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錢宇過來,村民個個欣喜異常,就在這兩天,水泥窯那邊也發(fā)獎金了,聽說有一百五十文,比磚窯還多不少,唯獨他們,每天守著五十文工錢過日子,大家都干一樣的活,為什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雖然默默告訴自己,現(xiàn)在只是沒出鹽,等出鹽那天,獎金肯定不比那幫燒磚的少,可這樣的日子一天不來,就一天不敢保證。
直到今天,當他們發(fā)現(xiàn)池底厚厚的鹽粒,再聯(lián)想食鹽的價格,莫名的驚喜涌上心頭,發(fā)財了,要發(fā)財了!
最最關鍵的是,現(xiàn)在曬鹽只需把鹽鹵水抽出來即可。有了壓井,根本費不了多大力氣,甚至還有急躁的,直接用水桶往上提,就算這樣,也比燒磚輕松的多。
這些都在錢宇預料之中,他顯得很平靜。而且現(xiàn)在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在等著他,他必須想辦法將這些鹽賣出去。
在這個時代,官府對食鹽的控制極其嚴格,想賣鹽,必須有對應數(shù)量的鹽引,有點類似現(xiàn)在的營業(yè)資格證。如果沒有,情況就嚴重了,輕則收監(jiān),重則殺頭。
以前韻溪村民守著這口鹽井,就算拼命制鹽,也產不了多少,偶爾拿三五斤去賣,縣太爺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現(xiàn)在不同了,他粗粗一算,鹽場這兩天光曬出的鹽就近千斤,月產萬斤都不是夢??!
上萬斤鹽,絕對夠五萬人吃一個月了,而慶豐縣的總人口才十萬,也就是說,單這一口鹽井,就能滿足半個縣的百姓對食鹽的需求。
如果這樣,必會引起食鹽市場的動蕩,數(shù)量辣么大,殺頭都是輕的,看來自己必須要跑一趟慶豐縣了。
想到就做,錢宇稍微收拾,即刻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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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問這段日子誰過的最開心,慶豐縣衙的衙役肯定說是自己。自從白縣丞來到這,便極力蠱惑大伙喝酒耍錢,每日都是醉眼朦朧、大戰(zhàn)通宵。
最關鍵的是,大伙喝酒都是白縣丞請客,賭錢白縣丞更是從未贏過。雖然占上官的便宜乃官場大忌,可白縣丞說了,不要把他當上官,要當酒肉朋友,這樣玩起來才開心。
短短幾天,吃喝嫖賭四大黑他們占了三項,如果不是白縣丞想給丁小姐留個好印象,第四項估計早黑了。唯一可惜的是,白縣丞如此仗義疏財、俠肝義膽,那丁小姐卻絲毫不予理睬,真是瞎了眼。
想到這,眾衙役恨不得將自己變成女人,親自送到白縣丞的房間……
“666……”隨著白京飛一聲大喊,手下骰子翻滾,兩個一、一個二橫空出世,他們玩的是比大小,點數(shù)大者贏。很顯然,只要其他衙役擲出的不是三個一,就贏定了。
就在白京飛從懷中摸錢,準備分發(fā)時,一個聲音道:“白大人果然好興致,不知我能不能參與一局?”
看錢宇笑嘻嘻的過來,白京飛心情更好了:“可以啊,看到我擲出的點數(shù)沒有,只要你比我大,一百文錢到手?!?p> “真的?”錢宇早看到白京飛擲出的四點,想來自己隨便扔扔就能贏吧?
說著,他抓起桌上的骰子,其他衙役見狀,紛紛心里暗罵,如此天大便宜,偏偏給了這個外人。要知道他們雖能贏白京飛,但都是總體上的,論及個人,輸?shù)囊膊簧佟?p> 不過沒有人阻止,他們這些衙役在平民百姓面前可以作威作福,但面對白京飛,只能被作威作福。
骰子在錢宇手中飛起,滴溜溜一轉,三個鮮明的紅一穩(wěn)穩(wěn)立在桌上,看的一群衙役個個懵逼??浚@得多寸才有這樣的臭手?
愿賭當然要服輸,看錢宇灰溜溜的從懷中摸出一百個大錢,白京飛神清氣爽,四點壓三點,這是他這輩子賭錢贏的最開心的一局。
他笑道:“說吧小子,找我什么事?先說好,我只管我職權之內的,包大人那我可做不了主。”
錢宇正為手氣太差而懊惱,聽到白京飛的話,忙道:“也不是啥大事,韻溪村有個鹽井,村里人靠賣里面的食鹽為生。但私自賣鹽,不符合朝廷律法。
包大人仁慈,體諒百姓不易,對此時始終默許。不過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想請大人幫忙辦張鹽引?!?p> 白京飛愣了愣:“鹽引?那是什么?”
錢宇汗了一個,果然是根苗正紅的官二代啊,連這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一個衙役跑到白京飛耳邊,小聲嘀咕兩句,白京飛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鹽引???好說好說,只要包大人同意,我沒二話。”
無奈的看著白京飛,錢宇嘆了口氣:大哥,我來找你就是請你幫忙的,你直接推給包大人,那找你有什么用?
他只好問:“包大人現(xiàn)在在哪?”
白京飛攤攤手:“別說你找不到他,我也找不到啊,我來慶豐剛和他見了一面,就被他委以重任,全面負責縣里所有事務,然后他就消失了。你不知道,他不在這些天,我整日整夜不眠不休,都快累死了。”
錢宇看看白京飛的黑眼圈,又看看桌上三枚晶瑩剔透的水晶骰子和一大堆銅錢銀錠,心想你累肯定不假,但和朝廷公務絕對沒半毛錢關系吧?
當然,這種事他不會傻到當面拆穿的:“大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日理萬機、案牘勞形、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實乃天下官員之楷模。如果普天之下的官員都如白大人這般盡職盡責,何愁我大華不興盛,何憂我大華百姓不富足?您就是公正廉潔、大公無私的青天大老爺啊!”
白京飛點頭:“嗯,你這些話雖然只說出本官的三分辛勞,但本官依舊非常欣慰!”
其余衙役看兩人非常認真的說話,臉上肌肉不禁從嘴角抽搐到眼角,官員他們見多了,道貌岸然的、陰險狡詐的、貪婪無度的,但從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知道自己的吹捧有了效果,錢宇再次說出自己的目的:“白大人,既然包大人全權委托您負責慶豐縣所有事物,我想一定有辦理鹽引事宜。如今韻溪村民斷糧已經三天,就盼著賣點鹽巴度日,情況十分危急,您是不是勞頓一下……”
白京飛摸摸下巴:“鹽引辦理之權我倒是有,不過鹽鐵專賣一直是我大華管理最嚴的,何況此地鄰近草原,一不小心弄個資敵的罪名,我老爹都保不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