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如是,那溫柔善良的五師妹,她雖然稱不上什么美人,但卻讓人有種溫暖和踏實。斬天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如是,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如是溫暖地一笑,“你和懷生都還活著,不用害怕,我們都在?!?p> 斬天用手指摩挲著魂石,那冰冷的石頭竟有些溫潤,她似是自語般說道:“懷生,你還好嗎?”
幻影的聲音依然只有斬天可以聽見:“娘,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無論你選擇誰,我都不會怨你?!?p> 斬天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一沉,轉(zhuǎn)頭問如是:“潯兒呢?”
如是茫然地看看唐夫人,道:“不知道??!師娘只帶你一個人回來了。”
唐夫人道:“潯兒不見了,他被你刺傷,多半自己走不了,許是被夢煞帶走了吧!”
“是他救的我嗎?”
“嗯。”唐夫人點頭,“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怎么可能看著你死。只是,他消耗了太多的靈力,一時間難以恢復……”
“所以,他還能不能救潯兒?”
唐夫人沉默著,半晌才道:“潯兒的娘遭了天譴,他也跟著受累,是注定活不過二十歲的。別說是夢煞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p> “不是說……他變成真正的妖,就能活下去嗎?”
“你舍得手心里的寶嗎?”唐夫人苦笑,“天兒,有些事,強求不來。潯兒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你的感情,你就忘了他吧!”
“可是……”斬天淚流滿面,卻又如鯁在喉。
如是道:“師姐,七師弟固然可憐,但他從來沒有愛過你,這是事實。你何必為了一個不愛的人,放棄自己內(nèi)心所愛呢?你在昏迷的這幾天里,一直念著懷生的名字,現(xiàn)在懷生就在你的手里,你要放開他嗎?”
斬天流淚搖頭,“如果……只能選擇一個……”她把魂石放在心口按住,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只是泣不成聲。
幾日來,斬天一直躺在床上休養(yǎng),而魂石從未離手。除了如是定時過來伺候,其余時間斬天都是一個人在發(fā)呆。奇怪的是,幻影很少再與她說話,常常是久久沉默。斬天想,他也許是想給自己時間好好沉淀,讓自己真正放下笑潯吧。
那個人,從來沒有愛過自己……為什么心會痛?他明明可以偽裝到底,為什么要寫那樣一封信跟自己坦白?他又為什么要在洞口那樣傷自己?
斬天想不明白,一想就會心痛地窒息。她沖著頂帷發(fā)呆的時候,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娘,我回來了?!?p> 斬天側(cè)頭去看,感覺到微微的眩暈,自己綿軟無力的身體似乎更加飄忽了。是夢境?仙境?還是幻境?眼前這個人挺拔俊美中透著一絲威儀,棱角分明間又罩著一層朦朧,那一襲火紅的衣衫將他純玉一般的身體映得幾似婉轉(zhuǎn)的琉璃。若不是那雙盛滿星辰皓月的眸子里閃著熟悉的光芒,她險些認不出他來了。
“懷生……”這一次斬天沒有問“是你嗎”,因為她確信,是他。
幻影走上前,停在斬天的床邊,用無比溫暖的笑容對著她,良久才說道:“我回來了。這一次,沒有讓你久等?!?p> 斬天擠出一個蒼白的笑來,“傻瓜,等多久我都愿意。”
幻影屈膝伏在床邊,定定望著斬天,道:“謝謝你選擇了我。還記得摯愛之魂嗎?我為你而死才得到了它,只有得到你的真愛,它才會爆發(fā)出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