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就是楚家的小神童啊,有多神吶?”鐘氏和齊氏在說話,周氏抱著楚昭看花去,蝴蝶飛飛,周氏逗著她捉蝴蝶,一個聲音響起,只見一個婦人搖著扇子搖曳地走來。
“都不滿周歲的孩子,何來的神童之說,外頭的閑話多了。”周氏顯然認(rèn)得此人,接過話頗是不以為然地說。
那婦人巧笑倩兮,“空穴不來風(fēng),當(dāng)初阿鐘就以聰慧聞名京城,我也想看看,她生的女兒是不是比她更聰明。”
“是不是都不勞你操心。”鐘氏顯然看到了此婦人的到來,與齊氏偕手而來,楚昭扭著身子下地,一搖三晃地走到鐘氏的身旁,“阿娘?!?p> 鐘氏伸手撫過楚昭的頭,那婦人朝著楚昭笑道:“來,小娘子,給你糖吃,來我這兒?!?p> 手里拿著五顏六色的東西,那根本不是糖好嗎?不過小孩子都喜歡艷麗的東西,這位拿漂亮的東西來騙小孩,真壞。明顯這人跟鐘氏不對付,既然這樣?!皦?,騙小孩。”
言辭清晰,表意明確。周氏非常不給面子地笑了,“阿姬,騙小孩有意思嗎?”
阿雞??!這叫得實(shí)在太……楚昭果斷躲在鐘氏的后面悶水。而那位姬氏氣惱地道:“不是說了不要叫我阿姬,不要叫我阿姬,跟你說了幾百遍了都不改,你是故意的吧?!?p> 齊氏很是無辜地攤手道:“什么話,你看我叫阿鐘,阿鐘叫我阿齊,叫你阿姬有什么不好的,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又變成了居心叵測了。”
姬氏被噎死了,阿鐘阿齊叫的都是各自的姓氏,偏偏她姓姬,阿姬,怎么聽的怎么別扭。
“你們是你們,反正不許再叫我阿姬,要不然我也叫你小三?!奔衔罩^威脅的撂話,楚昭詫異地看向齊氏,小三,應(yīng)該這會兒的小三不是她知道的小三吧。
齊氏十分豁達(dá)地道:“你想叫就叫唄,我在家中排三,我阿爹阿娘喚得我小三,你喚喚我也不介意。不過,你要是再想找茬,往后我會一直叫你阿姬的?!?p> 明晃晃的威脅,姬氏倒抽一口氣,“阿齊,我是你嫂子,以前你偏幫著她也算了,現(xiàn)在還幫著她?!?p> 如此憤憤的,齊氏撩了她一眼,“你可別忘了,今天是父親的大壽,阿鐘是我們家的客人,當(dāng)主人的為難客人,你的禮法都學(xué)狗肚子去了?!?p> 鐘氏輕咳了一聲,齊氏嗔道:“這不是一時情急,說了句不雅的話,都是自己人,無礙!”
楚昭再一次見識所謂的世家女,真不是以前她從書上看的那樣死板,她舅母周氏,這兩個初見的齊氏跟姬氏,每一個都打破了她對世家女的看法。
鐘氏怎么也想不到,見了好友跟死敵,竟然給楚昭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從此楚昭通往那條學(xué)習(xí)的道路,再不復(fù)純良。
“我當(dāng)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阿家叫我來尋你的,快走?!奔媳积R氏一提醒,終于是想起來出來的目的了。
“我來接阿鐘是跟阿娘說過的,阿娘還有什么事尋我。”齊氏擺明了不信姬氏,姬氏真是被她給氣死。
還是鐘氏說了句公道話,“夫人相請,她是不會妄言的,快去吧?!?p> 齊氏其實(shí)就是不想跟姬氏走,豈不知姬氏再大的膽子也不會拿雞毛當(dāng)令箭。
“知你與大娘交好,不過今日是府中的大喜之日,你該知道如何?!敝苁鲜情L輩,她已經(jīng)開口勸告,齊氏福身道:“是,我這就去。你與阿鐘好好玩耍。”
周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齊氏與姬氏同去,鐘氏揪著楚昭出來,“你怎么知道剛剛那個阿人騙你?”
“糖不是那個顏色?!背褤?jù)實(shí)回答,再補(bǔ)了一句,“阿醒給我看過。”
前幾日楚昭得了風(fēng)寒被灌了藥,當(dāng)時阿醒就拿了那黑黃的糖來逗她。黑黃的糖啊,一看就不想吃。楚昭喝完了藥,糖一點(diǎn)沒沾,倒叫阿醒很是稀奇。
鐘氏道:“往后就算知道別人騙了你也不能大嚷出來?!?p> “為什么?”她是小孩,問一切的問題都是正常的。
“你拆破了別人的謊言,許會惹他動怒。除非你有足夠的能力應(yīng)付那人,否則最明智的辦法是將責(zé)任歸在你自己的身上?!辩娛辖o楚昭解答,楚昭聽得一腦門的冷汗,補(bǔ)了一句道:“阿娘在!”
這下別說是鐘氏了,就是周氏也難掩驚訝,剛剛鐘氏說的話,周氏并不以為她能聽懂,偏偏楚昭聽懂了,這如何不叫周氏詫異。
“你跟阿娘說說,為什么阿娘在你就不怕?”鐘氏有心要試試楚昭的極限在哪里,楚昭被鐘氏那么一問才想起來,她還沒滿周歲,周歲啊,智多近妖,萬一將來真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那不是讓鐘氏失望。
果斷跑開,“舅母,舅母,捉蝴蝶,捉蝴蝶!”
直撲周氏那里,周氏將她抱住,沖鐘氏使了個眼色,抱著楚昭道:“好,我們捉蝴蝶?!?p> 除了個姬氏想落鐘氏的臉,看在鐘氏的兄長,大將軍鐘郁的份兒,基本是沒人為難鐘氏的,不過因?yàn)槌覀鞒龅南?,一個說楚昭是神童,一個說的是楚家的庶出的小娘子是神童。
庶出的小娘子沒見著,楚昭這會兒被阿醒抱出來露臉,想探真假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逗弄楚昭,楚昭既知他們的意圖,對上來的阿姨們不吝嗇給了笑臉,有問必答,童言童語,吐字清晰。
鐘氏與婦人們說著話,余光總會注意楚昭的表現(xiàn),楚昭這般落落大方,鐘氏嘴角笑意不減。
宴散之后,齊氏親自來送鐘氏,笑呵呵地道:“我說你怎么一點(diǎn)不急呢,敢情早有準(zhǔn)備。是騾子是馬,拿出來溜溜就知道了,阿昭表現(xiàn)得太掙臉了。”
齊氏這樣說著,比她親生女兒被人夸還高興,鐘氏拍拍她的手,“我的事不必你操心,你照顧好自己。”
“雖說你是當(dāng)娘的不錯,你不會忘了再過不久就是阿昭的周歲吧。楚家的人沒說怎么辦?”齊氏捉著鐘氏的手,阿醒抱著楚昭,楚昭已經(jīng)在阿醒的懷里睡熟。
小孩子睡得多,今天折騰了一天,楚昭力爭給鐘氏爭臉,不留余力地笑答,很是耗損體力,想不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