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漸的上升過程中,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不被這股壓力所制,就必須將自己完全融入這股壓力之中。
只有當自己成為這股壓力的一部分,才可以游刃有余。
而這股壓力,是一股大到無法想象的風壓。
所以,融入這股壓力這樣的說法并不正確,應該說是將自己融入風中。
一次次的調整,一次次的思考,終于在三個月之后,陳銳似乎將自己化成了一陣風。
正所謂風無形,陳銳感到自己完全變得透明,使得這股龐大的壓力,從身體穿透而過,對他本人,則影響不大。
在陳銳進入風壓地帶的第五個月,他終于離開了壓力的區(qū)域。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而且,下一次再來此地,也不會受到這股壓力的影響。
因為,五個月中,他已經可以做到將自己完全融入其中,成為風壓的一部分。
他本身就是風壓,自然就不會受其影響了。
陳銳站在巨大的峽谷邊緣,向下看了一眼,不禁發(fā)出一聲長嘆。
這一次的經歷,正是驗證了那一句古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很多時候,在人生的旅途上,絕境往往代表了一些生機,造化。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有的。
至少,陳銳這一次的經歷就是如此。
陳銳看了一眼黑塔部落的方向,隨即臨空而起,化作一道長虹極速飛去。
去時麻煩,回程迅速,陳銳似乎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她,還在嗎?應該還在吧?!标愪J心中喃喃。
當陳銳在空中遠遠的看到黑塔部落的建筑群時,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臨近部落時,陳銳的身子一頓,似乎感覺到了哪里不尋常。
聲音,往日在這個距離上,已經能夠聽到黑塔部落族人活動時的聲音了。
天地之間,頓時黯淡了下來,除了呼呼的風聲,一片死寂。
陳銳眉頭一皺,極速向著部落飛去,隨著臨近,他聞到了空氣中一股血腥味。
事情不對,陳銳心中忽然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內心直跳,前進的速度更快。
空氣中的血腥氣味,隨著陳銳的靠近,越來越濃郁起來。
當他降臨黑塔部落營地時,這股味道已經達到了頂峰。
他散出自己的靈識,發(fā)現這里并沒有生人的氣息,有的只是許多支離破碎的尸體。
殘肢斷臂,以及少數發(fā)黑的鮮血痕跡,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這些東西。
無論老幼男女,全都死了。
這些尸體當中,只要是成年噬靈者族人的骨骼都不見了,空留了一副干癟的皮肉
而已。
非常奇怪,這種程度的屠殺,似乎鮮血的痕跡太少了一些……
至于骨胳消失不見,陳銳早就聽說過,噬靈者的骨骼極其特殊,又非常堅硬,被很多五靈界修士當作法寶祭煉。
這種骨骼法寶,比之那些不入流的飛劍,要強大許多。
陳銳緩緩閉上了雙眼,腦海中浮現了這里噬靈者族人們的歡聲笑語……
可現在這里除了橫七豎八的尸骸,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有的只是郁結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
這里有著搏斗的痕跡,只是噬靈者們失敗了,它們都已經慘烈的死去,整個部落沒有任何聲音。
忽然,陳銳的目光在掃過周圍的時候,瞳孔一縮,好像想到了什么。
“這里的人都死了?那她呢,她在什么地方!”
想到這里,陳銳忽然有種發(fā)狂的感覺,內心卻有一口氣堵得慌。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是無法對柳如風交代而發(fā)狂,還是為了痛心而發(fā)狂……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
陳銳默默的看著四周,臉色看去冷峻而冰冷,一股無法言喻的殺機緩緩從他周身彌漫開來。
“是誰?”陳銳緩緩的突出了這兩個字。
現在陳銳腦中,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這些人,流星是否安然無恙。
他忽然想到老祭祀所說的祖地,似乎是離此地頗遠的一處祭壇。
幾年前,初遇狂獅他們時,陳銳在與他們閑談中,知道了祖地的特殊意義。
黑塔部落的祖地是部落最為神圣的地方,是歷代祭祀歸墟后的墓地。
深深吸了一口氣,陳銳抬起頭,往祭祀所說的祖地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此刻天地昏沉,烏云匯聚,一股山雨欲來之勢,已經無法阻擋。
向著祖地方向飛去的途中,陳銳果然發(fā)現了不少血跡以及黑塔部落族人的尸體。
他沒有猶豫,沿著以尸體與血跡落成的路標,前進的速度更快……
這是一處祭壇,祭壇前方的空地上聳立著一根高大的石柱。
此刻,正有數道人影交錯,時而傳出轟隆巨響,時而傳出劍嘯銳音。
這里有著三處戰(zhàn)圈,當中最為慘烈的是,有著足足七道人影在圍攻流星。
這七人修為極高,當中最弱的也是聚靈中期,當中后期有兩人。
他們或近或遠,或祭出法寶,或催動術法,式式刁鉆毒辣,又兼配合默契,全力圍攻著那位絕美的白衣女子。
流星的修為不過聚靈中期,可身法靈動,猶如清風,又兼操縱的劍匣威能無盡,雖一時落于下風,但是依然沒有露出敗象。
至于另外兩處,其一是無面與老祭祀的交手。
無面的身體千變萬化,整個身體射出無數條黑色的絲線,纏繞干擾著老祭祀。
反觀老祭祀,全身有著數處傷口,正滲出絲絲血跡,對于無面詭異的攻擊有些無奈,只得左閃右避,看起來很快便會落敗。
最后一處,則是狂獅與冷凌奇的交手。
此刻,狂獅的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皮開肉綻間,鮮血橫流。
而在他完全沒有血色的臉上,右眼血肉模糊,似乎已被刺瞎了。
冷凌奇臉上有著戲謔之色,似乎沒有速戰(zhàn)速決的想法,只是神態(tài)自若的避開狂獅的指甲攻擊,而他操縱的那柄白色飛劍,時不時在狂獅身上劃開一道傷口。
終于……
“吼……”
狂獅最終還是承受不住,在口中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對著冷凌奇露出了那口尖齒利牙,瘋狂的咆哮起來。
他的面容已經扭曲了,僅剩的那只眼睛中,一股恨意的火焰仿佛噴薄欲出。
他猶如一只瘋狂的野獸,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張開大口,想不顧一切的咬死眼前的仇人……
冷凌奇冷笑一聲,道:“自暴自棄了嗎?該是結束的時候了?!?p> 他操作著那柄白色飛劍,化作一道流星,筆直的沿著狂獅的眉心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