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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山重重夢

第二十九章 左右為難

關(guān)山重重夢 重陽小道 3129 2017-11-12 10:10:00

  獨孤伽羅睜大了兩只眼睛瞪著楊堅,“就你聰明是嗎,你什么都知道了,真是個話精”。

  楊堅知獨孤伽羅生氣便不敢再多話,將兩指放在了嘴上。

  “原來是伽羅姑娘,長得真是漂亮”,元芷主動靠近獨孤伽羅向她示好。

  獨孤伽羅對她雖有敵意,但被這么一夸,雖然臉上裝作若無其事,心里卻樂得十分開心,“你別···別一口一個伽羅的叫,我跟你還不太熟”。

  元芷被獨孤伽羅的可愛給逗樂,知她并無惡意,微微一笑,然后問道楊堅,“楊公子你還沒跟跟我們好好介紹一下伽羅姑娘呢”。

  “對,對,一上來你們先說了起來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們介紹”,楊堅拍了拍后腦勺,指著獨孤伽羅道,“伽羅是上柱國、大司馬獨孤信將軍之女”,然后又給獨孤伽羅引薦了元芷三人。

  胡秉純早在大齊之時便已經(jīng)聽過獨孤信的名號,知獨孤伽羅乃是其掌上明珠不禁有些吃驚,不經(jīng)意之間又瞟了一眼王顯,王顯的眼神里似乎也有些吃驚,而王顯昔日在胡律光帳下做先鋒,與大周的一干名將都有交鋒。

  “秉純,聽楊堅說你們才到長安不久,肯定還沒來得及去長安好好轉(zhuǎn)轉(zhuǎn),正好我最近有空,不如就盡一下地主之誼陪你們在長安城好好轉(zhuǎn)轉(zhuǎn)”,獨孤伽羅看了一眼元芷,“你要是沒事兒的話也可以一起”。

  “正好,那就煩請楊兄與伽羅陪我們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吧!”

  胡秉純一口答應(yīng)下來,獨孤伽羅竟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爽快,倆忙揮手,“不麻煩,不麻煩”。

  眾人出了隨國公府,獨孤伽羅一直纏著胡秉純問東問西,胡秉純當(dāng)然不敢以實情相告,而且早在來周國之前已經(jīng)為自己編織起了一個身世,胡秉純告訴獨孤伽羅,自己本是鄴城一商賈之家,高緯登基之時鄴城大亂,手下兵將趁機(jī)搶掠,自家被亂兵搶燒,自己與王顯只好趁亂逃出了鄴城,而元芷則是世家叔父之女,也是家中被亂兵燒搶,僥幸得以逃出。

  楊堅見著獨孤伽羅與胡秉純說個不停,自己幾次想要插嘴可獨孤伽羅根本不給他這個機(jī)會,只好走在兩人后面,又看了看同樣走在身后的元芷,不禁好奇道,“元芷姑娘,你怎么一點都不擔(dān)心啊?”

  “擔(dān)心?擔(dān)心什么?”元芷一臉茫然地望著楊堅。

  “當(dāng)然是擔(dān)心伽羅啦”,楊堅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惹得一路的楊整又偷偷笑了起來。

  元芷恍然大悟,低頭一笑,繼續(xù)往前走,楊堅一臉焦急地看著若無其事的元芷和暗自竊笑的楊整和王顯,急得跺起了腳,“你們怎么一點都不急呢?”

  眾人玩了一天,十分盡興,直到黃昏之時獨孤伽羅才與眾人依依惜別,回到府中,胡秉純與王顯、元芷共聚一室。

  “秉純你今天可有什么收獲?”王顯開口問道。

  “今天從與伽羅的聊天中我發(fā)現(xiàn),自從宇文護(hù)當(dāng)權(quán)以來獨孤信一直有所不快,似乎對宇文護(hù)有些不滿”,胡秉純這一天下來并不是真的游山玩水,而是希望在與獨孤伽羅的交談之中更多的了解周國內(nèi)部的事情。

  “獨孤信為八柱國之一,功勛赫赫,自然不會甘心屈居在宇文護(hù)之下”,元芷雖一女子但對天下局勢仍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依我看,在周國朝廷之中,其實主要分為兩大派,一派以宇文護(hù)為首,一派以早年追隨宇文泰的功臣為首,但這些功臣又分為了許多小派,彼此之間似乎也互相不服,這周國朝堂之上的事情遠(yuǎn)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復(fù)雜”,王顯想著沉重地低下了頭。

  “還有一派,那就是周國皇帝宇文邕,他對宇文護(hù)是真服還是假服現(xiàn)在還不能妄下評判”,胡秉純剛來周國沒有幾天,但從與楊堅、獨孤伽羅等人的交談之中慢慢地對局勢有了比較初步的認(rèn)識。

  過了幾日,一天有人給楊忠送來了一封邀帖,楊忠看后一人獨自坐在屋里久久沒有出來,知道午飯之時楊堅去叫他,還見他愁容滿面。

  “爹您怎么了?自從今早上有人送來這帖子之后你就沒有出過房門,這誰送來的呀?”

  “先吃飯吧,容后再再說!”楊忠把帖子放到桌上,與楊堅一起往大廳而去。

  此時胡秉純等人正等著楊忠,見楊忠滿懷心事,愁容滿面,等他坐下之后,胡秉純問道,“隋國公似乎有心事?”

  “朝堂之事,沒什么大不了,這些日子忙于俗事,若有怠慢之處還望各位見諒?。 睏钪冶虮娙酥虑?。

  “隋國公哪里的話,是我們在府中打擾了!”王顯也抱拳回禮。

  “爹,今天送帖子來的人是誰啊,你看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寫在臉上了,有什么事情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嘛!”

  “對呀,國公大人,你若是信得過我們,但請直言,積郁于心于己不利”,胡秉純從楊忠進(jìn)門便見他心事重重。

  楊忠長嘆了口氣,正襟危坐,“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早上送帖的人是晉國公府上的”。

  “宇文護(hù)?他派人給您送帖干嘛呢?”楊整一聽宇文護(hù)的名字便覺得他沒安好心。

  “宇文護(hù)邀我明天到他府上一敘,我與他素?zé)o交往,所以這心里沒底啊!”原來楊忠摸不清楚宇文護(hù)突然邀他入府的原因,是去也不好不去也不行,正在為難之中。

  “爹,您可不能去,自從太祖文皇帝崩天之后,宇文泰大權(quán)獨攬把持朝政,這朝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表面上對他客客氣氣不過是忌于他的淫威,您這要是去了別人一定會認(rèn)為您跟他是一伙兒的,到時候恐怕皇上也會對您懷恨在心的”,楊堅聞言急忙勸說楊忠。

  “大哥,可是宇文護(hù)現(xiàn)在權(quán)勢熏天,連皇上都敢殺,爹這次要是拒絕了他那咱家還能在大周立足嗎,他可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楊堅與楊整各持意見相爭不下,楊忠陷入兩難之中更不知該如何。

  “從古自今多少大將不是死在戰(zhàn)場之上而是死在朝廷的權(quán)利斗爭之中,真是可悲!”王顯一下子觸景生情想起了胡律光。

  “國公聽我說一句,依我之見,宇文護(hù)現(xiàn)在雖然大權(quán)獨攬無人可比,但他的地位也并不是十分牢固,因為許多當(dāng)年追隨文皇帝宇文泰的功勛舊臣都還尚在,他們不但資歷深,而且在軍中素有威望,深為宇文護(hù)所忌,宇文護(hù)這次邀國公大人去他府上估計就是想說服國公大人依附于他,國公要是不去他必定會惱羞成怒,可要是去了這也注定是一場鴻門宴”,胡秉純雖未見過宇文護(hù),但對他的心思似乎有些拿捏。

  楊忠沒想到胡秉純初來長安,竟對局勢有這般了解,暗自震驚,刮目相望,連忙問道,“那胡公子認(rèn)為我應(yīng)當(dāng)如何?”

  胡秉純望了一下楊忠,繼續(xù)道,“我猜國公必定不肯依附宇文護(hù),但這趟鴻門宴還得去”。

  “為什么?你都說了這是鴻門宴了”,楊整聽著胡秉純的話十分費(fèi)解。

  “你別吵,聽胡公子說完”,楊整的疑問其實也正是楊堅的疑問。

  “皇上兩位兄長皆死于宇文護(hù)之手,皇上雖然年輕,但身上流淌著文皇帝宇文泰的血液,表面上雖對宇文護(hù)禮遇有加,但不過是在忍辱負(fù)重等待時機(jī),國公此舉正可以向皇上表明忠心,在滿朝文武都懼怕宇文護(hù)之時,皇上正需要向國公這樣既有忠心又有威望之人,因此就算是宇文護(hù)想要加害國公皇上也必定會全力保全國公!”

  楊忠對胡秉純的巧思縝密大為驚嘆,“胡公子雖然出自商賈,但見識卻在朝堂,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實在不敢相信能說出此番話者竟是一這般年輕之人”。

  “秉純信口胡說,望國公大人不要見怪!”胡秉純說著低頭一點。

  “可爹明天去了之后若是在宇文護(hù)府中與他鬧翻我擔(dān)心宇文護(hù)會對爹不利??!”楊堅對此仍有顧慮。

  “秉純不才,明天愿與國公一起同赴晉國公府”。

  元芷聽罷心頭一震抬頭望向胡秉純,胡秉純笑著朝她擺了擺頭,元芷知他心意難改,做此決定一定是深思熟慮為之便不再多言。

  “國公放心,明日我與公子同隨左右,一定保國公平安歸來!”王顯拍著胸脯保證。

  “我明天也去!”楊堅也搶著與眾人同去。

  “楊兄明日且在家等著,人多了反而不好!”

  “好,那就這樣定了,明日我與胡公子兩位一同往晉國公府赴宴!”楊忠拍著桌子下定決心,端起酒杯與眾人一飲而盡。

  次日,楊忠與胡秉純、王顯三人騎馬同赴晉國公府,在晉國公府,離府一里之外,文官落轎,武官下馬,三人下馬之后趨步而行,來到府外,晉國公府之高大壯闊雄偉瑰麗比之皇宮毫無遜色,王顯送上請?zhí)瑮钪疑頌槲鋵?,常有佩刀?xí)慣,到了晉國公府,正準(zhǔn)備解刀奉上,門前侍衛(wèi)上前道,“大冢宰有令,隋國公乃貴客,入府可不必解刀”。

  楊忠滿臉疑云,平日就連宇文邕到此也得解下腰間佩刀,今日宇文護(hù)卻讓自己享此“殊榮”,只以為他是為了籠絡(luò)自己,因此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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