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兒愣了一會神,轉(zhuǎn)過身子對安玉麟道:“你們兩位本自逍遙,如今洛陽兇險,你們兩個也各尋他處,快活去吧?!?p> 青陽端玉過去拉拉安玉麟。安玉麟看著青陽端玉道:“我與史兄一見如故,他如今身處險境,我不能就此走了。我好歹應(yīng)該到洛陽一趟,略幫他些。”
青陽端玉看著安玉麟道:“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卑灿聍胍恍Φ溃骸敖憬悖覀兣隳阋黄鹑ヂ尻??!?p> 曇兒道:“多謝兩位一路相伴?!卑灿聍氲溃骸皼]什么,我們早些到洛陽通知史兄他們,讓他們早作防備?!睍覂鹤叩浇獪o身邊,救醒他,說道:“姜掌柜,你自己多多保重。”
姜渙醒后,強忍著疼痛爬到門邊,坐在門檻邊。
曇兒輕拍手掌,小紅馬帶著兩匹黑馬慢慢行了過來。曇兒跨上小紅馬,一拍小紅馬的頭,小紅馬就絕塵而去。安玉麟和青陽端玉連忙趕上,不多時就不見三人蹤跡。
姜渙坐在門檻上,撕破衣服,綁住傷口,看著滿地尸體,血染青石,那邊鐵鏈上成串的伙計掌柜仍有幾個還有氣息,呻吟掙扎,帶著鐵鏈叮當作響,似催命咒一般,現(xiàn)在救他們出來也是來不及了。
姜渙大放悲聲,真不如就此死了。姜渙扶著門框勉力站起身來,見不遠處行來一匹烈焰紅鬃馬,馬后跟著一隊隨從。馬上那人體態(tài)健碩,面容陰沉,眉宇間的一股魔氣直沖云霄。
姜渙見了其中一人,忙逃進屋里,驚恐見絆著門檻,重重的摔在地上,牽動傷口,痛的大叫起來,狼狽不堪。
那人到了門口,也不下馬,拿馬鞭指著姜渙道:“還記得我嗎?”姜渙強忍疼痛細細看他臉,面熟極了,失聲叫道:“葉二爺,你是葉二爺,快救救我?!?p> 姜渙哭了起來:“葉二爺,這些年您跑哪里了。太爺他已經(jīng)去了?!苯瘕垏[不由得笑了起來。
姜渙掙扎著爬起來,問道:“葉二爺為何發(fā)笑呀。”金龍嘯怒睜鳳眼,惡狠狠的道:“我笑你太愚蠢,死到臨頭還胡言亂語?!?p> 姜渙忽的明白了什么,驚恐道:“葉二爺這是何意,想當年太爺與您可是一頭磕到地的兄弟。您闖了禍,太爺與您遠走西域,這是何等的恩情呀。”
金龍嘯怒不可遏,說道:“恩情,他若還念著一絲恩情,我就不會被劇毒折磨二十年?!苯獪o道:“葉二爺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
金龍嘯道:“現(xiàn)在史家誰當家?”姜渙道:“是大爺史天德?!苯瘕垏[又問道:“那個龍子呢?”姜渙問道:“那個龍子?”
金龍嘯道:“就是我送回來的那個孩子?”姜渙道:“哦,那是二少爺,二十年前就死了。太爺去之前就過世了?!?p> 金龍嘯喝道:“不可能,史鴻鷹死也不會讓他死的。”姜渙道:“二少爺確實已經(jīng)死了?!苯瘕垏[打馬出去,說道:“告訴史天德,要怪就怪史鴻鷹吧?!闭f完走了。
迎英樓事件是金龍嘯向史家發(fā)起總攻的信號。自天狼山出事后,史天德就已經(jīng)感覺事情不妙,廣發(fā)邀請函,邀請武林各方人物,共同抵御大敵。
史天德將重兵押在神州之中的許都,其中除了大部分的史家弟子,還有峨眉華山河北兩湖蜀中的武林好漢。各地山寨的頭領(lǐng)也都駐進了許都,將一座小城布置的密不通風。
金龍嘯次來的目的就是掃除史家,見了這等陣勢,也命葉凌糾集了各方勢力前來助陣。
金龍嘯讓自己的小童金鳳大張旗鼓的趕奔許都。
曇兒先于金龍嘯到了許都,見城中寂靜無人,街道上空蕩蕩的,兩旁店鋪盡皆關(guān)張,一片蕭條之象。
入城的幾道大街早已被曹正、段興率領(lǐng)的史家弟子和山寨頭領(lǐng)控制,列于街道兩邊,務(wù)必要使金龍嘯進城就損一半。
曇兒一行三人進城難免引起注意,剛進城就有一張大網(wǎng)從天而降。曇兒一躍而起,抽出青鋒劍,斬斷大網(wǎng)。
安玉麟忽聽到兩邊一陣亂響,羽箭就密集而來。安玉麟等人連忙閃躲。安玉麟大叫道:“各位好漢,我等只是路人,毫無冒犯之意?!?p> 青陽端玉也忙道:“我等是來報訊的,并非敵人?!比绱撕傲怂奈宕?,那些人方漸漸收手,從兩邊屋頂翻下數(shù)人將曇兒他們圍了起來。
過了一會,曹正趕過來,仔細打量著三人,見他們氣宇不凡,身手也卓絕,不免起疑。安玉麟忙抱拳道:“曹前輩,我們剛進許都就被困在這里,想來其中有什么誤會?!?p> 曹正道:“許都三日前就已經(jīng)戒嚴,你們貿(mào)然闖入,究竟有什么目的?”安玉麟上前道:“日前我們在迎英樓碰上了那樁慘案,機緣巧合救了姜掌柜。那人揚言踏平史家。我等知道事情緊急,因此前來報訊,略盡綿力?!?p> 曹正道:“原來三位少俠是我史家恩人,適才多有冒犯,切勿見怪。”安玉麟忙道:“不敢?!鼻嚓柖擞窈蜁覂阂娬`會消除,兩人都收了刀劍。
曹正盯著曇兒上下打量著,說道:“敢問這位姑娘,剛才斬斷大網(wǎng)的哪一招真是精妙絕倫,恕在下眼拙,看不出這一招是何門何派的?”曇兒道:“天龍斬,是我家傳的。”曹正聽了,臉色忽變,握刀在手,看著小紅馬道:“這匹馬紅如烈焰,看來并非凡馬,該不會是烈焰紅鬃馬吧?!?p> 青陽端玉笑道:“前輩真是見識廣博,這馬咱中原是沒有的?!辈苷α畋娙私鋫?。安玉麟見氣氛不對,說道:“曹前輩,我們這位曇兒姑娘可是飛花觀的高人?!?p> 曹正道:“那就對了,那招天龍斬是金龍嘯的拿手功夫,烈焰紅鬃馬是番邦進貢的珍品,后被金龍嘯得了。”
安玉麟忙道:“曇兒是九弦?guī)熖挠H孫女。”曹真道:“九弦?guī)熖兄褚羰墙瘕垏[的結(jié)發(fā)妻子。說,你們到這里有何目的?”
青陽端玉見事情不對,忙道:“我是蜀中青陽泰的女兒青陽端玉,他是大名府安佑的兒子。我們都是名家之后。”
曹正思索間,忽聽得馬蹄聲滾滾而來,喊殺聲突起,忙道:“快去那邊看看?!绷ⅠR出來四五個人施展輕功前去,不一會不見蹤影。曹正忙命眾人嚴陣以待。安玉麟心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難不成金龍嘯這么快就到了?!碑斚乱膊桓业÷?,提劍在手。
不多時,只見前面煙塵四起,剛?cè)ゴ蛱降乃奈鍌€人連著前面城樓上的暗哨連滾帶爬的逃了回來,甚是狼狽,后面有一隊精兵追著。
曹正忙傳令眾人原地隱蔽。后面的精兵追上來,就地斬殺了數(shù)人。安玉麟見狹路相逢,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只聽后面的馬隊中的一個小童一聲大喝:“休傷我家小姐?!焙竺姹妼⒏沁B連高叫:“休傷我家小主?!闭f著,拍馬甚疾,趕將過來。
曹正聽了,對曇兒等人更是確信不疑。安玉麟?yún)s是心內(nèi)叫苦:“啊呀,聽著聲音定是迎英樓前行兇的那個小童,今日卻稱我們?yōu)樾≈鳎M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可如何是好?”
安玉麟也來不及細想,連忙躍起,要上屋頂,剛剛跳起,就見曹正立在屋頂上看著自己,大叫一聲:“快,就地格殺?!闭f著射出一枚鋼錐。
余人也不遲疑,一陣暗器,射向他們。安玉麟將劍舞成一團,護住身周,落到地上。
此時金鳳已經(jīng)率人到了跟前。當下無法,忙躲入馬腹,叫道:“梓潼,姐姐,快走。”說著,拍馬就走。
青陽端玉和曇兒連忙趕上。走了數(shù)步,絆馬索突起,安玉麟忙提馬躍過。如此過了數(shù)條,兩邊屋頂上有射來無數(shù)暗器,安玉麟顧得前顧不得后,一不留神就被絆馬索絆倒了,虧的是安玉麟反應(yīng)敏捷,急忙躍起,護住身周。
青陽端玉也連忙躍下,幫著安玉麟。小紅馬終究神勇,絆馬索絆它不倒。曇兒見安玉麟和青陽端玉已然落地就不再向前,只揮著劍護在他們身周。曇兒心地善良,無心傷人,青陽端玉和安玉麟?yún)s是不同,知道此刻是性命攸關(guān)進退兩難,只要抓住機會就要還手,兩人手疾眼快,再加上青陽端玉暗器厲害,尋得一人當即射殺,更不留情。
曇兒自保綽綽有余,見安玉麟青陽端玉也無甚危急,就偷眼看金鳳。金鳳手持長刀立在馬上,一腳踏在馬頭,一腳立在馬鞍,幾與屋頂平齊,長刀忽起忽落,刀刀見血,從沒失手。
他身后百人方陣齊頭并進,當真是所向披靡,外圍各執(zhí)長刀,內(nèi)圍各執(zhí)弓箭,后邊一隊流星錘將兩旁店門打得粉碎,跟著沖進一隊將士,清理屋內(nèi)敵將。雖然屋內(nèi)敵人眾多,他們行的卻也不慢,眼見到了跟前。
安玉麟見前行不得,后退不得,屋頂也上不得,當即打碎店門,闖進屋內(nèi),里面早有五六個人候著,團團攻上。
安玉麟和青陽端玉斗了一會,斬殺三人,沒曾想從屋頂有下來幾個。安玉麟見屋里面沖不出去,正要退出,金鳳已經(jīng)帶軍趕來,堵了出路。
金鳳飛身上了屋頂,和底下將士聯(lián)合,殺敵不少。軍陣中扔上來一柄流星錘。金鳳伸手接了,一錘打碎屋頂,正好錘在安玉麟頭上邊。安玉麟一聲驚叫,連忙跳開。金鳳連連發(fā)錘,始終不離安玉麟。
安玉麟四面受敵,心中惱怒,從屋頂缺口鉆出,挑起瓦片砸向金鳳。金鳳將流星錘一甩,正擊安玉麟面門。安玉麟側(cè)身躲著,還要分心看著地下眾軍的長刀,安玉麟分心乏術(shù),很快敗下陣來。
曇兒見安玉麟危急,抽出腰間的一條白綢,纏住安玉麟,將他拉下屋頂。金鳳也不來追擊,縱身躍下屋頂,趕到陣前。安玉麟見青陽端玉勢危,忙竄上小紅馬,沖過去,伸手把青陽端玉拉到馬背上,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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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弋
不在沉默中失敗,就在沉默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