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殺公子”的戰(zhàn)術(shù)并沒有問題,他派遣的執(zhí)行者亦是沒有犯下任何錯誤。
需知,他們,都是問仙榜前十天驕,凝真九重修為,同階戰(zhàn)力超凡!像這樣一群人,聯(lián)起手來,足以在弟子九峰來去自如!更遑論,今次他們的對手,只是一個連凝真大門檻都沒過的,凝真六重?
再加上此情此景,規(guī)矩所限……怎么看,接下來都該是隨意碾壓的局面,但即便如此,這群人,也沒有絲毫大意,而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剛一循香找到凌悠,就沒有半點廢話,徑直出手!
一名天才性子最急,沖得最快,率先出手!但見他右手一揚,掌心一道印記解封,刷刷兩聲,無窮火焰聚集于他掌心,火焰燃燒之后,自成弓弦形狀,熊熊烈火間,一支暗紅色的光箭隨之現(xiàn)世,耀眼之極!
人階九品武技,火狂離箭!
瞬間,四處,火花四濺,烈焰重重,席卷開來,讓得場間溫度瘋狂上升!
“去!”
此人大喝一聲,離弦之箭,破空而至,熾熱的威勢直撲凌悠而來!
此招,竟有一擊斷魂之勢!
小成巔峰,至少是小成巔峰,才有這等威勢!
百石林中極難練成的人階九品武技+凝真九重修為推動+小成巔峰的熟練度……
不愧是問仙榜前十天驕,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如此雷霆萬鈞的一擊!
然而……
面對這一強招,凌悠卻連起身迎敵的意思都沒有,一邊啃著烤雞翅,一邊右手一揚。
隨著一道白光閃爍,一柄銀光閃閃的大弓,陡然出現(xiàn),旋即,弓身之上燃起焚山烈火,熊熊之勢瞬間向?qū)γ鎵喝ィ?p> “什么?”
見狀,那人瞳孔一縮,但沒等他回過神來,一支燒得箭骨粼粼的火箭,赫然出現(xiàn)在對面弓身之上,泛著焚盡一切的殺伐之意,猛地激射而出!
砰地一聲!
電光火石間,兩箭相遇,然后……
只在眨眼間,勝負即分!
就見那抹亮麗的“火箭”只堅持了不到一息,就如陽光下的白雪一樣消融于無形,連一點渣都沒剩下,連一點阻礙都沒給對手留下!
噗嗤一聲!
火箭穿臂而過,帶出一蓬血雨,并將那發(fā)箭之人,沖擊出去,牢牢釘在了一道石柱之上!
若非他也有天才之資,在最后關(guān)頭迅速偏了一下身子……這支箭,恐怕就是穿膛而過,直接斷送他這位凝真九重強者的性命!
但即便如此,這焚燒烈火沖入他的體內(nèi),也足以讓他喪失戰(zhàn)力!
“怎么可能!”
那人面色抽搐,驚呼出聲——凝真六重戰(zhàn)九重,卻只用一招,勝負即分?
“武技!是因為在此間,武技碾壓,尤其明顯!”
雖然此人也不傻,瞬間想通了關(guān)鍵所在,但這改變不了他戰(zhàn)敗的事實,而且,苦苦修了那么久的武技,一朝施展卻是被人超越碾壓的結(jié)局……這,也夠丟人的了!
當然,即便如此,他也不認為這場戰(zhàn)斗最終的結(jié)果會有什么改變,畢竟,今番他可不是一人來的!
“近戰(zhàn)圍殺!”
雖然震驚于凌悠的動作,但既然他已經(jīng)使出了“弓”,那就意味著他無法近戰(zhàn)……
這樣想著,第一衛(wèi)青銅面具下的瞳孔里,迸射出烈芒!
他們,可絕不會給這廝更換武器的機會!
隨著他一聲令下,場間剩余五位天才沒有任何猶豫,立即沖上,然而凌悠又豈會坐以待斃?
下一刻,嗤嗤兩聲!
凌悠迅敏至極地連發(fā)兩箭,速度快如閃電,兩名天才躲閃不及,一被穿透手掌,一被穿透大腿,雙雙被釘在了后方石柱上,失去戰(zhàn)力!
七位天驕,再折兩人!
“大成武技,竟如斯難纏?可惡!”
心中惱怒,其余幾人咬牙切齒,但他們絲毫不懷疑最終的勝利歸屬,因為,幾個呼吸間,他們,已經(jīng)近身了!
除了第一衛(wèi)因指揮分神之故,慢了半步,其余三名天才,在這一刻,成功近身!
沒有任何耽擱。
三人,同時使出了自己的絕學(xué)!
一人持斧,上燃熊熊烈火,瘋狂下斬,未落,附近地面便裂成蛛網(wǎng)形狀,中心凹陷,無數(shù)碎石飛土燃著火焰,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一人操盤,一個巨大的灰黑鐵盤陡然出現(xiàn),煥發(fā)出一股劇烈的黑光,急速旋轉(zhuǎn)起來,切割不斷,黑芒四射!
一人探爪,鐵爪套蹭地一聲探出銳利鋒芒,紅光如血,同時,此人渾身氣血,全數(shù)聚于爪套之上,就見血爪陡然變大,一股磅礴的力量從中滾滾涌出!
三大強招,三管齊下,眼看即將鎖定勝局……突然!
白芒一閃。
長弓,化斧。
一斧斬,再化鐵盤。
鐵盤落,再化爪套。
一爪出,群敵盡偃!
是的,只在短短瞬間,凌悠以窺破三人武技的超然視角,連發(fā)三招,后發(fā)破敵!
只聽砰砰數(shù)聲!
斧火滅,盤光斂,血爪崩!
當?shù)谝恍l(wèi)踏來,欲參與戰(zhàn)團的剎那,他只看到凌悠一爪砸下,如滔滔狂瀾,千丈山岳,震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令得地面劇烈震顫,煙塵倒卷!
“呃啊啊??!——”
伴著一陣劇烈的慘呼聲,三位天才同時倒飛出去,在半空狂飆鮮血!
瞬間,第一衛(wèi)瞳孔一縮,話音顫抖。
“無極寶器!?”
值此關(guān)頭,看著凌悠手上之物,他哪里還能不知,對方正使用的,乃是一件凝真頂層的無極寶器?
非如此,他怎能“無視時間間隔一樣”地變換武器,又怎能武器武技雙碾壓?
一時間,第一衛(wèi)心神動蕩,竟生出一切幻滅的感覺——不單是無極寶器“兇名赫赫”且珍貴異常,凌悠卻得其一!更重要的是……眾所周知,敢用“無極寶器”的人,無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因為這代表,那人,必然會多系的武技,且樣樣精通,否則,還不如專修一道!
這,也是為什么大陸許多天才明明用得起無極寶器,卻不愿使用的原因……
就好像誰都知道萬劍齊發(fā),一人當軍,但首先你得會那么多劍法。
反過來推想,如今凌悠既選擇以無極寶器作為主武器,那這背后含義,也是不言而喻……
“該死!怎會有這種變數(shù)!”
第一衛(wèi)心中既恨且怒,但值此之時,他已無退路,且身為“殺公子”麾下第一人的驕傲,也不容許他退!
“有無極寶器又怎樣?接得住我這劍再說!”
話音剛落,四處陡然寒意大盛,第一衛(wèi)一步踏落,腳下頓時結(jié)霜,復(fù)被踏碎!
道道冰渣,覆蓋在了他持拿的雪白長劍之上!
劍勢瞬息高漲,洶涌劍氣,鋪天蓋地般涌出!
道道冰藍劍氣,帶著仿佛能讓人靈魂僵直的寒冷!
人階九品武技,寒鱗劍!
毫無疑問……這是,大成級!
以未滿雙十的年紀,將百石林中的‘人階九品武技’,練至大成……第一衛(wèi)的天賦,已經(jīng)不言而喻……
在出劍的剎那,他亦是重新燃起了信心!
是啊……他,使的,是大成級的劍法,就算對方有無極寶器,又怎可能在這一式上,勝過自己?
如此近身一戰(zhàn),他之劍,必可碾壓對方!
對!
沒錯!
就是如此!
這番念頭,無比堅定,一直到……一股沖天劍勢,陡然在對面升起!
磅礴如海潮,滔滔涌來,滾滾碾壓!
寒芒席卷之間,仿佛帶出無比鋒銳的‘意’!
所過之處,一切盡碎!
與之相比,第一衛(wèi)才發(fā)出的強招,就仿佛米粒之珠,螢火之光,卻與皓月爭輝!
何等不自量力!
“這,這是……武技大圓滿,凝出的,劍意?!”
第一衛(wèi)瞳孔狂縮,剛剛凝聚的信心,瞬間土崩瓦解,嘴角狂抽起來,簡直要瘋了!
眾所周知,武技越是高級,就越難練。像‘百石林’里頭的武技,更是難上加難,即便是歷屆問仙宗的天驕,都少有將它們修至大成的。也就是趕上了這個野花盛開的時代,否則,即便“殺公子”組織,九十九位天驕共同出手……能不能闖過“百石林”都不一定呢!
但即便如此,他們,最多也就是“超越”了前人,達到了大成。更多的,還在小成,甚至,還有些刁鉆武技,只攻堅到入門與小成之間的那個模糊界限,連達到小成都做不到……
像第一衛(wèi)這種苦修經(jīng)年,一朝闖關(guān),達到大成巔峰,遠超前人的成績,便是其中最具代表的佼佼者。
他之前,口上不說,心里卻也著實為之自傲,自得。
可如今……
這份驕傲,卻是被人無情地撕裂開來。
看著眼前,尚顯稚嫩的少年,輕靈隨意的姿態(tài),以及雄渾無比,鋪天蓋來的劍意……第一衛(wèi)真的有一種三觀盡碎的感覺!
剛剛才自詡武技大成,覺得此戰(zhàn)必勝,劍出必能碾壓,結(jié)果人家反手施了同樣的招式,來了個大圓滿,凝出劍意,狂襲而來……
尼瑪!
能不能別這么打臉!
無比的羞惱,自慚形穢,涌上了他的腦海,但很快,又被他拋下——不是他心神穩(wěn)固到可以抵擋“被己之道完虐己身”的致命打擊,而是……如今的情況,已經(jīng)到了萬分危急的地步!
隨著凌悠劍意一出,第一衛(wèi)先前的攻擊瞬間變成笑話,但見兩方招式碰撞未過一息,凌悠這邊的滾滾雪寒就已碾壓而過,反卷對方寒氣,直沖第一衛(wèi)周身要害而去!
值此關(guān)頭,第一衛(wèi)再不敢有絲毫保留,他周身閃動起奇異的寶光,同時,一口精血噴在劍上,霍然前舉,再度出招和那劍意對撞!
雖然……絕無戰(zhàn)勝的可能了,但第一衛(wèi)仍舊窺到了一個機會,那就是凌悠的“劍意”,乃是剛剛“新生”!
他不會看錯。
苦修此式多年,費盡心思以期圓滿的他,絕不會看錯!
“劍意新生,需且鞏固!此人若不斷消耗,最終,必將失去劍意!他,絕不會做這等傻事,定會有所收斂……所以,只消擋住片刻,我就仍有脫身的機會!”
危急關(guān)頭,第一衛(wèi)發(fā)揮出了敏銳的洞察力,很快做出了最正確的舉動,本以為,如此一來,再拼著付出重傷的代價,自己,當有九成把握脫身……
然而下一刻……
“什么?怎么可能……呃啊!你瘋了嗎!”
第一衛(wèi)猛地驚呼出聲,但見眼前,滔滔劍意竟是源源不斷地從凌悠所持劍身上涌出,仿佛不要錢一樣,肆意狂灑,毫無顧忌!
咔咔咔咔!
在這般不顧消耗,灑錢一樣的攻勢下,第一衛(wèi)竭盡手段經(jīng)營起來的防線開始一道接著一道崩潰,終于在某一刻,徹底完蛋!
只聽轟地一聲,第一衛(wèi)被擊退數(shù)步,旋即,雙膝一軟,頹然跪倒在地,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起了鮮血。
整個人,亦是身形狼狽,渾身淌血!
他抬起頭,眸中,帶著恐懼,不甘,不解,怨憤等等復(fù)雜情緒……連帶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瘋子……瘋子!‘新生劍意’不能如此消耗,你難道不知?還是,你連苦修而得的圓滿成果都不要了?”
“???剛凝成的劍意不能過多消耗?這也太廢了吧!”聞聲,凌悠一愣,旋即又搖搖頭,“罷了,反正也就是個人階九品武技凝出的劍意,沒了也就沒了吧!以后再弄一個就是?!?p> 口氣隨意至極,說的卻是心里實話。
畢竟對凌悠來說,這些個“意”既然與武技“圓滿”掛鉤,那就意味著自己完全可以借由“超越”別的天才的武技,重新獲得。而這個野花盛開的時代,最不缺的就是高級武技,以及,一撥接著一撥,等待自己如韭菜一樣收割的“天才”,或者說,“學(xué)習機”……
正因如此,凌悠真的不覺得‘劍意’這種東西和市場上的大白菜有什么區(qū)別……
這顆丟了,以后再撿一顆就是。
多大點事兒!
本著這種想法,凌悠自是露出了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望向第一衛(wèi)的眼神也變了……
就好像在說:還殺公子麾下第一人呢,就這種小事,也大驚小怪,跟鄉(xiāng)下土包子一樣沒見識……
真是……
土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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