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登門入室
回到自己的公寓已是深夜，房間里和外面一樣黑，濃郁的墨色好像要慢慢渲染吞噬所有。
尚明晨壓下墻壁上的開關，想要驅走滿室的陰暗，同時也看清了沙發(fā)上的男人。
淡定地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
“看到我你好像并不驚訝。”易寒瞇眼適應突來的光線，也同樣在觀察對面的男人。
“猜到你會來找我，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說，只不過沒想到你想到你喜歡飛檐走壁的登門入室?！?p> 事情過后易寒會找他，也是在意料之中，沒想到這么急還直接闖到了家里。
“我們做事還講究過程嗎，一向都是只看結果?！?p> “不錯?！?p> 他們是同一種人，為達到目的會使用很多手段，甚至其中一些可以稱得上慘絕人寰，可還是會于心不忍。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易寒覺得此刻和尚明晨的溝通異常順暢，于是單刀直入。
“我已經(jīng)決定了要退出組織，但是要等合適的時機?！鄙忻鞒磕﹃诖锏幕照?，那是一種證明和紀念。
易寒有些震驚，沒想到這件事對他的觸動這么大，其實應該有所察覺的，畢竟他對簡娜的感情有多深自己是了解的。
“你能下定決心當然好，時機嘛可以慢慢計劃，畢竟事在人為。我們現(xiàn)在有同一個目標，所以有些事可以共同計劃。還有我打算帶簡娜回美國，多在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p> 尚明晨點頭表示同意，“正好，我最近也要去美國。”
“看來是真的了?！币缀牟孪氲玫搅擞∽C。
“本來你們的計劃也是天衣無縫，其他行動都悄無聲息，可是在倫敦的動靜太大，想必美國是最后一站了吧。”
“你猜對了?！睕Q定離開后，尚明晨對于易寒坦誠了許多。
“行動怎么計劃的？”易寒不想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
“我想有必要聲明一下，即便我要退出組織，可能也需要你的幫助，但是我不會做出損害組織利益的行為，同時也不會將組織的秘密透露給你?！?p> 尚明晨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雖然他不認同組織和老頭子的大部分觀點，但是畢竟是老頭子培養(yǎng)和訓練了他，即使這些抵消了他救老頭子的債，卻還是做不出危害他的事。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行動在美國，而美國又是我的勢力范圍，這樣成功的幾率會高很多?！?p> 他的固執(zhí)易寒不去反駁，但這是最合適的時機不能否認。
“我想做完這次任務再退出?！?p> 尚明晨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就當做是一個完美的告別。
“你瘋了，你知道這次任務成功了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嗎？”易寒憤怒地站了起來，“你還想全球經(jīng)濟危機重演嗎？”同時掏出風衣口袋中的資料，“好好看看吧?！?p> 尚明晨接過來，一頁頁看完，臉色變得嚴肅?！拔覜]想過會這么嚴重。”
“那你認為結果會怎樣？僅僅是搶占M銀行的資產(chǎn)？銀行倒閉和它有關聯(lián)的所有機構都會受到影響，儲戶的資金受到威脅也會產(chǎn)生動亂，如果接下來再計劃什么行動不知道會產(chǎn)生怎樣的連鎖反應。給你的資料也只是粗略的估計，實際應該比這些還嚴重。今天在這里我也和你實話實說，這次行動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會阻止?！?p> 易寒的一席話讓尚明晨沒有退路，的確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和組織和老頭子早就產(chǎn)生了分歧，所以老頭子才會瞞著行動背后的真正目的，能夠早點離開還是盡快，不然等到大家觸碰了彼此的底線，恐怕連最早的情分都要丟了。
“我可以跟你合作，不過還需要一個人……”
“決定了？”
“嗯?！?p> 尚明晨和老A坐在總部的后山上，腳下就是一覽無余的訓練場，那是他們一起奮斗和揮灑汗水的地方。
也許他從來就不是亡命天涯的那種人，離開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沒想到用這種極端的方式。
“也好，這里根本不適合你，離開對大家都好，做兄弟的一定會幫你?！?p> “你呢？有什么打算，就一直這樣下去嗎？”
“我？”老A雙手支撐在地上身體向后仰，尋找著最舒服的姿勢?！拔矣X得這樣挺好的，和你不同我無牽無掛，活著只為追求刺激和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很適合我。”
他們之中沒人知道老A的來歷，也許那是他不愿意回首的往事，作為朋友也不能去觸碰，只希望他能活的自在。
尚明晨望著夜空沉默，厚厚的濃霧已經(jīng)看不清星痕，須臾才開口，“你喜歡就好?！?p> 易寒從尚明晨公寓回來，看到客廳的燈還亮著，想必這個夜晚注定所有人都無眠。
“還沒睡？”簡娜意料之中地窩在沙發(fā)里，盡管如此易寒還是問了一句。
“睡不著，你出去了？”簡娜的眼睛跟著易寒從站立到坐下，緊張的表情溢于言表，卻還是說了一句痛癢的話。
“嗯，我們要回美國。”易寒感受到她的緊張，更猜透她的擔心，不想揭穿更不想接搭。
“回美國？那這邊的事情怎么辦?！彼挠媱澮恢笔峭Ａ粼谟钡綇氐捉鉀Q尚明晨的事，突然要回美國是打算棄他而不顧嗎？
“哎，”易寒嘆了一口氣，是對她的無奈和不忍，畢竟早晚都會知道?！吧忻鞒恳矔ッ绹?。我下面要說的話，你保證會心平氣和的聽完，好嗎？”
易寒盡可能把計劃講得簡單，也涉及到尚明晨脫身的環(huán)節(jié)。
簡娜聽完已經(jīng)忍不住哽咽，“這是唯一的方法嗎？難道就不能……”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雖然殘忍，但這的確是最有效的脫身之法。
“你我都知道，如果想要徹底從組織退出，這是唯一的方法。”易寒握住簡娜的手，“計劃還要再完善，而且具體行動日期還沒有確定，你有時間和他好好告別?！?p> 簡娜反握住尚明晨的手，“他同意這么做？”
“嗯，是他主動提出來的?！逼鋵?，易寒也是這么想的，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知道只有徹底解決才能回歸平靜。
順著彼此握住的雙手將她擁入懷里，感受到微微的顫抖透過衣衫，而胸前已經(jīng)慢慢濕潤。
“別傷心，到美國就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