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書房秘話

　　“祖父，周子旺的兒子被他的部下安置在江西，芷若是周子旺的女兒，孫女見她喜歡的緊，所以就自作主張把她帶回家來了?！?p>　　書房里，殷天正葉沁祖孫二人揮退了下人，相對而坐，葉沁將一路上的見聞都與殷天正說了一遍，當(dāng)然，該省略的地方自是省略了的。

　　聽聞葉沁親自動手擒獲斬殺元兵，殷天正欣慰的撫須微笑，不愧是他的孫女，繼承了明教傳統(tǒng)，聽到她與番僧打斗時，不由的也會擔(dān)心起來，待到葉沁說起芷若的事，他也自是瞪了她一眼，卻也沒有說不允的話來。

　　“既然你喜歡，留下來也無妨，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要避著些的?！?p>　　“孫女明白，只是將人留下總得有個名頭，雖然先前說了是義妹，但若教她武功卻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祖父，您看……”

　　殷天正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氣道，“你這丫頭，自己惹得麻煩倒要來問我，女子本就不適合我殷家武學(xué)，老夫勉強教你一個就夠了，你倒好，初出茅廬就想收徒弟了！”

　　很好，這話夠直接，沒毛病，也就是葉沁心大，才不會胡思亂想，殷天正作風(fēng)強硬，行事直來直往，就連說話也是如此。

　　葉沁才不怕祖父的冷臉，她最知道殷天正的嘴硬心軟，索性厚著臉皮嬉笑道，“嘿嘿，祖父，我哪里能做人師父，您老人家就幫幫我罷，左右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芷若這孩子聽話的很，您若沒有空，阿離也可以代師授徒，必然不會讓您多費心思的！”

　　“哼~”殷天正長眉一挑，覷了葉沁一眼，似乎在說‘看你表現(xiàn)！’

　　葉沁狗腿的又是倒茶又是捏肩捶腿，總算磨得殷天正答應(yīng)，收周芷若做徒孫，記在殷素素名下。

　　要說殷天正會親自教導(dǎo)也不盡然，不過是擔(dān)了個名頭罷了，況且還記在殷素素名下，殷素素是外嫁女，周芷若這輩子都沒有可能與葉沁相爭繼承人之位。

　　饒是沒有多看中繼承人的身份，葉沁心中也很感動，祖父這么做，也都是為了她罷了。她也沒有拒絕祖父的好意，這樣也好，從源頭上杜絕紛爭，也免得將來因為此事而影響姐妹情分。

　　沉默了一會兒后，葉沁又道，“另有一事需告知祖父，這次出去，孫女發(fā)現(xiàn)朝廷的印鈔風(fēng)波已經(jīng)波及到了江南，更枉論黃河一帶，百姓是過的更加苦了。聽聞韃子皇帝終于派了個叫賈魯?shù)娜巳ラ_河，也是不得要領(lǐng)，只怕祖父也知曉了，東海又有人起事了?！?p>　　殷天正嘆了口氣，也沒把這次所謂的起義放在心上，不過又是一群被逼無奈的可憐人，只可惜……“這些年起義的也不少，到底是韃子朝廷氣數(shù)未盡，我明教十萬信眾努力多少年依舊看不到希望。”

　　葉沁卻道，“祖父此言差矣，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這幾年災(zāi)害頻發(fā)，黃河多次決口，北方一帶至河南饑荒頻頻。元庭非但不思解決民生，反而愈發(fā)橫征暴斂，欺壓百姓，已然消耗了不少元氣。便是那位脫脫丞相又被請回去也怕是回天無力，推翻元庭也不過是時間問題，關(guān)鍵的是時機?！?p>　　說到那丞相脫脫也是個人物，曾助當(dāng)今蒙古皇帝扳倒權(quán)臣收攏朝政，甚至進行改革。只可惜，皇帝的疑心病是天生的，不論是古今中外，上位者從來都有這個毛病，哪怕是蒙古皇帝也不例外，如今又請脫脫回來也不過是無計可施罷了。

　　葉沁無比慶幸如今的蒙古皇帝是個疑心病重的草包，不然推翻元朝統(tǒng)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今朱元璋可能還在某寺院當(dāng)和尚，后來成規(guī)模的軍閥割據(jù)場面還沒有苗頭，但元朝統(tǒng)治已經(jīng)岌岌可危，只要再又一次大規(guī)模的天災(zāi)人禍，稍加引發(fā)，就能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起義。

　　天朝的百姓從來都不喜歡戰(zhàn)爭，起義，也都是實在過不下去了才會咬牙拿起武器去反抗，只要給他們生存的空間，他們便樂得安居樂業(yè)自給自足。但是元朝的統(tǒng)治者卻不明白這個道理，反而一再欺壓，農(nóng)民起義，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殷天正很驚訝孫女能說出這番話，盡管他不是很明白，但聽起來卻很有道理。要知道武林眾人多半都把智商點在武學(xué)上了，對于政治、民生基本都是一竅不通的，盡管請了先生來教葉沁習(xí)文，他也沒想到僅僅十一歲的孫女能有這般見解。

　　“我們也曾響應(yīng)周子旺起義。”殷天正面上波瀾不驚，淡淡道。

　　“我知道，俗話說失敗是成功之母，祖父，我覺得再等兩年，時機便會出現(xiàn)，一旦脫脫和那賈魯失敗，但凡有點天災(zāi)人禍，天下百姓都忍不了的?！比~沁的歷史學(xué)的并不好，但她記得兩年后張無忌會遇到朱元璋，然后便是朱元璋開始參與起義軍的開始。

　　“祖父，有些事情我們要早些準(zhǔn)備，糧草，兵源，大將，機會會就給有準(zhǔn)備的人。”

　　聽了葉沁的話，殷天正并沒有馬上表態(tài)，畢竟，他要考慮的不僅僅是他自己和殷家，還有天鷹教上下，甚至還有他心心念念的明教。

　　葉沁也沒有催促，事實上，她自己計劃了四年也沒想好該怎么做，甚至有時候她都想著干脆到時候直接去投奔將來的勝利者朱元璋得了。但一想將來朱元璋也是明教麾下，即便她自己樂意，祖父也不會愿意她堂堂白眉鷹王的孫女去一個教中上不得臺面的小人物手下去效力的。

　　若有了天鷹教的支持，完全可以在沒有回歸明教之前拉起一支屬于自己的義軍，甚至占據(jù)一方。葉沁也沒想過讓天下姓殷，但若用一塊地盤來換取殷家榮耀以及任務(wù)的爵位，想必朱元璋也不會拒絕的。區(qū)區(qū)一個侯爵，甚至不需要封邑和世襲，既不至于惹了皇帝的眼，也不至于讓殷家在這場改朝換代中一無所獲。

　　還不等葉沁從構(gòu)思中醒過來，殷天正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葉沁，“若我不答應(yīng)呢？”

　　“若祖父不答應(yīng)，倒也無妨，孫女不過是腳步慢一些，起步低一些，但也會安全很多?！比~沁并不強求，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此路不通她還可以走別的路，想來以她如今的武功，參加義軍也能堪比大員大將，以軍功得爵，也不算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