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姚東的一盆涼水,一點沒浪費,全都澆到了孫亮的轎車上。
除了孫亮本人以外,其余三人均被涼水澆個透心涼。
邵野:“這天是要漏了嗎?”
葛小奇:“這事怪我了,出門沒看天氣預報,白瞎我這身西裝了?!?p> 鄭忠:“你倆算幸運的了,我就差一步就進屋了,還是沒逃過老天爺?shù)膽土P?!?p> 孫亮:“各位哥哥,不是下雨,是有人從樓上潑水下來的。”
“???誰這么缺德?有種出來!”三人一起抬頭向上觀看,并異口同聲道。
“嘩......”
姚東也不答話,又是一大盆涼水潑出,自言自語道:“哈哈哈!澆死你們幾個酒蒙子!”
“我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
“是幾樓的!”
“四樓西側(cè)的!”
再次潑出去的水,將四兄弟全部擊中,無一漏網(wǎng),四個人沖著樓上叫喊著。
正當四人準備破口大罵時,急促的警笛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從遠處傳了過來。
最先聽到警笛聲的孫亮,全身一顫,猛然拍向腦門,大聲說道:“不好!有人報警了!”
還在眩暈的鄭忠,嘴一撇,不以為然道:“多大點事!還報警,我就不信了。”
看著鄭忠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葛小奇憤怒了,他轉(zhuǎn)過身掐著鄭忠的臉蛋,使勁搖晃著說:“你是不是腦袋讓門弓子抽了,我們這是擾民,警察來了一定會把我們抓起來罰款的!”
葛小奇的提醒,引起了邵野心里的恐慌,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老...老六呢?快...快開...開車??!”
在孫亮的操作下,車子很快發(fā)動了。
就在孫亮快速倒車,準備駛離廣場的時候,“砰”地一聲金屬撞在一起的聲音響起。
被巨大的慣性差點甩出車窗的孫亮,氣急敗壞道:“我擦,這是誰啊,著急轉(zhuǎn)世?。 ?p> 葛小奇:“啊,疼死我了!幸虧我扎了安全帶?!?p> 邵野:“我的腰啊?!?p> 鄭忠:“你們回家就回家吧,我家都到了,還拉著我跑出去干嘛,我的腿,有種斷裂的感覺?!?p> “唰”地一聲,車燈照亮了撞車的廣場。
“我們是警察,都不許動。舉起手來!”
............
兩個巡警接到群眾舉報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現(xiàn)場,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邵野等四人還算鎮(zhèn)靜,沒有一個害怕的,就算現(xiàn)在害怕,也晚了。他們能做的只有懺悔的淚水,和一顆誠懇改過的心罷了。
但是與孫亮相撞的車上,卻顯現(xiàn)得十分慌亂。
“陳老四,你怎么開車的,怎么還和警車撞在一起了?!币粋€刀疤臉惡狠狠地訓斥道。
“刀哥,我們沒撞到警車,只是和另外一輛捷達,撞在了一起?!标惱纤拿~角上滑落的點滴血液,不斷地解釋著。
刀疤臉聽到陳老四的訴說之后,知道了大概的情況,但是一向囂張的他,卻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既然跑不掉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兄弟們,操家伙。一會兒都特嘛的,給我發(fā)揮出來你們的狠勁,平時我沒少聽你們吹牛掰,別忘了,咱們被抓回去都是死罪?!?p> “刀哥,你指哪里?我們就干到哪里。”四個原本顫抖的軀體,在刀疤臉的慫恿下,瞬間變得無所畏懼。
兩個的巡警,喊了半天之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兩輛車的人,配合執(zhí)法。
于是,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兩個人的腦海中徘徊。
“小李,你打手機呼叫總臺,多叫些同事來,我們遇到麻煩了?!?p> “是?!?p> 年長的巡警對剛上班的巡警,展示了他多年的出警經(jīng)驗。
就在被叫做小李的年輕巡警,準備轉(zhuǎn)身的瞬間,一個圓筒狀的搟面杖類的東西,如一道銀色的閃電掠空掃過。
“恩、啊......”小李只是悶哼了兩聲之后,便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年長的巡警聽到身后的聲音之后,先是一個前倒,緊接著轉(zhuǎn)身望去。
借著月光的照耀,他看清了后面的人,那是一群手持鐵棍的男人,他們身上折射出的不僅僅是兇狠,還有讓人不寒而栗的邪惡氣勢。
“警察先生,只要你乖乖的放下警棍,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刀疤臉皮笑肉不笑道。
面對窮兇極惡的狂徒,年長的巡警義正言辭道:“我看你們是白日做夢!我可不是三歲的孩子。識趣的就放下武器,和我回去,還能落個寬大處理?!?p> 沒等刀疤臉說話,陳老四便狐假虎威地率先開了口:“我大哥有好生之德,想放你一條生路,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么兄弟我就送你一......”
陳老四話音未落,就看見一個不明飛行物,“唰”地一下,砸在自己的額頭上。
也許是心不甘,也許是太突然了,他捂著驟然腫起的肉球。憤怒疾呼:“誰啊,有種出來!躲在暗處算什么英雄好漢!”
“哈哈,你這個蛋裝的硬,我給你滿分!”
隨著一句嬉皮笑臉的聲音傳來,刀疤臉等人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在趔趄的月光下,四個西裝革履的年輕小伙,留著一樣的板寸頭,晃晃悠悠的走到他們的面前。
陳老四看到這幅畫面時,居然笑了起來:“我以為是何方神圣,原來是四個毛沒長齊的小毛頭?!?p> “別拿個棍子就裝神僧,你以為你是少林方丈嗎?”葛小奇陰陽怪氣道:“長那么丑,還有臉出來!誰給你的勇氣。”
“我擦,刀哥,這小犢子當著你的面罵我,這明顯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p> 陳老四獻媚的一句話,沒有引起刀疤臉的憤怒,倒是讓鄭忠哈哈大笑起來。
鄭忠的突然發(fā)笑,讓身旁的邵野嚇了一跳。本就有些惡心的他,被風一吹,更加暈頭轉(zhuǎn)向?!邦~”地一聲吶喊之后,邵野打了一個飽嗝。
看到對面沒有任何反應之后,陳老四的膽子,似乎更大了。說話的嗓音,明顯底氣十足。
“刀哥,還是你厲害,剛提你的大名,就讓對面害怕了!”
葛小奇渾身一顫,緩慢的說道:“最煩你這種里挑外撅的慫貨,有種你過來,別動不動就拉仇恨?!?p> “小犢子,你有種!有種再說一遍!”
“說你咋地?你算哪根蔥!”
葛小奇的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但是對于刀疤臉來說,是打臉的存在。
正當他準備蠢蠢欲動的時候,“咚,咚……”兩聲響起,包括刀疤臉在內(nèi)的一干人等,全都趴在地上不敢動了。
廣場上只有年長的巡警和四個連站立都困難的酒鬼,屹立在夜風中。
伏在地上的刀疤臉,仗著膽子問道:“老四,剛才什么聲音,你去看看?!?p> 剛才的聲音,讓先前自信滿滿的陳老四,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沒了聲音。
許久之后,他才顫顫巍巍地說道:“刀哥…我…怕……”
刀疤臉聽著陳老四的聲音,就能想到他此刻的樣子,看到小弟的無能表現(xiàn)之后,他恨不得把陳老四生吞活剝。
“刀哥,剛才好像是炮聲!不會是軍隊來了吧!”一個同伙的聲音響起。
“是啊,刀哥,我們還是快跑吧!一定是監(jiān)獄的武警追來了。”陳老四附和道。
在刀疤臉的心里,一直相信一句話——那就是一個人說的話是假,兩個人的話便是真的了!
同伙門的提醒,讓一向膽大的刀疤臉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刀疤臉突然驚叫道:“風緊,扯呼!”
…………
四個酒鬼是眼睜睜地,看著刀疤臉等人狼狽逃竄的。對于突然響起的怪聲,孫亮是再熟悉不過了。但是正當他準備解釋給眾人聽的時候,其他三個酒鬼開啟了討論模式。
鄭忠:“他們怎么跑了!沒打就跑了,一群膽小鬼,莫名其妙的勝利,來的有些突然了?!?p> 葛小奇:“難道是我忽悠的能力有所提升了。兩句話就嚇跑一群人,我太偉大了,你們不要謝我,請叫我英雄?!?p> 邵野:“真是一群沒有定力的家伙,一個飽嗝就把他們嚇跑了,哈哈!”
孫亮聽到幾個兄長的自夸之后,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對于他們?nèi)齻€的自吹自擂,他又無可奈何。
葛小奇向后邁了一步,拉開車門,回到副駕駛的位置,笑著說:“兄弟們,歡迎到我家來,我住小屋,你們隨便選?。 ?p> 鄭忠邁著四方步,拉開后車門,迷迷糊糊地說道:“我是弟弟,我住中屋?!?p> 邵野是最后一個返回車子的,半夢半醒間,他一翻身鉆進了后備箱。蜷著身子大聲喊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屋我占了!”
唯一酒醒的孫亮,看著三位兄長的囧樣,嘆氣道:“這酒啊,真是硬了那句話——裝在瓶里像水,喝到肚里鬧鬼,說起話來走嘴,走起路來閃腿,半夜起來找水,早上起來后悔,再次端起依然最美!”
說完之后,孫亮脫下西裝,蓋在邵野的身上,關(guān)上后備箱?;氐今{駛的位置,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夜,靜得嚇人,年長巡警悄悄走到鼾聲如雷的捷達車前,看著四個蒙頭大睡的小伙子。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不語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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