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不太相信,但我也必須為此努力。
我與時間向前狂奔了五公里之后,我徹底跑不動了。
“快點呀,前面還有十幾里的路程呢。”
時間簡史書之使魔催促道。
“十幾里?!殺了我我也跑不完呀!”我上氣不接下氣地抱怨道。
“考夫曼被埋了,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但他還有兩名同伴。一旦他們追上來,咱們就沒法脫身了?!?p> 時間淡淡的說道。
“除非你想殺了他們。不過我并不提倡這種做法,因為戰(zhàn)斗的話,他們人多,多半是我們輸?!?p> 我不得不打起精神繼續(xù)往前跑。
越野跑要比在跑道上跑難得多,雖然只是公路,但畢竟公路質地堅硬,跑的過于久了,自然是會疲憊。疲憊之后跑步姿勢變形,膝蓋也會疼痛。
而且我隱隱約約地覺得骨骼有些疼痛了,懷疑是舊傷復發(fā)了。
那是一種咔吧散架一般的劇烈疼痛。仿佛骨骼構架從肩胛骨向下依次在解體。
感受到我的疼痛,時間琳果斷地拉住了我的手,輕聲念道:“神經阻斷?!?p> 她切斷了我的痛覺感知,但這僅僅是權宜之計罷了。
荒野之上,在公路的一側有一間小木屋。眼見我實在是堅持不住,她只得帶我到了小木屋暫時休息一下。
“堅持一下,就快到武當山了。只要進入小世界,就是道長們的地盤,時鐘塔的魔術師便無能為力了?!?p> 時間琳淡淡的說道。
我現在有些后悔沒有接受艾森的條件了——現在我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倘若當時答應他,還會有現在這樣十分無助的情況嗎?
“你后悔也沒用??迕讈喖易宓难堉皇且粋€幌子罷了。他們真正想要得到的還是你這個人?!?p> 時間無奈地說道。
“好吧,我不管他耍什么詭計,我只想知道他們到底要我干什么?!”
我握緊了拳頭,問道。
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抑郁疊加在一起,讓我感到格外難受。
“做和那位陰陽師同樣的事情。”
時間淡淡的說。
“你是第五契約者,你身體中的魔術回路是獨一無二的。所以,還請你……”
時間琳說到這里,忽然停了下來。
“你怎么了?”
我看著她,她的眼角似乎滑落了一絲淚水。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沒什么。你待在這里不要動?!?p> 她輕輕地用手按了我一下,我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麻木了。
“你要做什么?”
我當時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就這樣呆愣愣地問她。
“我去解決那幾個混蛋。你在這里等我回來?!?p> 說罷,她就起身,揩干了臉上的淚水,走出了木屋。
當時我未曾想過這竟是最后一次見她。
時間走后不久,我聽見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嚾侣?,緊接著亮了幾道閃光。閃光過后,就再無聲息了。
我蜷縮在黑暗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然而時間一直沒有回來。
直到黎明時分,我才意識到,她再也回不來了。
事實上,時間琳用了一個很聰明的方法來救我。
她用言律干擾了幾位魔術師的判斷,使他們將她當成了我,然后向盡可能遠的方向逃亡。
畢竟,她知道自己很難從四個魔術師手中護住我。
但是,面對四個中位以上魔法使的她,也是兇多吉少。
天亮時分,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我躺在木屋里瑟瑟發(fā)抖。
兩本書相繼離我而去,我的契約者名號已經名不副實。
我知道,我這次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身邊沒有了伙伴,旅途無法再繼續(xù)下去。我沒有一個人去時鐘塔的勇氣,再走不下去了。
時間叮囑我上武當山尋求庇護,但現在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為,我失去了魔法,進不了武當山小世界。
而且我也已經安全了。
身心俱疲的我,用手機聯系上了母親,從她那里要到了點錢,買了一張回家的火車票。三天之后,我總算是從荒野之中活著回到了家中。
回到我的房間,我扔下行李,倒頭就睡。母親也沒有問我原因。只是默默等待著我休息夠了,才問了我一句“咋了?”
我把事情從頭到尾給她講了一遍。
“如此說來,”母親輕輕地摸著我的腦袋?!拔宜闶怯袃合眿D了?”
噗!
這個家伙,總是在我最傷心的時候把關注點放在最奇葩的地方。
我狠狠刮了她一眼,氣呼呼地點了下頭。
“那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出去一趟回來,找到了女朋友。而且有了這么豐富的經歷,你把它寫成書拿去賣,肯定精彩?!?p> “但我放不下我的兩本書。”我惆悵地揉著頭發(fā),“而且,你居然從來不告訴我我的身世。”
“可你也沒問呀。”母親笑瞇瞇地說道?!靶〉臅r候,別人家的孩子看了動畫片,都問家長“我是不是垃圾桶里撿來的”,結果你跟個二愣子一樣根本沒有問過這點。你沒有問過我,我怎么告訴你?難道還要我像少年熱血漫畫里面一樣,撫摸著你的腦袋告訴你:孩兒,你生來就是一個不平凡的人?”
“我……”
“你和任何人都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之所以你會感覺苦痛,是因為你自己選擇了挑戰(zhàn)。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放棄你的兩本書,你就可以回歸正常生活,你干不干?”
“那樣做的話,莉雅都會鄙視我的。”
我苦惱地說道。
“停。莉雅對此事發(fā)表過看法嗎?或者說,你了解她多少,就敢妄下結論?”母親斬釘截鐵地說道?!澳愀静恢浪膽B(tài)度。只是你自己內心不愿意放棄,于是把這種態(tài)度不自覺地映射到了你所愛之人的身上。”
“我……”我本來想反駁,但看著她那犀利得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卻是無論如何也反駁不出口,
“所以說,你是想讓我放棄嗎?”
我問。
“你自己選擇,我不作干涉。另外提醒一句,你還欠我十萬塊錢?!?p> 母親笑瞇瞇地說道。
我生氣地拍了她一下,惱恨地問道:“你是親媽嗎?”
母親只是微笑,并不說話。
我知道她的臉皮厚到無法用城墻拐角所形容,與她置辯簡直是自討苦吃。因此我索性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