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時,北鯤目中倒影一閃,一束紫色星光驀地降下。
方圓一片天空,幾乎亮如白晝,神秘盎然。
車群穿梭,人流恐慌。
而北鯤的耳邊,聲音卻是慢慢淡了。
這世上,打生來起,能驚他的事情不多,眼下這奇異的紫光就算一種。
紫光來的突然,消失的離奇,轉(zhuǎn)瞬之間,又是夜色如初,只是寧靜被打破了,迎來喧囂而嘈雜。
一處星際母艦上,一個樸素的黑衣身影驚異的看著新來的客人。
遙遠的生命行星,雖然有傳言的始祖之血,也有過超凡生命者,但這樣的情況顯然是不多見的,沒有始祖的恩賜,沒有第一滴血脈天賦的傳承,每個地方都會因為未覺醒的愚昧而化為火海。
“真是幸運,沒想到我身為艦長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覺醒者,還是屬于系外的弱等文明?!?p> “能超越生命層次的人不多。”
“有的人依靠粒子級別的超級計算能力、”
“有人通過忠貞虔誠的純凈信仰、”
“也有人走各種各樣的修行之路?!?p> “那我呢?”北鯤定住之后,聞聲望去,卻是一個教徒打扮怪人。
“紫光當屬尊貴,看你天資聰穎,又機緣得道,該是心性通達,超凡生命了,只是附世界的語言,也是你唯一能接受的解釋?!?p> “謝謝、”
“謝什么?”
“我解脫了,我不會受到兵解身軀,記憶支離破碎的痛苦,丟失記憶,就像靈魂被人拿刀一次次殘忍割離,可怕,所有人渴求生命完整。”
“呵呵?!蹦巧碥|挺拔的黑袍只是搖頭,笑著說。
“我被你召喚?應該有什么對我說的吧?”北鯤看著教士微笑的臉龐,莫名的問。
“星際旅行者的第一步,請接收命運的贈禮、只要是你喜歡的,什么都有!五福麟獸,山海八妖,第八滴血,科技基因,圣經(jīng)神錄,酒月詩篇,原罪……偷偷告訴你,地球也是我的母星哦!”
“母星?等等??”
“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真相的,嗨!知道我們的上邊是什么嗎?”
上面,是黑洞洞的穹頂,充滿未知色彩。
“是什么?”北鯤在教士看來一臉稚嫩,嗯,和他當初一樣。
“十方天??!也是世界之中的宇宙,它處于最中心位置,不過地球的規(guī)則可不是宇宙的規(guī)則,作為星空的旅行者……等于一個重塑的個體,星際文明沒有準則,唯一的概念是,你得活下去?!?p> 黑袍看著北鯤還是那副樣子,隨即搖了搖頭,掏出了一個棱角奇怪的黑色盒子。
“我犯了一個錯誤,無所謂看,為了判斷你能在這里活多久,我要對你進行測試。”
“八方盒!打開幾層算你得本事,說實話,我沒有對你抱太大希望,最好的結(jié)果是你重新回去,不要出現(xiàn)在這么危險的航道上?!?p> “有趣……”北鯤見此,終于是忍不住笑了一聲,伸手接過。
第一層的規(guī)則他可以看懂,就輕而易舉打開。
褪去了第一個外殼,這小東西一下子就玄奇了好幾倍,竟是北鯤用自己的世界規(guī)則看不懂了,在原地搗鼓一會兒,苦笑的搖了搖頭。
“雖然只打開了第一層,不過這也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吧?”北鯤把東西原封歸還。
黑袍只是點頭,沒有正面回答。
“如我所料,八方贈禮,不過是酒色財氣,量你也看不上眼,不過或許他們已經(jīng)被安排在你的命運之中,看在我們是同一母星的人,我就自作主張行駛在下特權(quán)?嗯……說來好像也沒什么你喜歡的東西?!?p> 正當黑袍教徒又要翻出什么古怪玩意,北鯤就覺得這家伙不靠譜,打斷了他的動作。
“算了,生死命數(shù),無關(guān)他爾,走的一遭,隨性而為,自在就好。”
黑袍的動作有些凝住,狐疑的看著北鯤,“剛剛穿越第一層壁障的旅行者,你確定?”
“花有開時,也有落日,人本就如此么……”
“呵、看你活的透透的,不過你還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嗎?轉(zhuǎn)換下你從前那種卑微的想法吧!不過四萬年前有一批人,也是這么說的,莫非?算了,不問了……”教徒干笑著,帶著并不令人討厭的諷刺。
“什么意思?不是本該就有生死嗎?”
“如果你能真的明白自己怎么來的,注意,我是說生命如何誕生,然后,你可能就知道死亡是什么了……反正死亡是愚蠢的看法,從始至終,生命就從來沒有完整過,和你解釋也不懂。”
北鯤一臉難堪,他自覺并非弱智,倒是不討厭這人的語氣。
“地球的最高級別生命研究院據(jù)說馬上就能破譯生命密碼!你是說,死亡的概念只是我們對他不成熟的看法嗎?”
“破譯?”教徒嗤之以鼻的反問,“再等幾個紀元我都不相信這樣的鬼話,我寧可相信毀滅紀元留下那那群瘋子,在廣大的宇宙空間里,無數(shù)意志之下的維度世界,只有冷冰冰的法則在,我們自認狹隘,才能一直探索下去,否則,盲目的相信結(jié)果……”
“說???我不是圣母心、”北鯤等著答案。
“不、會出現(xiàn)像你這樣的怪物。”
“我不明白。”北鯤承認自己是怪物,但卻不知道這和盲目相信有什么關(guān)系。
“如果你不相信?你為什么要從那扇門里走進去?”
“我只相信這世界比我看到的大,單純是好奇,或者說生物本能的求知欲……”
教徒把手伸到半空,煞有其事的對著自己點了點,“就是這個……這是弱等文明才會做的事情,所以你這種幼稚鬼不可能活在我們的世界。”
“繞來繞去,不就是說我蠢嗎!一套一套的。”北鯤抱起雙臂,轉(zhuǎn)過身,不滿的躲開教徒的手指方向。
“八萬虛界,你選一個吧!”教士劃開手掌,萬千顏色映入北鯤的眼簾。
“花開世界,一木浮生,規(guī)則還真是奇妙,如此輪回。”北鯤忽然緊盯著它們不放。
“每一界,都至少有一滴第一批始祖之血,會重塑你最完美的人生起點,別多想,只是不會太落魄而已?!苯掏浇忉尅?p> “看來,有很多世界需要我……”北鯤見到了無數(shù)彷如干涸的世界,生命之力源源不斷走向枯萎,頓時目露不忍,不自覺伸手。
“不必憐憫,造物之間,規(guī)則與真相的碰撞,想要看到更遠,就繼續(xù)往前走吧!如果你再進一步,興許可以來我選擇的航道……”
“再說吧!這里開始排斥我了。”北鯤抬起頭,自信流露,伸出手指,道了聲多謝,就一觸那陰測測角落中的一界。
兵解般,作為旅行者的北鯤化為粒子迅速潰散、
“記住,界是不一樣的!到了哪個世界,就重新學習那個世界的規(guī)則,挖掘規(guī)則的力量,才能讓弱小的你不斷活下去?!焙谂蹏谕幸宦?,看起來有些擔心。
北鯤的身體散的開了,不見一絲痕跡。
教士這才收回手掌,頭疼的揉了揉眉頭,“這么魯莽的小子,幾千年來也沒見過幾個,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的見,反正死了也怪不得我。”
……
永恒,才有明知一切的基礎。
北鯤掌握了全部,本以為會得到永恒,沒想到這會就……回爐重造了。
那么消失之后,就是真的消失了嗎?
世界那么大,看得到的,看不到,平時得到的結(jié)論,在某些時候也未必正確。
結(jié)果從一開始,這一切就順理成章。
自己不懂的話,那么問也不懂。
黑暗之中,好像僅僅是睡了一覺,頭暈腦脹的,就重新出現(xiàn)在溫暖的床榻上。
還真的像夢一樣。
身下有些柔軟,但卻不影響他繼續(xù)熟睡。
倦意去了很多,他好像被什么吵醒了。
北鯤還沒看清什么,習慣性的只覺得這是自己的家,熟悉而溫馨,他呼了口氣,把手臂從眼前緩緩拿下來。
然后……
他就徹底的傻眼了,咕嘟一聲,大口咽了口唾沫,腦子更是空白一片。
巨大宮殿,富麗堂皇,珠光寶玉,亮瞎了眼,然而這些并非重點,金色的門扉邊,青色衣襟裹著一個衣著半露的白皙女子,高挑的身材,玲瓏剔透,光是后面,就俏麗無比,足以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這女子似乎感到奇怪,忐忑的回頭,露出一張格外干凈的小臉,一雙清澈如泉水般的深色眼睛,她看到身后的北鯤,頓時緊張的吸了口氣,不自覺的裹緊了身上的短長青色衣襟,只是上面裹緊了,下面卻是慢慢露了出來,她強自鎮(zhèn)定著,檀口微張,不大的聲音當即傳了過來。
“不許……再為難我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p> 女子再次伸手指了指床邊的地縫,一頁信半露出來,清晰的看到一行行小字。
這是令北鯤完全聽不明白的語氣,溫柔,好強,說完,女子那窈窕的身影就急忙的鉆了出去,然后緊緊的關(guān)上大門,緊扣的金色門扉,不見上一刻的美好。
寬敞臥室內(nèi),很是安靜,北鯤的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全是前一幕的模糊殘影。
身下有些軟綿綿的,溫熱之中還帶著濃郁的香氣,除此之外,就剩下衣物,北鯤發(fā)現(xiàn)自己一絲不掛,可是……這些衣物可不僅只有他自己的。
北鯤一個大男孩,哪里見過這幅陣仗,腦子也不暈乎了,反而十分通順,打通經(jīng)脈般的暢通,吸氣都感覺暢通百倍,耳邊萬物無聲。
“等等……”
他抬頭在鼻尖一抿,俯身一看,手掌間已經(jīng)濕潤鮮紅一片,更是流淌到溫暖的床褥,他臉色煞白,無力般的仰頭栽倒。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我的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