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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山重重夢

第三章 斬草除根

關(guān)山重重夢 重陽小道 3341 2017-10-18 10:00:00

  高緯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無不驚愕,甚至連與高緯一起參與奪位的士兵都愣在了那里,他們都知道胡律光乃是北齊第一武將,戰(zhàn)功赫赫,權(quán)勢極大,誰也沒有想到高緯竟然會拿胡律光下手。

  “為什么還不動手?”高緯發(fā)現(xiàn)身邊那些殺人如麻的士兵竟然沒有一個敢往胡律光靠近,于是手起一劍連殺了兩名士兵,其余人見狀這才因為害怕上前去將胡律光摁倒在地上。

  “殿下,大都督乃國之重臣邊疆鎖鑰,殺了他我大齊將失去擎天柱石,而我們的敵人周國和陳國則會從此少去一個心腹大患和勁敵啊,請殿下三思!”衛(wèi)將軍徐寒山走出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向高緯求情。

  胡律光雙臂一抬將摁他的四個士兵全部掀翻在地,然后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他深知現(xiàn)在的這座大殿里里外外早已被高緯控制,而自己一直與博陵王高濟站在一邊,博陵王已死,高緯絕不會讓他獨活,與其死于高緯的刀斧之下落得身首異處結(jié)黨謀逆不忠不義的下場,還不如慷慨赴死昭顯自己對大齊的一片赤誠之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我胡律光一心為國殺敵無數(shù)天日昭昭問心無愧,今日引刀赴死以全小人之心但絕不是結(jié)黨謀反之人,蒼天有眼終有一日將還我清白,只可惜沒有死在戰(zhàn)場之上今日卻死在了你們這群亂臣賊子之手,痛哉,痛哉!”胡律光言罷奪過身邊一名士兵的佩刀割頸自刎血濺大殿而死。

  “大都督!”

  徐寒山帶著老弱的身軀撲向與他并肩作戰(zhàn)多年的好友胡律光,但為時已晚,沒能將他救下,只得絕望地抬頭望向金碧輝煌的大殿之頂流出兩行悲憤的眼淚。

  徐寒山小心翼翼地將胡律光從地上抱起直往大殿走去,周圍的士兵迅速將他圍住堵在門口,徐寒山那雙看遍人世百態(tài)卻依舊炯炯有神的眼睛像一根根細長的尖針唰唰地射向他們,所有士兵直往后退。

  “讓徐老將軍走!”

  韓長興淡淡地把手一揮給徐寒山從中間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徐寒山拖著沉重的步子艱難地邁出了大殿。

  “臣等拜見陛下!”

  馮朔、高延宗等人突然一起齊刷刷地跪在高緯面前,其余眾人早已被剛才顧汝正與胡律光的死嚇得渾身哆嗦,全部拜倒在地上,高呼“萬歲”,高緯志得意滿地站在人群之中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所有臣服在他面前的人,緩緩地走到大殿上面的龍榻之上威風凜凜地坐下。

  “眾位愛卿請起!先帝雖然駕崩,但神武皇帝留下的千秋大業(yè)不敢廢弛,朕一定會帶著大齊的臣民西滅周國,南平陳氏,一統(tǒng)天下!”

  高緯將手中的佩劍高高舉起,這天下的一起似乎都已經(jīng)掌握在他的股掌之中,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以及殿外身披甲胄的士兵同時一起高呼萬歲,喊聲震天動地,讓人觸目。

  但高緯深知現(xiàn)在還不是他縱情享受至尊無上的皇帝權(quán)威之時,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胡律光的殘余勢力,因為胡律光雖死,但他手下部將眾多,尤其是他還有兩個兒子胡秉贊和胡秉純,以高緯的性子這兩個人是決計不能留的,對于胡家的人他必須斬草除根。

  “封韓長興為大司馬,馮朔為大將軍,安德王高延宗兼尚書令,黃門令彭范為中常侍,其余各級官吏依原職各升一級!”

  “謝陛下!”

  高緯給所有臣工加官進爵以穩(wěn)固自己剛剛?cè)〉玫牡畚?,接下來他得馬上行動。

  “大將軍馮朔聽令!”

  “臣在!”

  馮朔一臉的胡渣子,面容粗獷眼神如同虎狼一般令人懼怕。

  “胡律光畏罪自殺,但其罪滔天罪不可恕,著令你即刻帶領(lǐng)人馬捉拿胡秉贊、胡秉純以及大都督府一干人等,若遇抵抗殺無赦!”

  高緯說得明白,馮朔聽得清楚,大都督府不留一個活口,馮朔轉(zhuǎn)身走出太極殿,率領(lǐng)人馬直奔大都督府而去。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這個身著素衣,手拿竹簡,口念《詩經(jīng).綢繆》,臉上俊朗堅毅,眼神柔韌有神的少年正是大都督府的二公子,胡律光的次子胡秉純,胡秉純雖然生在武將世家,卻討厭殺戮寄情詩書,與在戰(zhàn)場上縱橫廝殺威震敵軍父兄全然不同,雖也從小習武,技藝超群,但只是為了強身健體而不以此傷人性命建功立業(yè)。

  此時的都督府一片寧靜,與往常無異,但是府門外一聲驚呼將平靜如水的大都督府掀起驚濤駭浪。

  “老夫人!大公子!”

  這個從府門前飛奔下馬,滿頭大汗踉踉蹌蹌直奔府內(nèi)大概三四十歲的將軍乃是三等鎮(zhèn)副將,胡律光手下的一員先鋒大將王顯,王顯本來護送胡律光上朝之后正在宮門外面等候胡律光,萬萬沒有想到卻等來了徐寒山老將軍抱出來的一具冰冷的尸體,徐寒山將朝堂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王顯,王顯來不及傷心與痛哭趕緊飛奔回府告知真相,以做打算。

  大公子胡秉贊與胡老夫人聽得王顯的聲音急忙出來。

  “胡將軍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老爺怎么沒有與你一塊回來?”胡老夫人見平日里一向穩(wěn)重的王顯竟然會如此冒失而慌張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陛下駕崩,太子繼位,大都督被太子殿下以謀逆之罪殺于太極殿內(nèi),老夫人趕緊帶著兩位公子快走,太子的人恐怕馬上就要追來了!”

  “老爺!”

  “爹!”

  胡老夫人和胡秉贊聽到這樣的驚天噩耗都差點昏厥過去,好在身旁的人將他們二人扶住。

  “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太子殿下為什么要殺我爹?”

  胡老夫人和胡秉贊仍舊不敢相信王顯的話,雖然他們知道王顯絕不會以這樣的事情跟他們開玩笑。

  “老夫人,大公子,現(xiàn)在沒時間解釋了,我走的時候聽說太子殿下已經(jīng)派馮朔領(lǐng)兵往大都督府而來,恐怕是來者不善,大都督已死,必定是要拿老夫人和兩位公子下手??!末將這就護送您出城!”

  “贊兒,快去叫純兒,老爺已死,我一定要護住咱們胡家的血脈!”

  “是,母親!”

  胡秉贊急忙往內(nèi)庭去找胡秉純,見著他拉住便往外走。

  “大哥你拉著我干嘛?快放手??!”胡秉純?nèi)匀灰荒樚煺娴目粗@個內(nèi)心無比焦躁的大哥。

  “宮中有變,父親被殺,我們得趕緊逃命!”胡秉贊來不及給胡秉純解釋太多,甚至他也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發(fā)生如此,來不及傷心掉淚強拽著胡秉純往外庭而去。

  “父親被殺?為什么?”剛剛還沉浸在悠悠古風之中的胡秉純聞此噩耗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快起來,走??!”

  一向?qū)ψ约旱牡艿軔圩o有加的胡秉贊突然揪著胡秉純的衣服一聲大吼,他實在是心急如焚,不知道未來等待他們胡家的到底是什么,他只顧著把胡秉純往外面拖。

  胡秉純與大哥胡秉贊來到外庭,胡老夫人已經(jīng)在剛才命令胡府上下的仆人丫鬟收拾行李離府,府上頓時一片轟亂,只有王顯與都督府的幾十個家將手握兵器立在胡老夫人左右。

  眾人會合一處,王顯正準備護送他們出府,可馮朔的兵馬已經(jīng)殺到,剛到府中便大開殺戒,見人就砍,許多還沒有來得及跑出都督府的仆人丫鬟都慘死于刀下,門口橫七豎八躺著四五具尸體。

  馮朔大搖大擺地走到院子之中,身后的士兵立馬涌進來將胡老夫人等人包圍在院子中間。

  “馮朔你好大的膽子,這里可是大都督府,你竟敢在這里殺人?”胡老夫人雖然年邁但猶有巾幗之風,眼看出路被堵便指著馮朔大聲呵斥。

  “大都督府?昨天也許還是,但馬上這里就將變成一片廢墟!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也不許放過!”馮朔大刀一揮,兩邊的事情迅速往中間合圍。

  “秉純保護好母親!”胡秉贊身為胡家長子義無反顧地將胡秉純和胡老夫人擋在自己身后,與王顯以及身邊的二十幾個家將一起沖向敵群。

  胡秉純小心守護著胡老夫人,胡秉贊與王顯帶著二十幾名家將力戰(zhàn)幾十倍于己之人,馮朔甚至向府中那些手無寸鐵的仆人和丫鬟下手,一個個慘死在他們冰冷無情的屠刀之下,胡秉純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人殘忍地奪走,猶如幾百只蟲子硬生生地撓著自己的胸口,他將一個舉刀向他看來的士兵踢翻在地,卻始終不忍心以同樣的方式去奪走他的生命。

  都督府的家將雖然驍勇,但雙拳難敵四手,苦戰(zhàn)不敵,胡秉贊與王顯身邊還零零落落地剩下四五個人。

  “王將軍你快帶秉純和母親走從后門走!”胡秉贊眼看事態(tài)緊急,準備自己獨撐危局掩護胡秉純與胡老夫人。

  “我不能走,我走了大公子你怎么辦?”

  “再不走誰也走不了,難道你忍心看著我們胡家在今天毀于一旦嗎?”

  胡秉贊一邊殺敵一邊催促王顯,可王顯還沒有動身他已被人從身后砍了一刀,胡秉贊轉(zhuǎn)身一刀將那人砍于身下,可又被五六個人用長矛給架住了身體胡秉贊口里冒著血水,繼續(xù)提刀砍殺,瞬間又圍上來十幾個人將胡秉贊與王顯分割在兩邊,胡秉贊揮刀將插在肚子前面的長矛砍斷,又是一根往他胸口刺來,深入里面,胡秉贊抓著長矛被人推到了墻壁上。

  “快帶母親和秉純走!”

  胡秉贊一口鮮血直接噴在前面的士兵臉上。

  “贊兒!”

  “大哥!”

  胡秉贊身中數(shù)刀滿身傷口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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