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濁的師父來了,竟然也沒有驗驗血型就開始換血,事態(tài)緊迫誰也來不及有異議,那時大家也都沒想到呂濁與師父之間會有另一層神秘的關系!
等待中的天朗和霩延決定去給受傷的老人家尋找女兒的尸身,原本想著將那兇手的魂招來問個明白就算辦成事兒了,沒想到這又是一件非比尋常的蹊蹺事……
招魂對于天朗來說是極熟練的操作了,從衛(wèi)生所出來時他取了一點那男人濺到墻上的血,因為沒過頭七,招魂相對更容易些。
中了藻瘴咒亡靈是極難托生的,天朗將那男人的鬼魂招來時,那魂體仍被黑綠的濃氣纏繞著。
天朗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痛苦,
“藻瘴咒是極重之法,你恐怕難以超生了!若是懂得了因果,心存善念,還有度脫的可能。”
“我生時便活的不人不鬼,什么因果?我不信!不能超生我就做這野鬼,有什么所謂?!這纏在我身上的爛東西有什么大不了!我不怕!”那鬼說出這樣的話,倒讓天朗有些不知如何應對,要知道喚醒一個不想醒來的人是件很難的事!
“我們想知道被你殺害的那個女人,被你埋在哪里了?我們要幫助她的母親把她重新安葬!”霩延因為惦記著呂濁便沒了耐性,直接了當的問道。
“安葬?你們想讓她轉世?”那鬼說著抖了抖身上的墨綠色的藻障,那些藻障如同長到它身上一樣,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活著的時候我讓她做我的女人,她就不樂意,臨死都不肯答應,現(xiàn)在我們都死了,我倒要看看她還往哪兒躲!”
“她躲與不躲,你現(xiàn)在的樣子還能見到她不成?她雖尸身不得安葬,含冤無法得到超生,如今只得做孤兒野鬼,但你終將被藻障汲潰而消亡,你何苦要拖累她無辜受難!”
“只要我在一天,無論她在哪里她就要陪我一天,她是我的人!”那鬼的語氣陰沉確極囂張。
“她是被迫的!她從來都不想成為你的人!”霩延被氣的直冒火又拿他無可奈何,這小半輩子只知道怎么罵人,也沒學過怎么罵鬼啊!
“對那個女人你就一點同情心都不想給她嗎?她究竟做了什么讓你這么對她?就只是因為她被你碰上了,強迫之下與你發(fā)生了男女之實,她就必須死都要承擔這個業(yè)果嗎?這真的是她的錯嗎?只因為她無意中遇到了你?!”天朗也灰心了,痛心的問道。
那鬼被天朗這樣一質問倒安靜了一下,然后沉沉的說道:
“你是道行中人吧,你不是說有因果嗎?我生前是個教書的,我也看過道德經,沒想到吧?哈哈,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也會有如此你們口中所說的惡行!你們別再試圖跟我講道理了,我什么都懂!你們在我魂飛魄散前能做什么盡管做吧,只是我決不會放過她的!”說完那鬼魂竟又安靜下來,連那墨色的藻障都紋絲不動了。
天朗看看霩延,霩延也看著天朗,兩人一時怔住了,霩延嘟囔著:
“這里面是有事兒啊!”
天朗手指微動示意跟來的仙家查一下究竟,結果得到的消息竟然是梟母河的岸邊并沒有那女人的全尸!
“沒有全尸?”
天朗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了,伸手彈出一道醒魂咒打在那鬼身上,穿過藻瘴擊在那鬼身上的醒魂咒將那鬼打得一個激靈,然后混身抖起來,顯然受了醒魂咒的鞭灼,天朗隨即厲聲問道:
“你究竟將她的尸身怎樣了?我家仙家說這里沒有她的全尸,可是你竟將她分尸了?你為什么對她如此殘忍?什么經歷能讓一個教書人變得如此兇殘?”天朗無法想象曾經在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仙家清楚的告訴他,那可憐女人的尸體只有一少部份還埋在這里。
“一個無辜的女人只因為你的禽獸一樣的欲望就這樣慘死,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天理了嗎?”天朗氣憤的再次用力的彈出一道醒魂咒,只是這咒決也只能讓它吃些苦頭而已,因為有藻障咒在它身上,竟也一時無法打散它的亡魂。
“吼——”那鬼被醒魂咒擊得劇痛難忍,哀嚎了一聲后,沉悶的怪笑了起來:
“天理?如果有天理,我就不用自己來為自己討這份公平了!她就是罪有應得!她就該死!碎尸萬段正配她的報應!”
“難道你們還有什么過往?”天朗越聽越覺得事情不簡單,聽這鬼的語音也不像混說,倒像是有些隱情在里面。雖然氣氛但想著終要把事情解決,天朗便忍下來,也拉住怒氣沖沖的霩延,穩(wěn)住語氣問了句:
“既然我招了你來,你又是終究要魂飛魄散的,我倒是愿意聽聽你最后的話,不如你把實情告訴我們,也好讓你在這世上有點最后的痕跡。必竟活過一場,你也無所謂講些你的隱私吧?”
“既然你們想知道,我就說給你們聽聽,也讓你們知道這世上并不都是什么丑惡都可以用所謂的慈悲掩蓋住的!”
“我當年在山區(qū)教書的時候,一個人教三個年級的學生,當然,那些學生加一起也不過二十幾人,那些孩子的家都離學校很遠,所以家長把孩子送到我這里都是一周或者半個月才來接回去一次,而我與那些孩子們一起吃一起住,那時我才不到三十歲,因為那些孩子,我也一直沒有娶妻。
本來局里也答應來換人接替我,可是誰也不愿意來這個窮困的山區(qū),就那樣一年拖一年,我任教的三年頭上……突然發(fā)生了一件事,那件事毀了我一生!——我最大班上的一個女孩子懷孕了,所有人都懷疑是我,因為二十多個孩子中,十三個男孩兒最大的才九歲,根本不可能有生育能力。而她們與我?guī)缀跆焯斐ο嗵帯?p> 我一直據理力爭,但唯一能證明我清白的那個女孩兒確被家人接走后,死都不肯說出真相,我堅持讓她生下孩子去做親子驗證,可是她們卻偷偷打掉了孩子。學校將我計了大過開除工籍,我成了最大的惡徒,被從山上趕了出來,臨走時村民在路口堵截我,將我吊在樹上打,直到把我胳臂打折了才放我走。
從那時我就過起狗一樣的生活,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
再后來,我躲到這里來打工,幫人寫碑文,沒想到老天有眼,讓我又遇到了那個女學生,原來她竟也躲到這里來……”
正說著,突然那鬼魂猛得縮成一團黑影,一聲怪叫,竟從那一團黑霧中噴出絲絲血光來。
天朗一驚忙收回醒魂咒,一時也不知所措,但見眼前那鬼魂所在的地面已經被鮮紅染得一片血光!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