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CUT!”
堤幸彥喊停以后,葉昭有些虛脫的直接坐到了地上。
友坂理惠和堂本剛過來攙他,“謝謝?!比~昭長出了口氣,借著兩人的攙扶站起來,過于的專注讓他的大腦在喊了停以后,有一小會兒里面都是一片空白。
“尼桑,剛才的演技真的太厲害了,我都被你的眼神嚇到了?!庇眼嗬砘莸馈?p> “感覺就像是突然摁下了人物開關(guān)一樣?!碧帽緞偞蛄藗€比方。
葉昭接過上村勇紀(jì)遞來的水喝了幾口,笑道:“之后還有兩場戲才能殺青呢,再這么夸下去,當(dāng)心我得意忘形啊?!?p> “葉君,剛才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钡绦覐┓Q贊道,“我記得深澤桑曾經(jīng)說過,你的演技非常有靈氣,確實如此?!?p> 今天在片場的劇本家并不是深澤正樹,而是一位名叫加藤學(xué)生的新人,像這種單集完結(jié),一集一個故事的電視劇,往往不會由一個編劇從頭負責(zé)到尾,而是由一位總編劇寫好大概的腳本,之后再交給其他幾位編劇合作編寫,但是為了不讓劇本跑偏,總編劇一般會負責(zé)第一集、中間一集、以及最后一集的劇本。
雖然堤幸彥和深澤正樹都說他演技有靈氣,但葉昭到底不是個天才型的演員,并沒有因為突然演出大成功了一場戲,從此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所向披靡。在之后的兩場戲里,他并沒有再展現(xiàn)出剛才那樣戲精上身的超級演技。
但也并不是一無是處,或者說,在之后的這兩場戲里,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其他人,都能感覺到他在演技上的進步。打個比方來說的話,他的自我感覺就是,在他演戲的時候,從上帝視覺來看,他的頭頂上可能在不斷冒出“熟練度+1,+1,+1”的信號。
葉昭的最后一場戲是補拍當(dāng)?shù)谝粋€死者出現(xiàn)后,眾人發(fā)現(xiàn)唯一通往外界的吊橋被毀掉,為了能走出度假別墅,所以兵分幾處想要從森林里尋找一條路。遠野英治和七瀨美雪被分在一組,因為七瀨美雪被一只突然飛出的鴿子嚇到,慌亂間不小心踩到陷阱被斧頭砍傷的情景。
至于七瀨美雪被砍傷回到別墅,金田一指責(zé)遠野英治的那場室內(nèi)戲,之前在攝影棚就已經(jīng)拍攝完畢了。
這場戲進行得很順利,葉昭的演技也很自然,幾乎沒怎么費工夫,就宣告了結(jié)束。導(dǎo)演堤幸彥喊下今天的最后一個“CUT”,葉昭將友坂理惠從地上攙起來,“辛苦了。”
“葉昭桑的戲份到這里為止就結(jié)束了!”助理導(dǎo)演宣布殺青以后,一名工作人員捧著早已準(zhǔn)備好的花束送給葉昭,“葉昭桑,恭喜殺青。”
“辛苦了!”“恭喜!”的聲音此起彼伏,被包圍在中間的葉昭抱著花束依次鞠躬致謝。金田一這部電視劇的投資不是很大,在收視方面的壓力也沒有那么強,因此片場的工作人員和演員之間的氣氛也十分融洽,這也是小成本劇的一個好處。
“請葉昭桑說一下感想吧?!惫ぷ魅藛T提醒道。
“首先,承蒙導(dǎo)演、STAFF桑、還有各位共演者的照顧,作為新人,在演戲的時候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真的很抱歉?!比~昭欠了欠身,“這段時間真的非常愉快,托金田一少年事件簿這部電視劇的福,讓我第一次體驗到了演戲,真的非常感謝。”
最后按照慣例,共演的演員聚到一起拍攝了紀(jì)念照片?,F(xiàn)在還不是那種拍完照立刻就要放到社交媒體的時代,因此,也不必顧及杰尼斯那喪心病狂的肖像權(quán),包括堂本剛在內(nèi),第二集的全部參演人員加上導(dǎo)演和主要的工作人員一起照了張紀(jì)念照。
順帶一提,大約一周之后,這張紀(jì)念照被寄到了葉昭的事務(wù)所。
拍攝完成,劇組開始陸續(xù)收攤的時候,葉昭來到堤幸彥身旁,“堤桑,接下來還要去忙電影的事嗎?”
“忙電影之前,還得先和機房那邊一起把這一集剪輯出來才行?!钡绦覐┑?,“等電視劇的剪輯完成,電影那邊的制作組也在等著我一起進行后期剪輯,有得忙呢?!?p> 結(jié)束這一集的拍攝之后,他就將暫時退出金田一的制作團隊。對剛剛拍攝完成的第二集進行后期剪輯,暫時是他為這個劇組做的最后一件事。
“葉君是不是有什么事?”堤幸彥敏銳的問道。
“是這樣的,等回到東京以后,堤桑什么時候有空的話,能不能聯(lián)系我?我這里有東西想要拿給堤桑看?!?p> “東西?”堤幸彥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好的。不過,可能得要你稍等一陣子?!?p> “我會等著的?!?p> 開機時有聚餐,殺青時卻并沒有慶功宴,攝影宣告結(jié)束后,堂本剛要趕回東京錄制節(jié)目,友坂理惠也要奔赴TOKYO FM進行廣播錄制,至于堤幸彥等工作人員,更是還有繁重的收尾工作等待著他們。因此,彼此間打過招呼之后,各人便在經(jīng)紀(jì)人的陪伴下散去。
……
堤幸彥并沒有讓葉昭等太久,兩天后的夜里十一點,正在混音機房里進行電視劇配樂制作的葉昭接到了來自堤幸彥的電話。
“不用問、肯定還醒著吧?”堤幸彥毫不客氣的說。
“當(dāng)然了,否則要怎么接這通電話?!比~昭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剛剛,就在十分鐘之前,電視劇的后期剪輯完成了。我記得葉君那時對我說有東西要給我看,我擔(dān)心拖太久我會把這件事忘掉,索性就趁這個空檔問一下?!钡绦覐┱f到這,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問了一句:“你應(yīng)該有空吧?”
“這種時候,就算沒空也會把手邊的事放到一邊說有空的?!比~昭摘下掛在脖子上的監(jiān)聽耳機,從椅子上起身,拿起丟在桌上的包,“不過堤桑能稍微等一下嗎?我現(xiàn)在人在澀谷的混音機房,需要先回趟家把東西帶上。”
“唔,葉君家住在哪邊?”
“三軒茶屋?!?p> “好地方啊,”堤幸彥感慨道,“我那時剛到東京來的時候,就和朋友一起在三軒茶屋附近合租,那附近的居酒屋和小劇場差不多都被我們兩個逛了個遍?!?p> “真厲害?!比~昭隨聲附和,這種“真厲害”跟“卡哇伊”差不多,隨便什么事都能拿來表示一下震驚,實際上根本沒什么特殊意義。
“既然這樣,”堤幸彥決定道,“不如我們干脆約在三軒茶屋那邊的居酒屋見面好了。我記得那邊有一家很棒的店,好像是叫……”堤幸彥回憶了一下,“對了,是叫HOTARU。”
這家叫HOTARU的小店,蔽身在三軒茶屋迷宮一樣的街道的深處,門口掛著兩盞螢火蟲似的紙燈籠,布幡上是毛筆字寫就的“螢”字。如果不是堤幸彥在電話里指點,只憑葉昭的話,恐怕真的難以發(fā)現(xiàn)這家小店。
店里除了吧臺之外,僅有四張小小的方形餐桌,葉昭和堤幸彥在其中一張桌子前相對坐下,留著平頭,身兼店長、廚師、服務(wù)生三職的中年男子先奉上一小碟煮得相當(dāng)入味的豌豆。兩人點了生魚片和天婦羅,還有幾樣下酒的小菜,喝掉一杯啤酒后,又換了清酒上來。
葉昭為堤幸彥斟滿酒。
堤幸彥嚼著生魚片,直奔主題道:“葉君說的要給我看的東西是什么?”
“是電影的劇本?!?p> “電影劇本?”堤幸彥雙手抱在胸前,“是有原作的改編劇本,還是獨立創(chuàng)作的?”
“總之,不是改編劇本就是了?!比~昭打開包,取出裝訂好的劇本。
“速度蠻快的嘛。之前聽你說去念了編劇學(xué)校,沒想到立刻就做得出劇本了?!钡绦覐]有看劇本,先以調(diào)侃的語氣說道。
葉昭有點發(fā)窘,“堤桑該不會是討厭無關(guān)人士摻和電影創(chuàng)作吧?”
堤幸彥搖搖頭,“別誤會,雖然有一部分業(yè)內(nèi)人士不太喜歡其他領(lǐng)域的人跨界過來,但在我這里沒有那種偏見。”
“那就好。”葉昭松了口氣,“要進入一個完全不了解的領(lǐng)域,我很擔(dān)心會因為太輕率而傷害到在這個領(lǐng)域努力了這么久的堤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