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天色也已經(jīng)大亮,莫輕云將桌面上攤著的一堆資料整理齊全,便攜了它們踏出房門,來到了一間偏僻的廂房。
而此廂房,正是獨孤奕之前選中的那間。
獨孤奕向來有早起的習(xí)慣,故在莫輕云敲門之時便已經(jīng)梳洗完畢,瞧見來客是莫輕云,便迎了他進門。
“喏,這便是那日我們篩選最后得出那五名失蹤人口的訊息。”莫輕云將手中那一摞資料放在獨孤奕面前,毫不客氣的開口道。
“丫頭,你這是……何意?”
瞧著面前那一堆資料,獨孤奕想想便甚覺頭疼,那兇手若是被我給抓著了,非得將他給剝下一層皮,讓他知道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當(dāng)然,對于莫輕云的談話,他一臉無知到,他可不想無故找罪受,他又不是天生的勞碌命。
“沒什么意思啊,聽聞最近瘦肉市場需求加大,供給不足,便想著和你聊聊瘦肉賣多少價錢較為合適些?!蹦p云一臉的毫不在意,像是在與獨孤聊著家長里短。
雖不懂莫輕云前半句說的是什么,但這后半句他倒是給聽懂了。獨孤急忙道:“誒呀,我懂了我懂了,你是想與我聊案情吧。來來來,咱們好好聊,現(xiàn)在就來談?wù)勀愕南敕ò??!?p> 莫輕云也毫不避諱,直接便將自己的猜測告知了獨孤奕。
“這五人的情況我也了解了,賈富貴在隔壁陜縣做縣令,雖貪財,若惹了人,兇手也沒必要特意將碎尸帶到京城荒廢的破廟來掩埋,畢竟進出城門都需要官兵嚴(yán)厲排查,一不小心便會暴露?!?p> “再來,京城與陜縣雖相隔不遠,但到底隔了幾座山頭。若兇手不想旁人知曉,只需將碎尸體往哪個不知名的山頭上一扔不就得了,一來省事,二來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所以,綜合以上種種,我們只需再派人到陜縣一探便知,若沒有疑點,便可將他排除?!?p> 此時獨孤也已看完了這賈富貴的資料,聽到莫輕云的結(jié)論,他贊同的點點頭。沒錯,從這些來分析,那些碎尸應(yīng)不會是這賈富貴,基本可以排除。
“剩下四人都是京城人士,這可怎么辦?”獨孤奕問話道。
“你瞧這第五人,是一位屠戶。當(dāng)初篩選時我雖說不看平常百姓人家,但這失蹤人口里面,卻出現(xiàn)了一位屠戶,這不禁讓我起疑,于是我便將他也篩選在內(nèi)了?!蹦p云用手點著這第五張紙給獨孤奕看道。
“你是懷疑他也有可能是兇手之一?”經(jīng)過莫輕云的提點,獨孤奕猜測道,畢竟莫輕云可說過,這人骨也是能輕易砍斷的。
“沒錯,正是如此。”莫輕云直言,“不過,因為他幾年前便已離開京城,如今也不知他去往何處,故想讓你幫忙借著聚賢酒樓在四國查找一番,稍后我便尋人畫張像,這樣或許能容易些。”
“行,那到時候讓人送了畫像來我這便可?!?p> “對了,你剛才不是說兇手應(yīng)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將碎尸帶入城門后掩埋,那么我想,這張中良,張員外以及那史官員便也可以排除,畢竟,他們夫妻兩以及史官員一家三口可是出了城門的?!豹毠罗瘸雎暤?。
“沒錯,大概是這樣沒錯。為了案件不再復(fù)雜,那眼下我們就將五人減少到只有兩人了。屠戶的事稍后去調(diào)查,那就只剩下那杜昌平了。他那夫人不是改嫁了嗎?好像仍是在京城居住,不如我們等會去她家瞧瞧吧?!蹦p云提議,正好去瞧瞧可有地方可疑。
“那好,就這么辦。那我們分開行動吧,我派人去查賈富貴,你讓人描好畫像便給我送來,等會啟程去往那位瘸腿家?!?p> “好。”
“咦,老大,這么大清早你們上哪兒去???”隨風(fēng)一夜好眠,起床之際發(fā)現(xiàn)了正要抬步出門的莫輕云以及獨孤奕二人。
莫輕云轉(zhuǎn)頭對著隨風(fēng)說道:“我與獨孤出門辦案去了,你與塵只會一聲,就說我倆不回來用午膳了,不必備著了?!?p> “可老大,你昨晚一夜沒有休息,身體可還受的住?”隨風(fēng)擔(dān)憂道,老大為了查案,昨日可是通宵了一整夜,鐵打的身子也吃不得消啊。
“無礙,不必擔(dān)憂?!?p> 說完,莫輕云便轉(zhuǎn)身從大門而出,獨孤奕落后一步道:“放心吧,我會照看她的?!北阋惭p云的步子離開。
杜昌平雖消失四年,但當(dāng)時他夫人要改嫁之事在京城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
雖大朝律法并未明令禁止女子不得改嫁,但百姓始終認(rèn)為男子可娶二妻,女子切不可嫁二夫,所以說當(dāng)時杜昌平夫人此舉可謂是開創(chuàng)了大朝先例。
由著這一件風(fēng)月之事,倒也是讓莫輕云二人很快找到瘸腿獵戶家的住所。
京城向來是繁榮之地,也因此那些繁華地段早已讓那些官僚建府居住。
待真正看到瘸腿獵戶一家居住的地方時,二人不禁扼腕,京城之地,竟還有如此偏僻住所,說是那些游民的暫住窟也不為過。
小心翼翼的穿過那些斷壁殘垣,還要時不時的提防于腳底下的腐臭垃圾,一條小道,竟讓獨孤走的異常逼屈。且不說他的身份,就他的身材而言,如此大高個,在狹小之地如此行路,心底里委實有些不樂意。
到達瘸腿獵戶家時,莫輕云屈指輕敲了幾下他家的木門,沒過一會兒,便有一花白老婦前來開了門,老婦佝僂著身子,讓人瞧不清她的面容。
“你們這是找誰呀?”沙啞的聲音從老婦口中吐出,似是不能理解如此貴人為何叩響了她家房門。
“婆婆您好,我們今日上門是想來找一下四年前那位杜昌平的夫人,想向她了解一些情況?!豹毠罗绕炔患按雎暤溃麑嵲诓荒苋淌苓@巷子中的臭味了,委實有些嗆人。
老婦的身子似是踉蹌了一下,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你,你們找她這是做甚?我們這兒并未有你說的這號人物?!闭f完,她便準(zhǔn)備將開了一半的屋門重新給關(guān)上。
“且慢?!蹦p云匆忙擺手抵住了那即將關(guān)上的屋門,道:“夫人,我們今日前來并未有什么大事,只想知道些關(guān)于杜昌平的事兒,還望夫人定要全部告知才好,夫人也不希望我們將您請到官府去吧?!?p> “唉,進來吧?!崩蠇D無奈輕嘆口氣,知曉已無法逃避,只得迎了莫輕云二人進屋。
屋內(nèi)一片簡潔,只有一套桌椅以及一張床,其余家物委實少的可憐。
“來,官人,喝口水,屋子簡陋,還請莫要嫌棄才好?!崩蠇D端上兩碗水放在莫輕云二人面前的桌面上,便在那唯一的一張床上坐下。
莫輕云告謝,便也不再耽擱,直接向老婦詢問起杜昌平的事兒來。
“夫人,接下去我詢問的話,可莫要怪我提了你的傷心事?!?p> “無礙,四年過去了,要放的早就放下了,我這心吶,如今也沒有當(dāng)年那么活躍了,眼下一日過一日罷了?!崩蠇D無謂道,話語間是說不出的心酸歷程,卻又帶著一絲的釋然。
“那好,我想問問您。四年前你因為杜昌平的事兒改嫁到了這兒,隨后杜昌平便又娶了一房妻妾,但隨后不久便失蹤了。你可有知道他去了哪兒?”說話間,莫輕云的視線一直緊盯床上的老婦,生怕錯過她臉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