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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封刀錄

第一章 竹林血戰(zhàn)

喋血封刀錄 金玉痕 5990 2022-07-31 21:35:36

  平江府,富饒之地,金宋戰(zhàn)火尚未蔓延到此,所以依然是繁華太平,城門前,停著一輛豪華寬敞的馬車,馬通體雪白,無半根雜毛,竟是千里良駒:照夜玉獅子。

  一名錦衣公子站在馬前,眉宇之間英氣傲然,身側(cè)一位粉衣女郎嫣然而立,明眸皓齒,容貌頗為艷麗。

  錦衣公子面前有五名中年人長身而立,年紀均在四十到五十之間,五人衣袍胸口上各繡金、木、水、火、土五字。

  胸口上繡金字的中年人向前邁出一步道:“皇甫公子,曼婷小姐跟你此去游玩,你可要照顧好她,等她回來時要是少了根頭發(fā)絲兒,我可不饒你?!?p>  錦衣公子躬身道:“請金叔放心,我雖武功不濟,但一定會照顧好曼婷的?!?p>  這名錦衣公子名叫皇甫雍,是皇甫勁松最得意的兒子,皇甫勁松乃當今十大高手之一,他曾給這個兒子武功上的一個評價:“我的本領(lǐng),雍兒雖未學(xué)到十成,卻也有七成了,以后把山莊交給他我也可安枕無憂了”。

  后來,皇甫雍曾六次與江湖中成名劍客比試,未有一敗,堪稱少年英才。此時這番話若是武功平平的人說出那倒是謙遜之詞,但皇甫雍說來反而有一絲狂意。

  粉衣女子乃揚風(fēng)鏢局局主尹樾之女尹曼婷,衣繡“金”字者乃揚風(fēng)鏢局五大鏢師之首金英,金英身側(cè)是第二鏢師木適,身后的依次是水瀚、火原、土浩。

  金英就喜愛皇甫雍的這股銳氣,拿出一袋金子交給他,皇甫雍推辭不掉道謝收下,和尹曼婷兩人上了馬車,揮手道別金英五人。

  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只留下兩行淺淺的車輪印,金英的心中竟有些不舍,轉(zhuǎn)身對兄弟們道:“回去吧?!?p>  剛走出幾步,一名白衣勁裝的趟子手奔到金英面前,躬身說道:“各位鏢頭,局主請各位鏢頭今夜子時到城東關(guān)帝廟一聚?!?p>  “所為何事?”金英看著他覺得眼生,又問道:“你叫什么?”

  趟子手道:“小的名叫柴江云,至于到關(guān)帝廟有什么事小的也不清楚。”

  金英接著問:“你現(xiàn)在是在誰手下當職?”

  柴江云道:“回鏢頭,小人剛來月余,暫于尹飛尹鏢師處效力?!?p>  金英道:“好,你退下吧?!?p>  “是?!辈窠乒笆肿鲃e。

  金英等柴江云走開,問道:“這位趟子手你們可曾見過?”

  木適道:“他自己不是說剛來一個月嘛,咱們沒見過他也屬尋常?!被鹪c頭表示贊同。

  金英面色沒有絲毫輕松,再問:“局主何時曾讓我們到關(guān)帝廟議過事?”

  水瀚道:“九年前鏢局危難,眾家兄弟逃亡時有過一次,從此以后便不再有過。大哥你莫非覺得此事可疑?”

  金英眉頭微皺:“萬事小心一點總是好的?!?p>  土浩建議道:“不如跟上這小子看看?!?p>  金英贊同道:“好,老二你回去查查柴江云這個人的檔案,其他兄弟跟我追!”

  金英四兄弟對柴江云真是佩服,佩服他真是能跑,從城門開始,他已經(jīng)跑了近兩個時辰卻一刻也不曾停歇,跑過了兩個集市,三個村莊,渡過了一條河,又跑過了一片曠地,曠地后有一片竹林,林間有一條崎嶇蜿蜒的小路,柴江云順著這條小路一直跑到竹林深處的竹屋前,方才停下,臉上全是汗水和塵土。

  竹屋里有人撫琴,琴聲悠揚歡快輕松自在。一個極為平和溫柔的聲音從竹屋內(nèi)傳來:“辛苦你了,擦擦汗吧?!睆拇皯衾镲w出一方白凈的手帕,柴江云極是慎重的接下,神色間恭敬異常。

  手帕飛出竹屋時琴聲未有絲毫斷絕,竹屋中人手遞方巾時竟然單手撫琴而曲調(diào)不亂,琴藝精湛可見一斑。

  柴江云擦著臉道:“多謝尊者,尊者的吩咐屬下未能辦妥,只引來了四位,請尊者責罰?!毖壑虚W過一絲不安與惶恐。

  屋中人溫和的道:“無妨,你已盡力,退下吧?!?p>  “謝尊者不罪,屬下告退?!辈窠瓶v身而起意欲離去,忽然眼前一道寒光迫人眉睫,柴江云躲閃不及舉刀相迎,卻被來人手中的長桿開山鉞連人帶刀力劈墜地,刀斷成兩截,開山鉞砍在柴江云前頸之上,鉞刃已砍穿后肩峰,鮮血自頸部汩汩流出,眼球突出滿是驚悚之色,右手緩緩舉起,伸出中、食二指指著殺他的人,舌頭在動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開山鉞從他身體里抽了出來,柴江云右手垂落,身體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

  竹屋里的女子冷冷道:“你為何殺他?”

  手拿開山鉞的人轉(zhuǎn)身面向著竹屋,將開山鉞擔在肩上,一張黑臉長的青面獠牙,兩眼兇光正盛,在暮色籠罩下真是陰森可怖,他猙獰的笑道:“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還活著干什么?”笑聲如惡鬼索命般陰陰惻惻,讓人汗毛倒豎。

  他便是北斗門中除破軍之外殺心最重的廉貞朱寒江。他曾在大名府一夜之間屠戮吳家莊上下八十六人,其中兩名容貌姣好的女子被侮辱致死。另外,朱寒江是北斗門執(zhí)法司首腦,手握生殺大權(quán),他生性嗜血,北斗門徒稍有不順心意者便被立斃當堂。

  屋中女子冷冷道:“以后請你記住,我的人用不著你來殺。”

  朱寒江獰笑道:“韓姬,我是執(zhí)法司,但凡北斗門人辦事不力者,我皆可殺,況且,今日若不殺他,對不起以往死在我手中的兄弟啊。”

  韓姬冷笑道:“門主六年之前讓你殺掉青龍,直到現(xiàn)在青龍還好好的活著,你不自裁,也對不起以往死在你手中的兄弟吧。”語氣誚譏已極。

  朱寒江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正待反唇相譏,竹林中又多了些腳步聲,韓姬道:“來人,將柴江云的尸體抬下去?!?p>  竹屋后面立刻出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手拿著麻袋,兩人準備把柴江云的尸體裝入麻袋拖走,朱寒江忽然道:“等等,他的尸體我還要用。”兩個門徒不明所以,愣在原地。朱寒江喝斥道:“滾!”兩個門徒才茫然而慌張的離去。

  朱寒江對著韓姬道:“韓姬,我知道,你一直不屑我辦事見血的風(fēng)格,但你那不見血的方式辦成過事嗎?”

  韓姬冷笑道:“道不同,多說無用,看在同門的份上我勸你一句,善水者溺于水,少殺些人,否則終有一日你也會被人所殺。”

  朱寒江不怒反笑:“呵呵,婦人之見,愚不可及?!?p>  金英四兄弟一路尾隨柴江云到竹林,火原道:“這小賊跑哪去了,左拐右繞的,累死老子了。”

  金英道:“這地方我倒從沒來過,這小子果然有問題?!?p>  眾人四下搜尋,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腳印,順著足跡來到了竹林,看見了竹屋,金英道:“哥幾個,那兒有間屋子,走,過去看看?!?p>  眾兄弟齊聲道:“好?!?p>  五人來到了竹屋前,看見了柴江云的尸體,火原激動的吼道:“大哥快看,他死了?!?p>  土浩隨口道:“小點聲,我們不是瞎子,看得見?!?p>  火原怒道;“你個死耗子,老子我就是大嗓門,又不像你那么娘娘腔兒?!被鹪綍r經(jīng)常和斯文的土浩斗嘴,平時都叫他“死耗子”。土浩笑笑不理他。

  水瀚打量柴江云的尸身,扒開衣服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道:“沒有傷口沒有血跡,他是怎么死的呢?”

  金英微微笑道;“三弟,你仔細看看,他的胸前和脖頸處可有什么不一樣?”

  其他兄弟聞言,盡皆俯首察之,土浩道:“大哥果然細致,如此不易發(fā)覺的人皮接縫竟被一眼看穿?!彼难亟涌p把人皮揭了下來,看到尸身上前后貫穿的傷口,道:“下手之人手持長兵,臂力之強可與四哥平分秋色,出手凌厲狠辣,倒是很像一個人的作風(fēng)?!?p>  火原性子急躁,脫口問道:“像誰?”

  水瀚揣測:“老五,你說的可是北斗門的廉貞尊者朱寒江?”

  土浩拍手道:“三哥聰明,正是此人,聽聞他常一夜殺百人,真是個活閻王?!?p>  火原揚聲罵道:“什么活閻王,照我說,他就是個孬種,只會殺些功夫爛的,有種的出來跟老子干一架,保管打的他屁滾尿流?!?p>  空中霎時傳來一陣陰慘慘的笑聲:“火兄的‘燎原掌法’在下早就想領(lǐng)教一二,今日有緣相見,還望賜教?!币坏篮谟皬闹裎萆弦卉S而下,黑色披風(fēng)飄揚飛舞,一眼望去好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火原吼道:“你這黑廝,報上名來!”

  黑衣人持鉞而立,陰森的說道:“朱寒江。”金英四兄弟心中一凜,想不到朱寒江真的來了,火原大喊:“吃爺爺一拳。”便待動手,卻被木適一把拉住,火原怒道:“二哥,你干什么,放手?!?p>  木適道:“四弟,且慢動手?!闭曋旌溃骸傲懽鹫?,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卻不知派人扮作我鏢局中人,引我等來此所為何事?”

  朱寒江眼簾微張,雙眉輕揚,陰笑道:“唯死而已?!笔忠粨],四周立刻躍出四十五名勁裝壯漢將金英四人圍困在中央,這四十五人分為五組,一組用刀,一組用劍,一組用槍,一組用斧,還有一組,手中長鞭揮舞,竟有一丈多長!

  金英眾兄弟立刻備戰(zhàn),朱寒江一聲令下:“齊攻!”這四十五名壯漢立刻展開攻勢,動作整齊劃一,刀組刀法相同,劍組劍法也一樣,槍、斧、鞭亦都如是,圍攻金英四兄弟,金英四人奮力突圍,掩護殺敵,但雙拳終難敵四手,這四十五名壯漢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殺招,刀之剛猛、劍之迅捷、槍之銳利、斧之沉威、鞭之靈動都令人難以抵擋,何況這四十五名壯漢都是一等一得好手,五樣兵器接連攻擊,金英等人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了。

  這時,水瀚和土浩二人忽的一口黑血噴出,嚇呆了其他兄弟,金英關(guān)切問道:“中毒了?”水瀚和土浩面上痛苦扭曲說不出話,只是點了點頭。

  火原掩護著他們殺退一名敵人,回首問道:“這是怎么中毒的?”

  金英苦嘆道:“必是柴江云的尸身上有劇毒,三弟和五弟剛才觸碰過,又打斗了一場,激發(fā)了毒性,唉!”

  原來朱寒江殺了柴江云之后,料到金英五人必會查看尸體,便在柴江云的的傷口處貼了層人皮掩蓋傷口,還灑滿了毒藥,只等金英等人來揭。

  朱寒江得意的笑道:“蝕心散的滋味一向不錯,兩位好好享受吧!”言罷哈哈狂笑。

  金英和火原幾乎同時罵道:“卑鄙!”

  這樣罵朱寒江的人也不知有幾了,他早已不在乎,又下令急攻,水、土二人中毒,空有武藝卻難以出手,金英和火原拼死護著他們,打到后來已自顧不暇,七十回合過后,金英左肩中了一刀,火原右足著了一劍,形勢相當危險。

  只聽朱寒江一聲高呼;“合殺!”四十五名壯漢忽的移身換位,重分為五組,依舊是每組九人,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每組都有人使用刀、槍、劍、斧、鞭,招式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整齊劃一,而是變得詭異莫名,虛實難辨。

  三槍一斧照著金英迎面打到,金英身后便是土浩,他若閃身避讓,土浩必定躲不開去,所以他不躲,竟以雙手硬擒三槍,右足踢飛巨斧,收足時卻被一條蛇鞭纏住,那蛇鞭繃的挺直,令他足下無法移動,此時一把鬼頭刀直砍他的腦門,他怒目一瞪,竟用腦袋迎上了刀鋒,“當”的一聲,鬼頭刀居然斷為兩截,金英的腦袋卻一絲傷痕沒有,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白??!

  拿著半截鬼頭刀的壯漢一愣,想不到金英居然還有如此剛硬的鐵頭功!就在這時,又一條鞭子纏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又繃的筆直,他頓感呼吸困難,兩柄劍又向他的胸膛刺來,他右足被縛,雙手擒住三槍卻也被三槍牽制,脖子被鞭子纏住難動分毫,全身上下完全動彈不得,這刺來的兩劍勢必取他性命!

  忽聞土浩慘叫一聲,鮮血飛濺,竟是他從金英身后一個“鷂子翻身”躍了過來,用雙手去抓雙劍,卻不料兩柄劍上的力道剛猛異常,同時刺穿了他的手掌,余勢不竭,一劍正中胸膛,一劍刺破肝臟!無論哪一劍,都必死無救!

  兄弟!

  這就是兄弟!

  金英嘶吼;“老五!”

  水瀚痛哭:“五弟!”

  火原聽得情況有異,殺退身邊六名壯漢,轉(zhuǎn)身看見土浩慘死,怒嚎:“耗子!”揮動搶來的寶劍砍斷纏住金英的長鞭,金英運力一拗,手中控制住的三桿槍盡為折斷。

  土浩口吐黑血,居然仍未氣絕,抓著金英的手臂,斷斷續(xù)續(xù)道:“各位……兄……兄弟,家中妻兒……”還未說完,便已斷氣。

  朱寒江陰陽怪氣道:“何必這般悲傷,你們兄弟情深,我又怎舍得讓你們分離太久呢!”

  月隱風(fēng)蕭,天地間一片肅殺之氣。金英悲從中來,緩緩站立,見周身敵人眾多,他虎目含淚,悲壯的道:“水瀚火原聽著,我等馳騁多年,為鏢局赴湯蹈火大小百余戰(zhàn),從未好生惡死,老五已先走一步,我等亦八面被圍,絕難生還,但我絕不作卑屈之舉,爾等若何!”

  火原被金英激起豪氣,須發(fā)皆張:“大哥不受縛,兄弟何降生!”

  金英視死如歸,鏗鏘道:“好,兩位兄弟,隨我作此生最后一戰(zhàn),縱死亦雄!”

  水瀚火原同聲應(yīng)道:“殺!”

  朱寒江呵呵一笑,道:“困獸猶斗,”斜視一眼竹屋輕蔑的道,“和女人一樣愚蠢。”手勢一揮,四十五名壯漢群起攻之,殺氣騰騰!金英三人咆哮著沖殺過去,兵器相交,殺喊聲不絕于耳!

  竹屋中的女子忽然道:“小女子欽慕三位義氣深重,特奏上一曲‘十面埋伏’,為三位好漢送行!”琵琶之音激烈動蕩,震撼人心!更為這場戮戰(zhàn)增添了鏗鏘悲涼的殺伐之氣!

  “全部停手!”在戰(zhàn)斗正酣之際不知是誰喊了這么一聲,停手!

  笑話!尸體橫地,刀劍染血,殺性激昂,誰會停手?

  但是,停手了,每個人都停手了!并不是他們想停手,只因他們已不由自主!

  因為此時有簫聲!

  詭異的簫聲!簫聲甫起,琵琶驟止!

  簫聲極為傷感失落,晦澀灰暗,令每個人都感到一陣陣酸楚失意,神不由主的想到人生中的無奈和苦澀,哪里還有半分殺氣!

  一名翩翩出塵的俊美少年在竹梢上悠悠的行走,如常人走在平地一般輕松,他一步能踏出兩丈,踏過竹梢時,竹梢只是輕微顫動,此等輕功真是駭人聽聞。他行走時仍手按簫孔吹奏著那詭異的曲子,神情怡然陶醉。

  “全部停手!”他平平落下地來,又說了一遍,聲音聽來并不大,但卻震每個人的耳膜都微微發(fā)疼。

  “葉老弟,你怎么來了?”朱寒江道。

  那葉姓少年道:“這幾位都是好漢,怎么這樣以多打少,勝之不武?我要和他們?nèi)齻€過過招?!?p>  “好,反正上面只要他們死就行,交給你來殺也無妨?!敝旌?。

  這葉姓少年對著金英等人一揖,說道:“各位前輩,在下敬重各位為人,不忍各位慘遭群毆而歿,故撤下左右,懇請與三位堂堂一戰(zhàn)!”

  火原見他不過十八九歲,卻挑戰(zhàn)自己兄弟三人,實在狂妄,怒道:“就你這雜毛也配跟老子過招,滾!”

  水瀚見他言下雖有敬重之意,卻明顯與朱寒江一道,臉色一寒,道:“何必惺惺作態(tài),橫豎不過一死,老子還怕你不成!”

  金英見他輕功絕頂,手持銀簫,想起昔年一位以簫為兵器的名俠,又見面目俊朗,舉止有禮,不似作偽,確有惜英雄之意,道:“多謝,動手吧。”

  這少年道:“好,請三位指教!”右手不住的轉(zhuǎn)動銀簫,腳步悠哉的走向金英三人。

  火原哈哈笑道:“吃你老子一掌!”一招“烈火燎原”威猛兇悍的打了過去,雖然他身受重傷,但掌風(fēng)過處,仍有一片火紅灼熱的罡氣激蕩而出,其威足以融金鑠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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