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師范學院校長辦公室,郝仁坐在門邊的大沙發(fā)上,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眼前的禿頂老頭唾沫橫飛地沖自己嘚吧。
這老頭是郝仁的舅舅,T市師范學院的校長。在他的安排下,郝仁剛畢業(yè)就進了這所大學,做體育老師。
郝仁不想在這做體育老師,他想去的是Z市。那里有他大學時期的女朋友,一個小白花似的姑娘,張唯。
一朵跆拳道黑帶五段的小白花,雖然有時候暴力了點,但那可是郝仁的初戀女友,是郝仁在體校三年生活里最美的光。
待會,給她打個電話,現(xiàn)在還不到早上八點,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賴床呢。想到張唯,郝仁就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花癡般的笑。
“啪!”一個筆記本飛來砸在郝仁的腦門上,把他從腦海中張唯的溫暖被窩砸回現(xiàn)實中的校長室。
郝仁無奈地抬手揉揉被砸疼了的腦門,撿起掉在腿上的黑色皮面筆記本,皺著眉說:“舅舅,你拿這么厚的本子砸我腦袋,砸傻了可怎么辦?”
“我剛跟你說的,在這不許叫我舅舅!要叫高校長!”高校長指著郝仁的鼻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我這跟你說正事,你在那嘿嘿傻笑什么呢,我跟你交代的事都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郝仁磕磕巴巴地答。
老天,剛剛光惦記著給小唯打電話,這老頭都說啥了?算了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管他說什么了,先應著。
“嗯,那就好,現(xiàn)在你可以去體育組報道了,下午四點半先去足球社看看那幫孩子吧。”高校長說著,拿起桌上的大保溫杯抿了一口茶水。
足球社?郝仁一愣,我剛剛是不是錯過了神馬?
“我剛剛跟你說的,足球社的袁老師這學期出國了,讓你來做足球社的指導老師。怎么,有問題?”高校長見郝仁疑惑的表情,便問道。
“沒有沒有,沒有問題?!焙氯矢纱嗟卮?,哎,今天總算有個好消息。
足球可是郝仁的最愛。
從小到大不管走到哪,郝仁總喜歡找人踢一場,他的朋友清一色的全是球友。讓他來做足球社的指導老師,那真是老鷹得腸,歡喜若狂。
見郝仁這副美得要冒泡的模樣,高校長心里突然生出一絲擔憂,剛剛沒跟他說清楚,不知道這小子下午去了活動室會是個什么反應。
“沒別的事我就去報道啦。”郝仁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等會,本子給我拿回來?!备咝iL抬手指了指剛剛被他用來砸郝仁的“兇器”。
郝仁美滋滋撿起身邊的筆記本,恭恭敬敬地雙手放回辦公桌上。
高校長點點頭:“嗯,記著,年輕人要謙虛,低調(diào),多向組里的老師們學習,聽到?jīng)]?”
“聽到啦,聽到啦?!?p> “還有,別跟人說我是你舅舅?!备咝iL不放心地囑咐道。
“好的好的。”郝仁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應道,心思早就飛校長說的那個足球社去了。
從校長室出來,郝仁直接去了體育組報道。
由于學院體育系不在這個校區(qū),體育組人不多,除了新來的郝仁外,只有三名老師。
剛開學,幾個老師在忙著整理各系的體育課表,安排這學期的教學任務。見郝仁來報道,都是匆匆交代幾句就又忙著了。
從那幾位老師的口中,郝仁基本明白了這學期自己都要做的事。作為新老師,他的課是四位老師中最少的,除此之外,就是做學校足球社的指導老師了。
只是提到足球社,那三位老師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奇怪,不管郝仁問什么回答都是模模糊糊,只說讓郝仁好好干,社團人員球技之類的只字不提。
這個足球社,有哪里不對勁嗎?
下午四點,帶著一肚子問號,郝仁站到了足球社活動室的門口。
鵝黃色的木質(zhì)門板,上邊掛著一塊塑料牌子,上邊寫著“足球社”三個大字,看起來很普通啊。
“請問,你是新來的指導老師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郝仁一回頭,不禁眼前一亮。
一個扎著長馬尾的妹子站在他身后,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望著他呢。
這妹子穿著一件藍白的棒球衫,內(nèi)搭一件印著小貓頭的白色短T恤,下身一條淺藍色的牛仔短褲,腳蹬白色運動鞋,一雙修長的腿又長又直。
郝仁暗暗咽了下口水,這妹子,腿玩年的典型啊。
“那個……你是老師吧?”長腿妹子看郝仁的眼神里已經(jīng)有了一絲鄙視,她暗暗皺了皺眉,難不成自己認錯人了?
郝仁清了清嗓子,答:“沒錯,我是新來的體育老師,也是咱們足球社的新教練。這位同學,你是啦啦隊的嗎?”
“我……對,我是啦啦隊的,其他人都已經(jīng)進活動室了,我們也進去吧?!遍L腿妹子笑著指了指活動室的門,示意郝仁先進。
郝仁側頭看了眼那妹子躲在自己身后鬼精靈的模樣,心里暗叫糟糕,這妹子笑這么壞,還讓我先進去,一定有詐。
想起以前上學時候曾經(jīng)把裝滿水的水桶架在教室門上陰老師,郝仁不禁冷笑,這么多年過去了,孩子們陰人的招數(shù)還是老一套啊。
郝仁緩緩擰開門把手,往前推了一點點,隨后抬腳在門上一踢。
咣當一聲,門開了。
預想中的水桶并沒有掉下來,門后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老師,你這是干嘛呢?”身后妹子的聲音帶著顫抖的笑音,郝仁不用回頭看就知道她現(xiàn)在一定已經(jīng)憋笑到五官變形了。
丟人丟大了。
郝仁長出一口氣,尷尬地走進了活動室。
令他感到慶幸的是,這間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并沒有人看到郝仁剛剛的囧樣,除了他身后那個長腿妹子。
“人呢?”郝仁回頭問身后那妹子。
長腿妹子指了指教室后邊一道關著的門,答:“老師,她們應該在更衣室換衣服呢吧?!?p> “哦,好,我去看看?!焙氯收f著抬腿就朝那道小門走去。
長腿妹子驚訝地睜大眼睛,嘴都張成了O型,萬萬沒想到,這新來的老師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當然,郝仁看不到身后妹子的表情,在他印象中,足球社么,都是一群糙老爺們,更衣室什么的,有什么大不了。
這樣想著,郝仁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啊啊啊!”一片尖叫聲在更衣室里響起。
郝仁徹底傻眼了,這更衣室里哪有什么糙老爺們,全是妹子!
而且,她們怎么每人手里一個凳子腿???
怎么都張牙舞爪地朝自己撲過來了?。?p>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郝仁一邊解釋著一邊往門外退,后背一下靠在了門上。
這門怎么被關上了?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群手里拿著凳子腿的妹子已經(jīng)撲上來對著郝仁一陣劈頭蓋臉的暴揍,一邊揍還一邊喊“流氓啊!”
這到底是演的是哪一出??!
郝仁蹲在地上,雙手無力地擋著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棍子。
不知道哪個妹子手黑,一棍子砸到了郝仁腦袋上,他身子一歪,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