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醫(yī)溫聲道,“娘娘,這些是今晚的劑量,娘娘記得按時服用,微臣日日出入錦繡宮,總是有些不方便的?!?p> 他頓了頓,將手里提的醫(yī)藥箱放到桌上來,輕輕摁了摁藥箱上的一個按鈕,又旋了一圈按鈕,藥箱忽地被一分為二,沒想到這小小的藥箱,竟有這樣的奧妙。
只見那被分下來的一半有許多小孔,他將那一半打開,里面竟又放了個小小的鳥籠,有一只紅嘴鳥靜靜地在用爪子撓自己的頭。
他笑道,“娘娘獨(dú)自一人在這錦繡宮里,定會很孤單,微臣特意給娘娘帶了只紅嘴鳥,娘娘無聊時也可解解悶?!?p> 這只紅嘴鳥見突然出來見了光,小小的眼睛又睜大了些,盯著我,一動不動,像是在裝成一個雕像一樣。
我看著甚是喜歡,這鳥兒眼周白色微黃,腹和尾下覆羽黃白色,腹中部較白,兩肋呈淺黃灰色,翅下覆羽灰色,嘴赤紅色,顏色顯得極其好看。它一身羽毛呈橄欖綠色,有些黃色在其中,這新鮮的顏色就像春天一樣,給人一種鮮活的感覺。
我被這有趣的鳥兒逗笑,“這鳥兒甚是可愛,江太醫(yī)快看,它現(xiàn)在還在裝作不會動呢?!?p> 江太醫(yī)溫柔地看著那只紅嘴鳥,用手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它的頭,那只鳥兒眼珠一轉(zhuǎn),竟閉了雙眼裝了暈,倒在小籠里。
霎時間被這鳥兒逗的眉開眼笑,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快樂與笑容,都沒那么難得到。
江太醫(yī)笑道,“這鳥兒甚是頑皮,不過臣覺得這鳥兒好玩的很,故來帶給娘娘,給娘娘做個伴?!?p> 我含笑問道,“江太醫(yī)有心了,本宮看這鳥兒可愛的很,不過本宮還是好奇江太醫(yī)怎將這鳥籠置于你的醫(yī)藥箱里?”
“這醫(yī)藥箱乃臣隨身之物,”他將手搭在了箱子上,繼續(xù)道,“只是每次去診治帶的東西裝在這箱中一半便裝下了,另一半閑置著,臣便想著將另一半左右分隔開來,去診治的時候若想隨身帶些其他東西放在里面倒也方便。”
“這一半的箱體,是為了這鳥兒專門打了小孔嗎?”我指了指另一半上的小孔,小小的,不會漏出東西,卻也足以保持空氣流通。
他笑道,“娘娘猜對了,這鳥兒總是要呼吸的,故而臣給這箱體加了些小孔?!?p> 我將目光放到了他身上,這仔細(xì)一看,他鼻梁俊挺,劍眉星眸,嘴巴卻長的極其溫柔,身為一個男子,皮膚氣色竟比女子還要好,卻并不顯得柔媚,反倒俊逸得很。
我輕聲道,“沒想到江太醫(yī)竟是這樣細(xì)致的一個人,這紅嘴鳥兒甚是可愛,江太醫(yī)竟舍得將它帶到本宮這?!?p> 江太醫(yī)笑了笑,溫聲道,“自是有些舍不得的,不過紅嘴鳥兒整日和我在一起我想它也該倦了,換個新地方,總是好的?!?p> 我伸手戳了戳裝暈的鳥兒,它半睜開了眼,看到面前有人,又迅速閉上了,我瞧著可愛,又伸手撓了撓它的小肚皮,它悄悄翻了個身,只露了個橄欖綠的身子出來,兩翼夾的緊緊的,渾身像個球一樣。
這樣可愛的鳥兒,此刻他若要將它帶走,我是定會舍不得的。
他見我愛不釋手,又說道,“娘娘不妨給它起個名字?!?p> “江太醫(yī)未曾起過嗎?”我一邊逗著鳥兒,一邊問道。
他似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瞞娘娘,微臣才疏學(xué)淺,一直都想不到合適的名字?!?p> 我笑了笑,思慮了片刻,“這鳥兒羽毛多是綠色,紅色的小嘴如鮮艷的花朵,全身都是春天的顏色,不如就喚它春天吧?!?p> 他愣了愣,“春天?”隨后又笑了笑,“也是挺好的,那便喚它春天吧?!?p> 我繼續(xù)逗著它,一邊逗一邊喚道,“春天~”
只見它緩緩扭過了頭,好似向我投來了嫌棄的目光一樣,我怔了一下,這鳥兒竟如此有靈性,我抬頭看向江太醫(yī),“不知這鳥兒江太醫(yī)是從何處得來的?”
他笑了笑,“偶然間去找藥材時,遇見了這鳥兒,它那時腳上受了些傷,趴在一顆靈芝上,時不時還啄了啄,一般鳥兒見人都會躲躲,可這鳥兒見了我竟沒一點(diǎn)反應(yīng),我當(dāng)時將它帶回去包扎,待它傷好之后,便想將放它放走,它竟賴在我那里不走了?!?p> 我笑道,“這胖鳥兒看著就懶惰,定是覺得你那里有吃不盡的靈芝,才賴著不走了。”
我說著忽覺得春天瞪了瞪我,我撇了它一眼,又繼續(xù)去逗它,全然忘記了自己此刻是被禁足錦繡宮中的。
我此刻還被禁足,沒法知道外面的情況,可他是可以知道的,我停下逗春天的手,與江太醫(yī)對視著,我問道,“不知江太醫(yī)可否幫本宮一個忙?”
“娘娘說便是,臣自是會盡臣所能去幫娘娘?!?p> 我懇請道,“江太醫(yī)回去后請去一趟清芷宮,瞧瞧秦美人的病此刻如何,可否醫(yī)治得好,還請江太醫(yī)務(wù)必盡力醫(yī)治?!?p> “娘娘放心,臣回去后會盡快找個時機(jī)去清芷宮,娘娘可還有什么吩咐?”
“我此刻困于此,江太醫(yī)此刻愿意幫我已是讓我感激不盡了,如今錦繡宮已不是從前的樣子了,我也沒有資格去吩咐任何人,只是懇請江太醫(yī)幫臣妾尋一下紅月與鶯姑的下落,多謝了?!?p> “你始終都是尊貴的皇后娘娘,怎會沒有資格,可要告知丞相府?要不要問問丞相可有什么辦法?”
我搖了搖頭,“不必了,此時與丞相府聯(lián)系怕只會引得更亂,先按著皇上的棋路走吧?!?p> 此刻丞相府若是得知,只會百害而無一利,只會平添皇上對我的看法,對丞相府恐怕會添些不滿。
況且若是父親與皇上鬧了起來,恐怕朝堂會更亂了些。
我在這空空蕩蕩的錦繡宮里,再想想辦法,若秦璃早些醒來,我也能早日弄清楚這宮里發(fā)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可以,盡快洗清自己身上背著的無厘頭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