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盈哪里會管什么鄧玉、趙月娥?她只奇怪,為什么葉添喜會不在?
打從進到柳城,到都尉府門口,葉添喜都沒出現(xiàn),葉心盈直覺不對,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要不然,依著葉添喜的性子,是不可能不急著來見她的。
葉心盈將車簾子自己打了起來,往外出,才探出頭來,便就問:“你們誰管著都尉府內(nèi)院?”
她好打聽打聽,不會是葉添喜那小子不知道吧?
趙月娥搖頭:“不是我?!闭f完,還拿眼睛瞅邊上的鄧玉,意思就十分明顯了。
鄧玉連忙賠笑說:“老夫人今兒才來,先進去再說話?!?p> 這才到,就想著收權呢這是!鄧玉這么想著,便就去瞅衛(wèi)封。秋水般的眸子,似輕愁,又似委屈。
衛(wèi)封沒瞅鄧玉,他正皺著眉瞅葉心盈。
他皺眉,不是對葉心盈的行為,而是對他自己。他現(xiàn)在,竟然會覺得,鬧騰的葉心盈才是正常的,他怎么就變這樣了?
與衛(wèi)封說話的男子,輕聲對衛(wèi)封說:“老夫人這脾氣……”
也忒不好了!衛(wèi)封聽出那省略下來的話,可不怎么高興,即使不是真的,但葉心盈此時明面上,也還是他娘。
打狗還得看看主人呢,衛(wèi)封沉聲說:“我送回來的那小子呢?”
怎么想也想不通,那小子也有十來歲,又不是個傻子,若是知道老夫人回府,猜也能猜著會是誰,竟是這會兒工夫了,也不露面?
男人愕然:“誰會特意瞞著?”
那小子自打來了,就古古怪怪的,誰可知道他為啥不來,他們也不能去將那小子給綁來!老夫人竟是為了這事在鬧脾氣?
葉心盈已經(jīng)從車廂里出來,鄧玉伸手欲扶,葉心盈冷笑說:
“這么大的都尉府,難道連個婆子丫頭都沒有?竟是還不若個縣衙?還是這位姑娘,就是都尉府的丫頭?先與老身說清楚,別老身再使喚錯了,回頭跟著你們衛(wèi)將軍告狀?!?p> 剛別以為她沒看見,這死丫頭拿眼睛瞅衛(wèi)封,當她傻還是當她瞎?
鄧玉被葉心盈的話給問住了,低著頭,一手捏著帕子,輕拭著腮邊,葉心盈站在馬車上,高高在上的,本就滿是壓迫感。
再加上她立著的一雙杏眼,聲音略帶尖刻,典型一個惡婆婆的形象。
衛(wèi)封也是嘆為觀止,若不是他知道她的底細,還真就要信了她了,這丫頭也真是,不斷刷新他對她的認知。這么一想,衛(wèi)封嘴角便就不自覺的勾了勾。
與衛(wèi)封說話的男人,見衛(wèi)封不單沒為鄧玉發(fā)言,竟還笑?
這可真是!他便就自認為很仗義地站了出來,沖著葉心盈一抱拳,聲音洪亮地說:
“老夫人好,晚輩夏元讓,與衛(wèi)將軍是發(fā)小,托衛(wèi)將軍的福,晚輩忝位中郎將之職,負責都尉府和柳城的治安。”
葉心盈直愣愣地瞅著夏元讓,等著他接著往下說,然后呢?這傻小子腦子有問題?怎么不繼續(xù)往下說了?與她說這個干嘛?什么意思?
這小子到底想說啥?葉心盈頭疼,見夏元讓瞪著一雙眼睛,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只得說:
“哦,那辛苦夏將軍了,以后老身的安全,就全勞夏將軍費心了。”
這回換夏元讓愣住,不是,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嗎?他那話的意思是,讓她有什么事沖他來,不要找鄧玉的麻煩。
兩人各說各話,完全對不上對方的思路,衛(wèi)封嘴角勾得越發(fā)深了,完全沒有給他倆個解釋一下的意思,反倒安安心心地看熱鬧。
然而,夏元讓這么突然蹦出來,趙月娥不高興了,撇著嘴對葉心盈說:“姨母,還是外甥女兒扶您吧,這么高,再不小心摔了?!?p> 葉心盈瞅了眼在邊上站著的丫頭婆子,無聲地笑了。
果然是管理有方,觀玉不出聲,這些人竟就沒一個出頭的。呵呵,這種事,葉心盈以前在宮里時見得多了,自是知道什么意思。
給她下馬威嗎?葉心盈瞥了眼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的鄧玉,伸手讓趙月娥扶著,從馬車上不緊不慢地下來。
她志不在此,也沒打算在都尉府久呆,若不然……葉心盈心下冷哼,她呆在都尉府這些日子,別礙到她頭上便好,否則……
鄧玉越發(fā)的謹小慎微,上前與葉心盈說:“老夫人里面請。”
葉心盈沒理鄧玉,而是直接走到衛(wèi)封跟前,問:“我是回家還是到別人家做客?”
她回家,還要個不相干的人來請她,幾個意思?那丫頭成女主人了?她沒打算理會,還竟往她跟前湊,裝女主人她就不能忍了。
衛(wèi)封抽著嘴角說:“老夫人自然是回家?!?p> 就沒見過,比她還理直氣壯的冒充者,這些多雙眼睛,不應該少出頭,快點兒進院子么?竟也不怕露出破綻來!
有了衛(wèi)封這句話,葉心盈腰板都挺得更直了,瞅都沒瞅鄧玉一眼,直接說:“誰知道我家添喜住哪個院子?”
說來說去,她最關心的,還是她弟弟為什么沒來。
個中一個機靈的婆子,站了出來,給葉心盈一福身子,說:“老奴引老夫人過去?!?p> 不等葉心盈問,趙月娥說:
“姨母,她娘家姓王,夫家姓趙,與外甥女兒家是出了五服的一家,按理外甥女兒還得叫她聲嬸子呢,府上人都叫她趙媽?!?p> 葉心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那有勞趙媽帶路吧?!?p> 鄧玉不是不回她的話,不是想做她的主,想讓她按著她鄧玉的安排行事,看著恭敬盛大,迎接貴賓一般,不就是想告訴她,這都尉府后院,誰說了算?
再貴的客也還是客,鄧玉這是打她還沒來,便就已經(jīng)將她的位置,定到了貴客上。
她這是要么客大欺主,要么便就要客隨主便!掃了眼不知想什么的衛(wèi)封,還有已經(jīng)到鄧玉身邊,輕聲安慰的夏元讓。
葉心盈由著趙月娥扶著,進了都尉府的大門時,還略帶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下默默感嘆:男人??!蠢得讓人可憐!
前朝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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