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便見楠國皇宮喧囂一片,人們議論紛紛地走進幾月未進過的朝堂。
聽說,太女今日會與攝政王一同上朝。相傳太女疑心甚重,又殺伐果斷,接受十幾年的治國教育,可謂之能力一流。
這朝堂之上大多是莊婉沁回國后新選拔的官吏,并未見過兩年前已不見蹤影的太女殿下,縱然莊婉炎在外聲名并不太好,也擊退不了他們無邊的好奇心。
未過多久,只見莊婉沁走在莊婉炎的右后方緩緩步入朝堂,走到最前方站定。
見人都到齊了,莊婉沁示意玄衣可以開始了。
接到示意的玄衣走到隊列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幸得蒼天保佑,太女殿下與攝政王相攜歸國。如今正主已至,是時候商議登基一事了。”
“我認為,”丞相康瑞走出隊列向莊婉炎二人行了一禮后答道:“太女殿下昨日剛剛回國,兩年不在,對國家現(xiàn)在的政策和基本狀況了解欠缺,宜先接觸一下,了解個大概之后再行商議?!?p> “臣附議?!?p> “臣也附議。”
……
一時間,丞相黨的人紛紛出列迎合,呈現(xiàn)了一邊倒的趨勢。
“皇位空虛兩年多,鄰國窺覷已久,若不早做打算,恐會引火上身?!?p> 絲毫不示弱的,玄衣掃了一眼趨附康瑞的眾人,在心中默默地留了個心眼。這些人,都是對沁兒期望過高的人啊,你們?nèi)羰侵狼邇旱恼鎸嵞康?,不知是否會悔青了腸子呢?
玄衣又想起了莊婉沁回國那天的場景,想起了回國后的種種。從敗落,到繁華,自己這幾年的努力可不是白費的。
莊楠啊,看到這些,你可是心中甚是欣慰?不過,這不會太久的,你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好女兒,我一定會讓你看看效果的。到時候,就算是悔不當(dāng)初也晚了。
“哼,”莊婉炎冷笑一聲,倒真是衷心啊,這么舍不得你們二皇女,“你們,是對本宮的能力有所懷疑嗎?”
“臣等不敢?!庇质沁@樣,明明是尋常小事,再說事實確實如此,這太女殿下怎么就是聽不進去呢?
“不敢?”莊婉炎又是一聲冷笑,“我看你膽大包天!對了,皇妹,你可告知他們先皇的旨意了?”
“還沒有?!比缃襁@番架勢,若是不給太女姐姐一個交代,恐怕是不好收場。既然皇位早晚都是太女姐姐的,況且還是先皇的旨意,提前告訴他們也無妨。
可惜了,本想給他們來點驚喜的。
“當(dāng)日先皇駕崩時,曾叮囑我一定要將太女姐姐接回來,并且,”莊婉沁看了一眼有點得意的莊婉炎,頓了一下說:“盡快登基。”
“聽到了嗎?”莊婉炎一挑眉,又掃了一遍站著的眾人。
而他們又能說什么呢?連自己擁護的攝政王都發(fā)話了,他們還能說什么?不過,很顯然,相信的人并沒有幾個。
“臣,這就著手準(zhǔn)備?!笨v使心中有百般不甘,禮部尚書宏坤還是咬牙切齒的悶悶的說出了這句話。這朝堂,僵在這里總歸不好。而且,還有攝政王在呢,太女殿下怎么也得給自己妹妹一點面子吧。
想他當(dāng)年懷才不遇,屢試不第。本因戰(zhàn)爭的原因想棄筆從戎,卻遇到了回國的莊婉沁,受其賞識,步入朝堂,憑著自己的能力步步高升。與此同時,他也見證了攝政王為這個國家付出的一切。
攝政王那“為天下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的宗旨,每每聽之,總是熱血沸騰。這么盡心的人,不登上皇位,簡直是可惜了。
早朝便在這尷尬而又壓抑的氛圍中結(jié)束了。出了大殿,觸及陽光,眾人才覺得周圍的一切又恢復(fù)了生機。
“丞相且等等下官?!焙昀ご掖易飞弦殉鰧m門即將上馬車回府的康瑞,遠遠喊道:“敢問下官可否去丞相府商議一下太女殿下登基一事。”
雖是商議的語氣,但宏坤顯然是篤定了康瑞一定會等他。當(dāng)然,他是對的,畢竟,誰也不想服侍一位暴君。
“不知丞相大人有何高見?”
兩人上了馬車,見周圍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康瑞那一般不會喜形于色的面容終于變了形,摻著幾根銀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是皇宮里的老人了,知道莊婉炎是個什么人。當(dāng)初自己本就準(zhǔn)備了一口棺木打算向先皇死諫,沒想到女皇突發(fā)疾病后誰也不見,只好作罷。
本以為楠國的子民們就這樣陷入水深火熱中,沒想到事態(tài)突轉(zhuǎn),太女被擒,攝政王回來了。
縱然從未與莊婉沁相處過,只消一眼,康瑞便知這人能為百姓謀福利。再加上她后來說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他便認定了這位是楠國新一任的女皇。
只是這人啊,玲瓏通透是好事,太過玲瓏便讓我們這些紅塵之人徒增許多煩惱啊。他看的很清,對于莊婉沁來說,只要國泰民安,任誰坐上那皇位都無妨。
呵,你說她不怕莊婉炎登上皇位后斬草除根么?笑話,像二皇女那種人,什么都不在乎,又有一身本領(lǐng)。只需自保而已,綽綽有余啊。
“事到如今,只能先按照攝政王說的辦了?!笨等饑@了口氣,只盼攝政王能早日看透太女殿下的本質(zhì),解救我們這一遭身不由己之人啊。
“你真的不考慮么?”
人們的獵奇心理總是有增無減,傳到寒薄耳中時,早已變成了莊婉炎脅迫莊婉沁讓出皇位,莊婉沁礙于姐妹情面不肯撕破臉,含痛忍讓。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寒薄沒形象地大笑起來。就憑莊婉沁那一身本事,還含痛忍讓?明明是她自己懶得管事吧。
“考慮什么啊,”莊婉沁翻閱著各部門呈上來的奏章,十本中有九本都是勸她繼承皇位的,還有一本,直接開始規(guī)劃她繼承皇位后的工程了?!澳欠N費神又傷身的活,我才不接呢。幫她打理了兩年,也是時候讓我去閑云野鶴一番了。”
真是的,這幫大臣愈發(fā)不講規(guī)矩了。這若是讓下層看到了,豈非會上行下效。不行,要找時間說說這幫子人了。
“王爺,王爺……”
聽到這一聲聲的呼喚,莊婉沁無奈的拍了拍光潔的額頭。這些人在朝堂上沒得到響應(yīng),如今都追到王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