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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未晞

第二十章 欺壓

朝露未晞 淇霏 2613 2017-10-31 12:44:17

  這幾日,宮中要迎接元妃的生辰,又要開始準(zhǔn)備過年的事宜,各個府司都極為忙碌,安若飛的司樂府也不例外。

  “大人,婧昭儀現(xiàn)在召您入宮,說是有要事?!迸駥Π踩麸w憂心忡忡地說道。

  安若飛聽后心中一愣,“婧昭儀召我入宮?說是什么事了沒?”

  弄玉搖搖頭,“前幾日婧昭儀派人來拿一本樂譜,我好生拿給她了,不知今日會不會是因為此事?!?p>  “樂譜?什么樂譜?”

  “是《四照堂集》。”

  安若飛點點頭,“好,我這就進宮,若是兩個時辰后我還回不來,你就想辦法去昭純宮,找元妃娘娘?!?p>  弄玉還是有些擔(dān)心,“姑娘此去,千萬小心,無論說什么話,都要三思?!?p>  綴霞宮中,婧昭儀端坐在殿中的椅子上,粉光若膩,芳馨滿體。端滿了架子不緊不慢地對安若飛說道:“安司樂最近,看來是忙得很吶?!?p>  安若飛聽出婧昭儀話里有話,便恭敬道:“聽聞娘娘前幾日派人來司樂府取書,不知可是書出了什么差錯?”

  婧昭儀卻突然聲色俱厲起來,“本宮問你是不是最近忙得很,沒叫你回答別的!”

  安若飛只好說:“是?!?p>  婧昭儀話鋒一轉(zhuǎn),又說:“不過,你拿的那本書,確實有問題?!闭f罷,婧昭儀扭頭對身邊的婢女吩咐:“拿過來,給安司樂瞧瞧?!?p>  從婢女手中接過書后,婧昭儀卻直接把書丟了過去,安若飛躲閃不及,就被書正正地砸到了臉上。

  婧昭儀這一扔,明顯是用了很大力氣,安若飛頓時感到臉上火辣辣的。這時,婧昭儀的聲音又開始響起:“安司樂,撿起來看看吧?!?p>  安若飛撿起書,翻看幾頁后,發(fā)現(xiàn)這本書極臟極破,很多地方字跡已然不清晰,缺了很多頁,上面還沾染了許多污穢之物。安若飛很是錯愕,“此書,斷不是司樂府出來的,司樂府每年都要清理雜物,斷然不會有這樣的東西存在,況且是給娘娘的,更不會是如此。”

  婧昭儀怒極反笑,“那你的意思,是本宮在冤枉你了?”

  安若飛也是反應(yīng)極快,忙道:“臣不敢,臣這就回去給娘娘重新?lián)Q一本過來?!辨赫褍x的話很明顯,就是想找安若飛的麻煩。而書,也很明顯就是婧昭儀自己弄破的。

  婧昭儀冷哼一聲,“安司樂以為,這樣就完了?”

  安若飛心下一沉,“娘娘以為該如何處置,無論如何臣都會給娘娘一個說法的?!?p>  婧昭儀不屑地笑笑,“你司樂府把此書給本宮,分明就是在侮辱本宮。作為司樂,你當(dāng)然應(yīng)該全責(zé)承擔(dān)?!?p>  安若飛平靜地說:“請娘娘責(zé)罰?!?p>  安若飛知道,千錯萬錯都只能是自己的錯,婧昭儀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與她辯駁,若自己真的頂撞了她,就會被安插上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到時候等待自己的,只會是更嚴(yán)厲的責(zé)罰,安若飛深諳這個道理。

  婧昭儀看了看外面,正是數(shù)九寒冬,崇都城上空陰云密布,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雪,此時,天空中已經(jīng)有小雪開始飄落,看樣子,不一會就又會下起大雪。

  婧昭儀不屑地瞥了安若飛一眼,悠悠開口道:“馬上就是正午,陛下要來綴霞宮用膳,你現(xiàn)在回你的司樂府去,跪在司樂府門口,直到天黑才準(zhǔn)起來。本宮...會叫一個宮女陪著你去,你千萬別有任何僥幸的心思。”

  安若飛行完禮,和婧昭儀派去的宮女一齊出了綴霞宮。

  婧昭儀此招,可謂是十分狠毒,司樂府位于皇城外圍,是沒有人去掃雪的,安若飛便只能跪在雪中。

  司樂府,弄玉本想把門口的雪清掃掉,可婧昭儀派的宮女卻十分蠻橫的攔住了她。安若飛只能跪在雪中,下衫較單薄,跪下的一瞬間,濕冷冰寒的感覺緩緩滲入骨髓。

  弄玉本想陪在安若飛身邊,卻被安若飛勸了回去,只是時時過來,十分擔(dān)心安若飛的身體。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安若飛感到自己快要撐不住了,風(fēng)雪中,安若飛的視線開始慢慢模糊,正當(dāng)她即將支撐不住之時,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何妍嘲笑的聲音:“喲!這不是安大人嘛,怎么今日好似喪家之犬一般狼狽不堪呢?!?p>  何妍正是賞雪歸來,整個人面若桃花,嬌艷驚人,和安若飛此時卻是狼狽不堪,頗顯凄惶。

  對于何妍的奚落,安若飛沒有言語,可這更加激怒了她。

  何妍說著,慢慢朝安若飛走過來,面上雖仍舊帶著笑,但這笑容已經(jīng)咬牙切齒了。

  行至安若飛跟前,何妍一腳踢到安若飛肩上,并未使多大力氣,早已跪到麻木的安若飛就被她踢倒在地,何妍卻仍舊嘲諷道:“安大人昔日不是囂張得很么,那你現(xiàn)在倒是起來還手啊,怎么倒是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

  弄玉見狀,從司樂府中沖出來,一把將何研推開。

  可弄玉哪是何妍的對手,何妍轉(zhuǎn)身后狠狠地給了弄玉一巴掌,并對身后的侍女吼道:“你們都瞎了嗎?還不過來架住這條狗!”

  侍女們聞言,紛紛沖過來架住弄玉,任憑弄玉如何掙扎,都不能掙脫幾人的鉗制。

  而何妍本人則俯身下去,一把揪住安若飛的頭發(fā),逼迫她抬起臉來。另一只手則緊緊捏住安若飛的下巴。

  何妍將自己的臉逼近安若飛的臉,恨恨道:“前些日子你讓我丟盡顏面,又設(shè)計加害于我。今日此時,就是你的報應(yīng),你該死!”

  說罷,何妍又將安若飛的身子狠狠摔倒在地,一腳一腳奮力向安若飛踩踏而去,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能發(fā)泄她心中的怨氣。安若飛毫無力氣動彈,只是盡力忍著,不讓自己發(fā)出一聲悶哼,而一旁被死死鉗制的弄玉,早已是淚流滿面,哽咽不已。

  見狀,何妍仍然不想放過安若飛,她看到安若飛倒在雪中,雙手被凍得通紅,冷笑一聲道:“聽說你彈琴的手十分漂亮,過了今天,我再讓你漂亮!”說罷,竟直接抬腳,往安若飛手上踩去!

  “住手!”遠(yuǎn)遠(yuǎn)地,何妍聽到一聲厲喝。

  “奚言?你來做什么?”

  奚言快步走近,身后跟著奚云和氣喘吁吁的司樂府伶官,奚言小心翼翼地抱起早已不省人事的安若飛,看也不看何妍一眼,徑直走近了司樂府。

  何妍見狀更加生氣,想追著奚言沖進司樂府,卻被奚云攔住道:“何小姐,您還是不要進去了,以后你是少爺?shù)姆蛉耍瑸榱艘院笾?,您與少爺彼此都先冷靜,還是先回去吧?!?p>  何妍怒罵道:“沒有你說話的份,讓開!”

  奚云卻穩(wěn)穩(wěn)站在門口,任憑何妍如何推搡,他都屹然不動。何妍見進府無望,氣沖沖地大罵了奚云一頓后離開了司樂府。

  司樂府中,安若飛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嘴唇泛白,昏迷不醒,弄玉忙前忙后地侍奉著,奚言則一直在安若飛身邊。

  此時的奚言,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看到弄玉派人來求救時,他是憤怒的,失去理智一般沖出了奚府;在趕往司樂府的路上時,他又是擔(dān)心與焦灼的;現(xiàn)在的他,心中又有些愧疚......

  他在想,若是自己能夠早來一點,或者自己能夠在這一切發(fā)生前從司樂府路過,那么安若飛是不是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這一邊,奚言思緒萬千。而安若飛在司樂府中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

  她疲憊地看著弄玉,“是你讓人報的信?”

  弄玉怯怯地點頭。

  “唉…找他做什么呢,這一次是過去了,下次…”

  此時,奚言已經(jīng)離去,安若飛輕輕對著窗外無奈地說道:“你來做什么,你雖幫了我,卻也只是給你自己徒增麻煩。不過…謝謝你?!?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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