煙花,接著道,“而且這是你唯一的退路?!?p> “哦?”宇文頡看向他手中的信號煙花,冷笑道,“若是我偏偏不想要這個退路呢?”說話間手狠狠往下一劈,頓時漫天箭雨朝著場中的三人飛射而來。
賈無聞苦笑道:“那就只好得罪了?!闭f完一抬手,放出了一枚煙花彈,緊跟著縱身一躍跳進了荷花池。
與此同時,早就得到暗示的羅塵抓住黎庭萱飛身而起,躲在了假山后面。
只聽見噗噗的聲響,雖然大多的箭矢都射到了地上,但是刀劍無眼,還是有一部分射到了那些被點了穴的大漢身上,可憐那些大漢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箭矢插進自己的身體。
荷花池中漸漸冒出了大串的水泡,還有一絲絲血水浮了起來,顯然藏在水下的賈無聞也好不到哪里去。
假山后面的羅塵就顯得輕松多了,只是隨意格擋了幾下,那些箭矢就完全飛不進來。他身后的黎庭萱還有閑心四處打量,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藏在假山山腹里的少女,見對方有些不好意思沖她笑了笑,也對她笑了笑。
幾輪箭雨過后,地上只留下了幾具插滿箭矢的尸體。
魯昌興看得于心不忍,有心想要上前去幫忙,但沒有宇文頡的命令又不敢擅自決定,眼睜睜看著那些手下中箭而亡。
宇文頡靜靜地看著那些死不瞑目的大漢,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似乎死的不是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只是幾只阿貓阿狗而已。
就在此時,四周忽然響起了衣甲摩擦的聲音,墻頭上的那些弓箭手紛紛扭頭看去,只見到一大群穿著盔甲的士卒整齊有序地朝這邊跑來,當即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那群士卒。
只可惜,這一次可沒那么順利。
旁邊的屋脊之上躍下來三個人,與聞訊飛身而起的羅塵同時出手,很快便將那些弓箭手一一制住。
“圍起來,一個都不許跑掉!”
遠遠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是!”
場中的局勢頓時反轉(zhuǎn)了過來,前一刻還勝券在握的宇文頡,轉(zhuǎn)眼間就被幾把長劍同時指住。
宇文頡淡淡一笑,看著對面的幾人道:“真是難得,居然連倪家的公子也來了??磥砦疫@個廢人的面子還真是夠大?!闭f到這里目光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藏在幾人身后的一位少女,以及她腰間的那塊晶瑩剔透的環(huán)形玉佩,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不久前收到的消息,于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一位想必就是秦霜月那位逃婚的未婚妻,唐明儒將軍的掌上明珠唐子昔唐姑娘吧。久仰久仰!”
忽然出現(xiàn)的三人,其中二人正是倪鵬程,以及死皮賴臉跟著來湊熱鬧的唐子昔唐大小姐。
唐子昔從倪鵬程身后探出頭,看向輪椅上那個中年男子,毫不客氣地回敬道:“你應該就是黑沙國宇文護宇文大人那位不成器的大公子,宇文拙的哥哥宇文頡吧。客氣客氣!”
宇文頡聞言臉色一變,道:“牙尖嘴利,我看你待會兒怎么哭?!?p> 倪鵬程將還要反唇相譏的唐子昔往身后一拉,岔開話題道:“宇文頡,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說?”
宇文頡瞟了一眼倪鵬程,道:“詭計被識穿,‘奸人’自當伏法,難道還有別的下場?我只恨當初一時心軟,否則的話他豈能活著從漠北回來?!闭f到這里抬手一指剛從荷花池爬起來的賈無聞道,“你把這個人交給我,我將你的人還給你?!?p> 倪鵬程毫不猶豫地拒絕道:“賈先生是計國師帶來的人,恕我沒辦法做主?!?p> 宇文頡聞言雙眉一挑,道:“計無咎算什么東西?我宇文家權(quán)勢滔天的時候,他還只是個端茶遞水的下人……”
賈無聞忽然開口道:“國師已經(jīng)特許宇文拙宇文公子進城與你見最后一面,此刻應該快到了?!闭f到這里他冷冷地看向面露陰狠之色的宇文頡,補充道,“想必大公子也十分思念自己的弟弟吧?!?p> “小拙!”
宇文頡聞言頓時臉色大變,倒吊的三角眼里射出怨毒的目光,緩緩掃過場中的諸人,道:“好!事已至此我也沒什么話好說。既然你們?nèi)绱撕荻?,逼得我走投無路……”說話間忽然猛地一拍輪椅的扶手,頓時咻咻聲連響,數(shù)枚五顏六色的彈丸飛射而出,“那就統(tǒng)統(tǒng)給我陪葬吧!哈哈哈哈!”
“快閃!這是雷火彈!”
正要揮劍斬落這些彈丸的眾人,聽到這個提醒的聲音,慌忙朝圍墻外飛掠而出。好在他們個個都武功都不弱,總算趕在雷火彈爆裂之前離開了那個庭院。
只聽見身后傳來接連不斷的轟然巨響,遠遠站在屋脊上的眾人,眼睜睜看著好好一座幽靜的庭院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一片廢墟,隨之引起的熊熊大火,很快便蔓延到了周圍的房舍,沖天的火光將眾人的臉龐映照得通紅一片。
雙腳剛踏上實地的唐子昔,一把抓住倪鵬程的胳膊,雖然小臉嚇得煞白,還是哆嗦地問道:“鵬,鵬程哥哥,雀兒!雀兒!”她的目光隱隱帶著淚,顯然心中擔憂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