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微微頷首:“原來如此,仲少,陵少,多謝你們的指點,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p> 忽然伸出手指在二人的眉心印堂分別一點,寇徐只覺一股清涼氣息涌入頭部,心神一清。只聽蘇君笑道:“剛才聽你們說要去武皇城學(xué)藝,我便贈了你們一點小禮物,希望對你們的未來會有用處!”
寇仲猶自迷迷糊糊,徐子陵卻抱拳正容道:“多謝蘇兄?!?p> 蘇君微微一笑,身影一閃,風(fēng)聲拂動中,人已消失無蹤。
揚(yáng)州繁華,自古聞名,靠近長江的南門市集車馬往來,行人摩肩擦踵。蘇君漫步于間,卻似閑庭信步,猶如一只游魚鉆過重重潮水,到了江岸碼頭之上。來往客商為數(shù)不少,更多的的是搬運貨物維生的苦力。一艘艘南來北往的行船雜亂的停泊在碼頭間,蘇君眺望不已,希望能找到一艘渡人的客船。
這時忽有一把柔和之聲從身后響起:“兄臺可是在尋找渡船?”
蘇君眉頭一挑,轉(zhuǎn)身望去。
來人長得瀟灑英俊、風(fēng)度翩翩,比蘇君要低了半個頭,卻絲毫沒有文弱之態(tài),脊直肩張,雖是文士打扮,卻予人深諳武功的感覺。
蘇君微微一笑道:“正是,不知這位兄臺有何見教?”
那人道:“兄臺有所不知,如今南來北往的船只均被阻斷,原因是東海李子通的義軍,剛渡過淮水,與杜伏威結(jié)成聯(lián)盟,大破隋師,并派出一軍,南來直迫歷陽。若歷陽被攻,長江水路交通勢被截斷,所以現(xiàn)在人人都采觀望態(tài)度,看清楚情況始敢往西去?!?p> 此君一臉誠懇道:“兄臺若不嫌棄,可乘坐在下之船,保證縱使遇上賊兵,亦不會受到驚擾。”
蘇君臉色微動道:“看來兄臺定是出身名門望族了?”
其人笑道:“哪里,哪里,在下宋師道,寒家在南方尚算薄有聲名,只要在船上掛上家旗,道上朋友總會賣點面子罷了?!?p> 蘇君心內(nèi)波瀾不驚,早在宋師道出場之時他便依其身形、相貌猜出了他的身份,大唐第一備胎男嘛,而且是自帶暖男光環(huán)的超級備胎!要是放在后世的言情偶像劇里,妥妥的男二號一枚。不過,那是原版的宋師道,如今的這位嗎?感受著其強(qiáng)橫至無有不包的精神異力,眉心識海處傳來的玄之又玄的感覺,整個人便似時時刻刻嵌入天地宇宙中。
五星天人,元神大成!
蘇君給出了評估,單以境界而論,還遠(yuǎn)在自己之上。大唐武者乃是心神、內(nèi)力、肉身的三重修煉,以此境界,又掌握了三刀三劍三神技這種神級武學(xué),純粹戰(zhàn)力只怕已超越了那位神荒城主,直逼法相大妖青蛟。
當(dāng)下面上不露痕跡的顯出一種恰到好處的驚容:“原來兄臺竟是天刀宋缺前輩之子,當(dāng)世武林耀世雙星之一的宋師道兄,真是失敬,在下蘇君,始入江湖,一介無名小卒。”
宋師道含蓄一笑道:“都是江湖上朋友們抬愛而已,當(dāng)不得真!”
兩人寒暄一陣,蘇君就在宋師道的力邀下上了宋閥的座舟,一艘甲板上起著五層樓閣的艨艟大艦。
船上尚有宋師道族叔宋魯和其小妾柳菁等人,各人互相見禮坐定。蘇君這才問起道:“未知宋兄此去將往何行?”見到宋師道略顯遲疑,面上浮現(xiàn)一抹歉意道:“是小弟問得唐突了,還乞宋兄見諒!”
宋師道真摯道:“我一見蘇兄你,就有一種如逢故友之感,些微小事,安可對朋友作瞞。此次我宋家北上,名義是為了販賣私鹽入蜀,實際上卻是借機(jī)與如今義軍中最成氣候的瓦崗寨大龍頭翟讓秘密接觸,希望與他聯(lián)合,以推翻大天魔楊廣的暴政。”
蘇君緩緩點頭道:“原來如此,宋兄實言相告,實令小弟汗顏?!?p> 宋魯微笑道:“當(dāng)今天下烽煙四起,天魔殘暴政茍,大隋氣數(shù)已盡,不知蘇小兄可有意在這亂世中作一番大事業(yè)?”此君銀發(fā)皓白,卻不顯蒼老之態(tài),反有種別樣的英偉之氣,語氣中似存招攬之意。
宋師道亦目現(xiàn)期待之色。
他自然不是隨意便邀人上船,并把家族秘事相告,而是之前在岸上便瞧出蘇君身形氣度均極不凡,舉止雖似文弱,卻分明懷有上乘武功,又瞧不出其底細(xì),顯然非同小可。
如今當(dāng)此亂世,四大門閥方亦無法再高高在上,必須加入這天下爭奪的權(quán)力游戲中。宋師道乃宋閥少主,素懷壯志,自然起了招賢納士之心。
蘇君笑道:“我知宋閥一向堅持漢統(tǒng),宋缺前輩更乃當(dāng)世我唯二佩服之人,站在民族立場,我非常希望宋家能夠成事。但我本人對這些天下紛爭之事卻并不擅長,只想一心砥礪武道,望他日能夠站在武道巔峰。”
宋魯雖有失望之色,但熱情依舊,款待殷殷,言談笑語放浪形骸卻又不顯失禮,自具一股名士風(fēng)流的風(fēng)采。
宋閥乃昔年謝安護(hù)衛(wèi)宋悲風(fēng)之后,自然對這般魏晉風(fēng)流沁入骨髓。
很快宋師道便命人送上宴席,華饌美食,更有葡萄佳釀,令人胃口大開。
蘇君如今早已近乎斷絕人間煙火,吞納天地元氣便可滿足人體所需,食物僅僅只可滿足口腹之欲罷了。修行之路,到了辟谷這一階段,便等若是隔絕凡俗的開始,食氣者神明不死!
蘇君忽然有些理解了黃系里高手為何會對破碎這種未知結(jié)果等若自殺的事如此鐘情,那是低等生物對更高等級的生命形態(tài)最天然的向往,沒有人能拒絕的誘惑,尤其是對于追求虛無縹緲之道的精神系武者而言。
當(dāng)然,雖然理解,但不代表蘇君會走這條道路,純粹的力量和境界從來都不只是他的追求。
江船雖然逆流而上,但卻以快若奔馬之勢前行,據(jù)說這是當(dāng)今墨家矩子魯妙子改進(jìn)之果。
宴飲過后,蘇君便被帶至一間豪華客房休息,一番洗漱之后,蘇君躺在柔軟的床上,默聽濤聲起伏,同時為自己未來的行程而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