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焓城與高婷在鬼市走走轉轉,看著各種各樣美麗精致的小玩意兒,分外地興奮。
販賣各種東西的大多不是人,而是一些有些法力的小鬼和地府小吏,他們都保持人形,最多是臉更加蒼白些,小鬼身上多看著比較破爛,而小吏們多穿著類似于統(tǒng)一制服的衣服。
除此之外,便是道士了,他們絕對是鬼市里的高富帥了,無論有多大年齡,是男是女,長相如何,至少衣服干凈整潔,有各家道派的特色,手里的靈石花的也大慨些。
再有就是稀奇古怪來路不明的人了,以妖魔為主,大多是很特殊有些機遇的小妖,普通的妖和一般的人一樣甚至不知道鬼市真的存在,大妖魔有能力卻也不屑于來。
高婷這一類明顯看著像普通人,氣息卻與鬼市融為一體的,一般不會有誰去招惹,當然也沒人去打招呼,畢竟他們表現(xiàn)的并不大方,只是買些東海夜明珠,金銀鳳釵,翡翠玉石,玉蓮花燈之類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也沒什么必要巴結。
高婷卻是十分的興奮,她作為公主從不缺這些稀罕玩意兒,尤其是瓊華送的東西更是人間罕有,鬼市里更是有不少人看,甚至有人問價。
可她仍對這里的東西和與之看起來完全不配套的價格驚住了,她沒想到那么一小袋石頭能買那么多東西,而且每一件在她眼里都是貢品的層次。
一旁的劉焓城更是驚嘆不已,他也忍不住買了一些玉飾和十分高檔的筆墨紙硯。
而有些東西,比如一些畫了符的桃木牌,看著老舊,可一問價錢,竟然要他們所有的靈石才能買。
“這么貴,這到底是些什么東西?”高婷驚詫地指著木牌問到。
劉焓城在旁邊感覺有些不妥,這一問便暴露了他們完全外行的身份,不過轉念一想,他們也再不會來了,這次能平安回去就好。
買東西的是一位道士,看起來不過中年,穿道服,拿手塵,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道士打扮,端坐在一把木椅上,在一眾小販中間還算挺有譜的。
他有些詫異有人不知這種符篆,抬頭看了高婷一眼,倒是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是從人間來的吧,看樣子也不是在找東西,純粹來玩的,嗯……你們是哪個門派的?還是哪一家的?”
“無門無派!”高婷很傲氣地回答道。劉焓城有些無語,很想扶額,他大概也知道了道士的意思。
這個道士八成是大周來的,應該說是肯定吧,在人間大周疆土最為廣闊,卻也只有大周是信道由天庭管的,也只有大周有這么多修仙的道士。
正在這是,瓊華走了過來,此時的瓊華化了人形,已是與高婷同樣年紀的少女了。
她走過來鮮紅的裙擺隨風而起,頗有氣勢地瞥了那個道士一眼:“岐山派的吧?!?p> 道士很是淡然:“岐山派青云子,這位道友又來自何處?”
“我入道時,你岐山派還沒創(chuàng)建呢!”“哦,”這位青云子依然淡定,仔細地打量了瓊華一番:“那就是轉世的前輩了,失禮失禮?!?p> 他說著失禮,臉上卻沒什么表情,甚至都沒從椅子上站起來,想來是猜出了瓊華的情況,轉了世便不再是道家人,他也無需在意什么。
只是又轉頭看向了高婷:“這位姑娘可是燕人?”
高婷十分詫異,目光立刻警覺起來。
瓊華倒是有些放心,到了這個層次的道士,已經(jīng)不會再理會凡塵俗世了。
“我有個師弟,好像還收了個燕國的徒弟,似乎是出使來大周的使臣,皇帝見起求道心誠,便向我?guī)煹苷f情,說學成后回燕國弘揚道法。”
說著他像在說笑話一樣笑起來。只要還沒飛升,誰敢說自己是學成了。
“你們燕國真的要放棄狐神,轉投天庭么?這可不容易,不要太異想天開了?!?p> 他看那一對男女都是年輕有氣度的,又身著華服,想來在燕國也是有地位的,遇到了就好心提醒兩句,興許他們能阻止信仰之爭帶來的內(nèi)亂,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功德。
想著他心情頗好地收了東西離開了。
高婷和劉焓城都在沉思著,彼此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幾年前派去的使臣竟真的拜了高人么。
高婷更是有些氣惱,如果她記得不錯,派出的使臣就有自己的便宜舅舅劉天賜,那個當初還親眼見了“狐神”顯靈的縣令,這樣的眼見為實竟沒能說服他么。
這是木然也回來了,“人都到了,這天也快亮了,我們走吧。”瓊華說道,然后帶他們出了鬼市。
“什么?!去往大周出使的使臣回來了,還帶來了他的師傅有名的道士青陽子!”一大早,高婷就知曉了這個消息,感到十分氣悶。
昨夜開始光顧著玩,買東西,都沒和劉焓城說幾句話,關系也沒什么進展……
之后又遇到那個掃興的道士,現(xiàn)在又鬧了這么一出,那個拜了師的使臣,還真是自己的便宜舅舅,雖然不是真的舅舅……
瓊華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無比招人討厭的樣子,“沒事,來了正好一網(wǎng)打盡,別讓他們再有什么幻想,能被這種俗務所困的道士,一般都沒幾把刷子?!?p> 劉焓城此時站在書房,給他的父親敬茶。他是父親最小的兒子,也是父親唯一一個在身邊養(yǎng)大的兒子,他與父親的情感最為親厚。
可盡管如此,他依然不敢和父親說昨晚的事,木然也沒說,道士的事沒什么,可和高婷一起,還是夜半三更的,怎么解釋的清楚。
“聽說你與五公主甚為交好,你可是有尚公主的意思?”劉閣老問到。
“呃……”劉焓城驚地有些說不出話來,要說與高婷相交這么久,完全什么都沒想過也是不可能的,但真的還沒到這個地步啊……
“焓兒,你是你爹我最小的兒子,卻也不嬌縱,學業(yè)為人做官向來不讓人操心。你若當駙馬是難有大任的。
“而我已是位極人臣,雖也希望你為天下有一番作為,卻也不要求你怎樣,你要追求的可以是人生的幸福完滿,我不強求什么,人也該為自己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