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袛朝前走了兩步,手中開始結印,周天大陣吞吐著天地靈氣開始瘋狂運轉起來,巨大的靈力領域將宜蘇島遮罩了起來。
“想來那少袛也不會如此輕易屈服,各位,出手吧?!毕臍w一言,眾人點點頭,紛紛祭出了法器,分站一方,對著這周天大陣運功。
“據(jù)說這周天大陣能擋下天封一擊?!毕路降牡茏油低底h論道。
“今日若是宜蘇島沉了,怕是你我都難以幸免啊!”
“無妨,那幾人之中有我先祖,他定會保我平安!”另一人略顯得意。
聽著這大難臨頭,樹未倒,猢猻卻欲散的對話,讓孔崧學院師長們頗為心寒。
泓一此刻再三糾結,最終下定決心跪在少袛身后,少袛愣神,但手中的印訣卻不曾中斷。
“泓一不才,蒙孔崧學院庇佑,學習武藝,修習道法。但不料如今卻為孔崧招此禍事,心中甚為惶恐不安。但一人做事一人當?!?p> 少袛聽到此處,面色不善,冷冷地和泓一說道:“退下!”
泓一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男子漢行天地間,雖不說頂天立地,但也不敢蒙背良心,做了便是做了,沒有便是沒有。那邱柯并非我所殺。但我泓一人輕言微,此刻也言語了,只求問心無愧。今日,泓一自愿退出孔崧學院,不再受孔崧學院庇護,想針對我泓一的,沖我來!”
此言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
樂東、顏赭等人此刻要朝泓一跑來,但卻被一旁的人攔下。樂東剛想言語什么,被樂家的樂捷攔下。
“既然你們覬覦我身上寶物,無需冠冕堂皇。那我索性也不再隱瞞,我泓一乃山海門第五代傳人,雖修為低下,但也不敢辱沒了師門。今日有什么都一并來,我泓一都接著?!?p> “你知不知道眼前的都是什么人?”少袛焦急地責備道。
“泓一雖不知曉名字,但卻知曉利害?!?p> “如此一來,你性命堪憂。叫我如何面對你師父?!?p> “少袛長老已為泓一做得夠多的了,此時泓一若再連累少袛長老,泓一難以面對師父和死去的父母?!笨粗蝗绱?,少袛有些責怪,但更多的卻是心疼,如今讓一個孩子背負了如此多他本不該背負的。
宜蘇島上空之人聞言,心底均是一驚。這少年竟是山海門之人。
多年前那灰衣男子大鬧子桐島可是人盡皆知,想不到這少年竟是當年那個身中怨印的娃娃。
“莫要驚慌,那人頂天也同你我一般修為,我等聯(lián)手難道怕他不成,如今奪了大荒經(jīng),同持帝器,勝負想必諸位心中有底?!?p> 夏歸的一番傳音讓眾人心中踏實了不少。
“燭龍,想不到今日便遇此大劫。你盡管離去,我不會怨恨于你?!便坏?。
不喜言談的燭龍此時回道:“本就受命護你周全,不當離去。何況就算無此命令,我若走了,以后叫我如何面對她?”
泓一自是知道燭龍口中的她是誰。
“可這一次,怕是真的十死無生了。你若繼續(xù)跟著我,怕是白白誤了自己性命?!?p>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睜T龍看著這眼前小自己許多年歲的泓一,雖說此刻大難臨頭,但這泓一卻先想著身旁之人的安危,卻也是讓燭龍意外。
嗒!嗒!嗒!
緩慢的腳步聲傳來,這腳步聲雖是沉悶緩慢,但卻直入眾人心底,眾人靈力竟跟隨著此人腳步在微微顫動。
年邁的院長不知何時緩步走入比武場中,雖是一副油盡燈枯之狀,但是那腳步,卻上空之人滿是慎重。
“咳!老了,耳朵不好了,剛剛是哪位大能想要弄沉這宜蘇島???”沙啞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讓上空之人聽得清清楚楚。
夏歸猶豫半晌,剛要出聲。
砰!
夏歸臉部被重創(chuàng)倒飛而出,這一擊讓所有人駭然。
難不成是這院長出的手?
想想也便釋然,這院長可是過了仙二劫其中一劫的絕世高手,若無法渡神獸,這院長算得上世上修為頂尖之人。
那夏歸更是心底大駭,自己修為早已能引動天劫,若非仙二劫為死劫,自己生生將修為壓制在了問道境界。但眼前之人出手,自己竟無從知曉,雖說聽聞這人過了仙二劫的一劫,但是差距卻如此之大。這臉部一擊不僅讓夏歸羞憤,多少年未曾受此屈辱,但也生生害怕。
咳!咳!
如風箱般呼哧的老者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老嘍,動彈一下要老命!”
老者轉頭看向泓一。
“孩子,雖說眼前幾人修為高,但我這老骨頭收拾他們應當不成問題。你若是退出了這孔崧學院……”
結果不言而喻。
眾人一聽,臉上也是寫滿了震驚。這院長看似老態(tài)龍鐘的身體內(nèi),竟蘊藏著如此驚人的實力。
泓一朝院長鞠躬作揖,恭敬地回道:“謝謝院長的好意,這災禍本就是因泓一而起,又如何能夠將孔崧學院拉下水。”
院長久晌不曾言語,隨即揮手撤去了周天大陣。但那空中之人一時間竟無人敢踏入宜蘇島,皆是被這院長的實力所震懾。
“今日我這糟老頭就大膽給這孩子做個主。今日,他宣稱退出孔崧學院,我應了。但是他今日不會離開孔崧,你們?nèi)粝雱铀?,就先從老頭尸體上踏過去。等到有朝一日他離開孔崧了,那糟老頭便不再管了?!?p> 院長此意便是在保護泓一,若泓一此刻出去,那便真的是十死無生。但若是過幾日離開,泓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大敵當前,院長抵著如此大的壓力為泓一爭取生存。
此話一出,眾人竟無一人反駁。這便是強大實力之下的話語權。
那夏歸也不言語,只是朝院長拱了拱手。冷冷地道:“是夏歸今日冒犯了,給這少年三日時間?!?p> 說罷,帶著眾人離開。
“為何放棄?那老不死也就過了仙二劫的一劫而已,難不成還能將我等全部斃掉不成?”先前的那身材發(fā)福的中年人不滿道,本是唾手可得之物,如今竟要離開。
夏歸轉身冷眼相視,看得此人眼神倉皇躲閃。
院長雖年歲較大,但資質平庸,但豈料后來居上。當年的院長原本只是學院的打雜之人,但常年耳濡目染之下在二十歲啟門。這在修道之中來說已是平庸無比,多年來也是受人嘲諷。但院長卻也在晚年步入問道境界,如今還過了仙二劫的一劫,將當年同他一輩的天才遠遠甩在了身后。
雖說這院長未必能敵這二十多問道巔峰的人,但若是拼死斬掉那么幾個卻還是綽綽有余。二十多人本就是為大荒經(jīng)而來,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哪里有什么牢不可破的聯(lián)合。
倒不如索性別將孔崧學院得罪死,也為日后子弟入學留了一線。
聽著夏歸的話,中年男子閉上了嘴。
三日之內(nèi),泓一必死。這便是所有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