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眾人面面相覷,蕭城眼光也忽的明亮了一點:“殺你師姐的人?我一直以為你師姐和鏢局是被相同的人殺的呢?”蕭城先是提出一個疑問,摸著下巴看向凡念。
“不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殺我?guī)熃愕娜艘苍谡覀鲊癍t,所以我敢斷定,玉璽劫案和殺師姐的是兩伙人,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底細(xì),他們應(yīng)該都用了假名字?!狈材?。
“不不不,任何人,無論做什么都一定會留下痕跡,區(qū)別只是是否容易被找到而已。先說說,你是在哪里遇到的他們?”蕭城。
“不是我遇到他們的,而是他們在長安先找到我的,那晚我被人追殺,先是遇到他們,但當(dāng)時他們認(rèn)識我,我卻不認(rèn)識他們,后來我被追到,正在搏命,他們忽的出現(xiàn),我那晚也正是被他們所救,后來我在馬車中被引到洛陽一處宅院,若要說具體位置,現(xiàn)在我還真說不出來?!狈材?。
“無妨,而且只怕就算是去了洛陽,我們也找不到什么線索,不過,照你剛才所說,搏命之前就遇到過他們,那個時候他們卻沒幫你,之后卻會在人群之中救你,真是奇怪的行為?!笔挸且幻掳停骸翱磥?,長安的這趟渾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啊?!?p> “我是不是也能知道一點什么?”凡念問道。
“你想知道什么?”蕭城反問。
“我其實有一點一直也想不通,像傳國玉璽此等重寶,怎么不跟著歲貢的軍隊一起走,或者是派軍隊專門護送,怎么會落到我們一個小小的鏢局頭上?”凡念冷著個臉,不解,憤怒。
蕭城一愣,接著尷尬的一笑,復(fù)又面露難色:“唯獨這個,我還真是無法相告,我能說的,只是此事關(guān)系著兩股勢力的平衡,而皇帝陛下卻有意偏袒其中一方?!笔挸菍擂蔚男πΓ骸安贿^我可以用別的消息來補償你,比如:蕭山截殺,確實是軍隊所為?!?p> “哪支軍隊?”凡念焦急問道。
“這個,不知道啊…”蕭城又笑笑:“我們查看了現(xiàn)場,查看了尸體,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戰(zhàn)場,除了你還活著,以及你師兄的尸體出現(xiàn)在別處之外,其他人都在蕭山山道上斃命,刀傷一致,雖然傷處不同,但是無論是手法,還是刀痕,都極其相似,基本為正面的砍傷與貫穿傷,而且,既然刀傷一致,就說明行動也是一致,他們行動迅速,你們絕不是對手?!?p> “這跟沒說一樣,我當(dāng)然知道,換個消息?!?p> “啊,哈哈,別的就沒什么消息了。”蕭城剛剛說完,又補充到:“對了,今晚除了你殺的那人來找你以外呢,官府也還有人來找你呢,不過已經(jīng)被我們打發(fā)了,這個算嗎?”
“你們不就是官府的人嗎?”凡念不解。
“準(zhǔn)確來說,我們也是見不得人的,所以,我想說的是:以后見到官府的人還是要小心啊?!笔挸?。
“那你還叫我冒充吳越使臣,若是到了皇帝那里,我又怎么蒙混!”凡念。
“這個放心,皇上不會難為你的?;实郾菹孪氲氖且唤y(tǒng)天下,正所謂: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如今剛剛收了后唐,人疲馬乏,國庫不盈,陛下深知打仗是很耗錢財?shù)?,但是現(xiàn)在剛好可以趁著軍威,趁勢收得吳越之地,所以我料定,只要錢俶肯來,必得一活路,而你是跟錢俶一起來的,皇帝陛下為了顯示出詔安的誠意,做事不會只做一半的,錢俶能活,你必然也能活?!笔挸?。
“那若是他不肯來呢?”凡念。
“不,他一定會來。古人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師,現(xiàn)如今,后唐新滅,剛好給錢俶提個醒兒,他好歹也是一代君王,必然懂得這個道理。”蕭城。
“這么有把握,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凡念。
“好了,今晚說的夠多了,我要走了?!笔挸寝D(zhuǎn)身:“以后你和我單線聯(lián)系,任何人若是以我的名義聯(lián)系你,你記得要小心,吳越之地回來后,不要怕,我會為你鋪好白天的路,但是夜晚的路,就要你自己小心了?!?p> “走了?!笔挸堑绖e。
蕭城轉(zhuǎn)身,眾人默不作聲,一起離開,半響,蕭城拔出自己的劍,摩挲著劍身,略微有點心疼:“真是沒想到,那么一把平凡的劍,居然會比這淵龍長劍還要堅硬,劍勢之重,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而且劍身還很細(xì)膩,細(xì)膩的,我都錯以為我的手是不是被劃開了?!笔挸菙倲偸?,蕭城的左手上,不知道為什么有一道光亮的痕跡,好像,純粹是被劍身摩的。
“這個人很危險,而且還不受管束,以后,不許你們跟他聯(lián)系,若是有任務(wù)跟蹤他被發(fā)現(xiàn),允許直接撤退,總之,盡所能的不要單獨跟他接觸?!笔挸浅聊艘粫?,攥攥左手說道。
“老大,有那么厲害嗎?”一人問道。
“有,絕對有,雖然我嘴上是想試試他的,但其實還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沒想到竟會與他僵持不下,而且看他問我的問題,簡直就是一針見血的樣子,如果是一般的人,你們想想,他會問什么?”蕭城問身邊的人。
“嗯…如果是我的話,我大概會問為什么滅臨兵鏢局吧?”一人回答。
“可凡念卻問我,為什么把押送傳國玉璽的任務(wù)交給臨兵鏢局了,厲害啊。不但身手了得,而且看待問題也非常獨到,一針見血,這樣的一個人,在長安,真的只是臨兵鏢局張格的小跟班,陪著張格未婚妻到處閑逛的小書童嗎?”蕭城搖搖頭。
另一邊,凡念眼睜睜地看著蕭城他們離開,腦子里卻開始思慮了起來,且不說到吳越之地艱難險阻,地勢再難,又能有多難,無非就是多花費些時日而已,但若是吳越之主錢俶怕死不肯來東京,又當(dāng)如何?退一萬步講,就算錢俶肯來東京送死,自己若是跟著錢俶,又豈能有活路?再退一萬步講,就算宋帝能饒錢俶不死,封官進爵,錢俶從此只得留在東京,那么自己,又如何才能不暴露身份呢?宋帝若是知道了自己就是臨兵鏢局的余孽,那自己的下半生,除了無休止的牢獄之災(zāi),刑罰加身之外,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究竟該當(dāng)如何呢?
我該不該相信他?或者,我應(yīng)該相信他到哪個份上呢?
凡念百思不得其解,轉(zhuǎn)身慢慢地踏上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