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威逼利誘
從馬車?yán)锉蝗映鰜淼牟皇莿e人,正是仇俫派出的殺手,仇俫頓時跌破了眼睛,他不相信和士開一個文官竟會有這樣的力氣能把一個壯漢從馬車?yán)镏苯咏o扔出來,忍不住把腦袋往窗戶外鉆出來想要看個究竟,只見另外兩名殺手也沖到了馬車前面,正拿刀往馬車?yán)锎?,突然從馬車?yán)锩娲坛鰜韮砂衙骰位蔚匿摰叮蛔笠挥野褍擅麣⑹执谭隈R車下面,然后從馬車?yán)锾鰞扇耍驹谇懊妗?p> 仇俫越看越摸不著頭腦,不知這馬車?yán)餅楹螘鰜韮蓚€大漢,正當(dāng)他疑惑不解之時,和士開這才慌慌張張從馬車上下來,被那兩個大漢保護(hù)著準(zhǔn)備逃走,仇俫這才恍然大悟,沒有想到和士開出行,不但前前后后跟了幾十個大兵,還在馬車?yán)锇才帕藘蓚€高手在他左右貼身保護(hù)。
那些殺手見和士開要逃,除了留下幾個人對付大兵,其余全部往和士開追去,和士開身邊的兩個大漢一前一后貼身保護(hù)著和士開與那些殺手交手,而且竟不畏自己生死,后面那大漢被連砍了數(shù)刀仍然頑強(qiáng)地地拼殺,直至傷勢過重流血太多實(shí)在邁不開腿這才停下來,讓另外一個大漢護(hù)送和士開先行離開,自己留下來擋住殺手,那些殺手瞬間毫不留情地將他亂刀砍死在血泊當(dāng)中,然后繼續(xù)追擊和士開。
仇俫見狀大驚,見此情景方才明白和士開這左右貼身兩人乃是他豢養(yǎng)的死士,因此才會如此不顧性命拼死保護(hù)著他,要不然以和士開之為人斷不會有英雄豪杰愿意為他送死,可和士開仍然再逃,雖然殺手已經(jīng)追了上去,仇俫的心中仍如有千萬只鑼鼓在敲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十分緊張,就等著這些殺手給和士開最后一擊,殺了和士開,完成彭范的任務(wù)而回。
殺手們很快就把和士開與另外一名死士給包圍,面對這群殺氣騰騰冷血麻木的殺手,和士開早已嚇得面如死灰,但為了活命仍然壯著膽子指著殺手厲聲質(zhì)問道,“我乃朝廷尚書右仆射和士開,你們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竟敢謀殺朝廷命官?”
和士開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說這番話,并不是想以他朝廷大員的身份嚇唬住這群殺手,因?yàn)樗宄刂缹τ跉⑹謥碚f,他們只有一個信條,那就是拿人錢財(cái)替人消災(zāi),之所以說這番話無非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援兵,那些殺手自然不為所動,舉刀便準(zhǔn)備往和士開砍來,和士開繼續(xù)大喊道,“等等,你們既是受人指使無非就是收了錢,我愿意出雙倍的價(jià)格換自己的命,如何?”和士開眼巴巴的看著那些殺手,仍沒有一個回應(yīng)他,殺手雖然冷血,可最講信字,一旦破了規(guī)矩不但沒人再愿意用他,也會遭來殺身之禍,因此再不與和士開啰嗦,揮刀便往他砍來。
和士開身邊僅剩下的一名死士趕緊把和士開拉到身后,然后揮刀死擋,苦戰(zhàn)不敵,也被亂刀砍死,正當(dāng)和士開陷入絕境無處可逃之時,遠(yuǎn)處一將飛馬率軍而來,扯著粗厚的嗓子厲聲吼道,“賊子住手!”
和士開循著聲音瞧去,正是高阿那肱率兵拍馬而來,如同在黑暗之中看到光亮,連聲疾呼,“快救我!”
那些殺手見官軍援兵趕來,來不及多想,其中一人劈頭蓋臉對著和士開舉刀猛砍而去,和士開頓時嚇得靈魂出竅,心如死灰。高阿那肱見狀,趕緊從馬背上拿起長弓拉弓上弦嗖嗖一箭正中那殺手,和士開定眼一看,驚魂甫定,剩下的殺手全向他砍來。高阿那肱善射,有百步穿楊之功,瞬間搭起數(shù)箭滿弦,如幾道閃電,離弦而去,連中數(shù)人,其余見狀,盡皆后退,莫不敢前,正當(dāng)殺手驚恐之際,高阿那肱已經(jīng)殺到,大刀飛出,呼呼風(fēng)聲,刀鋒所至,連倒數(shù)人,回刀一舞,瞬間把和士開與殺手給隔開。
高阿那肱騎在馬背上,大喝一聲,“保護(hù)大人”,然后躍馬率兵沖入殺手之中,頗有勇冠三軍之模樣,一邊搏殺,一邊自鳴得意,威風(fēng)之至。
高阿那肱所率官兵幾十倍于殺手,人多勢眾,殺手寡不敵眾,死的死,傷的傷,余下之人全部被捕。
“末將來遲,還請大人恕罪!”高阿那肱連忙附身彎腰向和士開行禮。
“幸好你及時趕到,否則本官今天真是兇多吉少,快去看看這些都是什么人”,和士開的嚇得刷白的臉現(xiàn)在才稍微有了一點(diǎn)血色。
高阿那肱與和士開走到那群殺手前面,然后將他們臉上黑布給扯開,厲聲問道,“快說,你們是什么人?到底受何人指使?”
眾殺手雖然失手被捕,卻頗有一番傲骨,一個個扭頭冷眼無畏,緘口不言,高阿那肱見狀暴怒,側(cè)手一刀便插入旁邊一人腹中,那人頓時口冒血水,目如死魚,高阿那肱把刀往他腹中一絞,再伸腿一腳踢翻在地上,然后一臉猙獰地掃向其他殺手,“說不說?”
高阿那肱的架勢不但沒把被縛的殺手嚇倒,反倒令他們增添了一絲憤怒,突然把脖子一歪,全部沖向官兵架在他們脖子上的鋒刃,引頸而刎,死在高阿那肱與和士開面前。
在這個禮崩樂壞亂勝春秋的時代,掌權(quán)如禽獸者多如牛毛,信與義早已被棄之敝履蕩然無存,這些殺手買兇殺人的行為固然可恨,可比起那些合法殺人的當(dāng)政者來,他們身上的某些精神卻令人動容。
“快看看還有沒有活口?”和士開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差點(diǎn)令他喪命的殺手竟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與他進(jìn)行無聲地回應(yīng),他來不及慶祝自己的僥幸生還,正急于從這些人口中知道幕后想要?dú)⑺膬词帧?p> 高阿那肱往他們一個個都仔細(xì)地檢查了一遍,然后一臉失望地?fù)u了搖頭。
“站??!什么人?”正當(dāng)和士開一臉懊惱,以為線索就此中斷的時候,高阿那肱發(fā)現(xiàn)了正在酒樓上準(zhǔn)備形跡可疑準(zhǔn)備逃走的仇俫。
仇俫剛剛目睹了一切,本以為謀劃周詳萬無一失,誰曾想半路突然殺出了高阿那肱將他的計(jì)劃全部打亂,眼看刺殺失敗,正準(zhǔn)備逃走,卻被高阿那肱給發(fā)現(xiàn)。
“保護(hù)好和大人,其余人給我圍住酒樓!”高阿那肱以為還有余黨,帶來的士兵迅速分成兩撥,一部分緊緊簇?fù)碓诤褪块_身邊,另一部分人將酒樓團(tuán)團(tuán)圍住,高阿那肱則親自帶人沖了進(jìn)去。
仇俫見自己被發(fā)現(xiàn),正欲下樓沖出酒樓,可剛下到大堂便與高阿那肱碰個正著,隨手將旁邊的酒壺碗筷往高阿那肱身上扔,然后將前面的桌子掀翻想要擋住。
“給我抓活的,別讓他跑了!”
高阿那肱一聲令下,身后的士兵魚貫而出涌向仇俫,仇俫慌忙之下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迎面而上,那些士兵得了命令不敢傷他,仇俫趁機(jī)一連刺傷了兩人,最后被人從身后一腳踹倒,一群人全部壓在他身上,奪了他手上的匕首,把他摁到在地上。
士兵將仇俫扯起來押到高阿那肱面前,高阿那肱一拳便打在他身上,“我看你還往哪里跑?”
高阿那肱揪著仇俫出了酒樓,和士開很快便跑了上來,往仇俫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滿腹狐疑,“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
“我不認(rèn)識你們,你們抓錯人了,快放開我!”仇俫見和士開沒能一眼認(rèn)出他便上下扭動想要從高阿那肱手上掙開。
“抓錯認(rèn)了?那你剛才為何要跑?”高阿那肱對著仇俫的耳朵一通大吼。
“你們這么多人突然來抓我,我當(dāng)然害怕了!”仇俫仍是一個勁地狡辯。
“我想起來了,你是彭范身邊的人!”和士開努力從他腦海中搜索記憶,終于認(rèn)出了仇俫。
“你們認(rèn)錯人了,我不認(rèn)識什么彭范,快放開我!”
“還想狡辯,給我?guī)Щ厝ィ 焙褪块_已然認(rèn)出了仇俫,便令高阿那肱把他帶到自己的府上。
高阿那肱帶著仇俫到了和士開府上,然后把他關(guān)進(jìn)和府后院的柴房里綁著,和士開則悠然自得地坐在前面的椅子上。
“是不是彭范指使你來殺本官的?”和士開開門見山地質(zhì)問仇俫。
“此事與中常侍大人無關(guān),皆是我個人所為,你諂媚圣上,打擊朝臣,我這是替天行道!”仇俫知道和士開已經(jīng)認(rèn)出了自己身份,就算是自己矢口不認(rèn),但和士開只要隨便到宮中找人指認(rèn)便能將他識出,因此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只是極力撇清與彭范的關(guān)系。
和士開冷冷道,“不說實(shí)話?本官有的是時間跟你玩,給我好好招待他!”
高阿那肱往旁邊一名士兵一瞥,那士兵拿起鞭子走近仇俫便狠狠往他身上猛抽,打得仇俫皮開肉綻,慘叫連連,幾近昏厥,卻仍是閉口不言。
“停!”
和士開知那仇俫受不了這樣的鞭打,要是將他打死可就得不償失了,突然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仇俫面前,抬起他的腦袋,“嘖嘖,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一個彭范值得你為他連命都不要嗎?只要你肯跟我到皇上面前指認(rèn)彭范,本官不但保你性命無憂,還賜你金帛萬貫,讓你遠(yuǎn)走高飛,怎么樣?”
和士開見重刑無用便改換財(cái)帛引誘,仇俫嘴唇一動,“中常侍大人對我有恩,我不能背叛他!你說什么都沒有用!”
和士開把手插在腰間,腦袋上下?lián)u動,突然拍了兩下手掌,“要是彭范知道你對他這么忠心耿耿一定非常欣慰,看來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跟本官合作了?”
“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是不會背叛中常侍大人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仇俫嘴上雖然說得硬氣,可善于察言觀色的和士開分明已經(jīng)察覺到他底氣的不足。
“既然這樣,我再留著你在這里看來也沒什么用了!”和士開做出一副十分失落的模樣,忍不住擺了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