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石二鳥
太子在兩儀殿的一番進言讓長安的風(fēng)起云涌更顯詭疑,一時間大理寺、刑部、御史臺聞風(fēng)而動,剛剛晉身親王黨的眾位官員也是驚懼于心,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長安的局面通過鄭寒的信件呈現(xiàn)在了曹偉的面前,他趕緊到葉府去,拉出一頭撲在木活字制作中的田襄來。
無緣無故的被人打斷不順利的工作,田襄的內(nèi)心不滿到了極點,不過曹偉親自找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才開口問道:“杰王殿下,這般急匆匆的找我,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嗎?”
曹偉也沒有兜圈子的習(xí)慣,直截了當?shù)恼f道:“襄哥兒,太子前幾日向父皇進言,說是宸王在雄天謊報軍情,父皇大怒,責成三司調(diào)查此事,并且和遠圖縣令一事合做一起,一通調(diào)查。”
田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準備回身往房間內(nèi)繼續(xù)自己的工作。
這個時候曹偉可不會放田襄走,他也有些懷疑田襄的反應(yīng),所以他一把拉住田襄:“襄哥兒,你怎么反應(yīng)一點都不興奮呢?要知道這件事情可是把宸王、太子都卷入其中,難脫其身吶!”
田襄攤開了雙手,一臉的無奈,給曹偉解釋了起來:“朝中除了我,還有誰去雄天關(guān)待過?”
這個發(fā)問讓曹偉好好想了一會:“除了你,還有鴻臚寺卿梁固待過雄天關(guān)?!?p> 田襄一撫額頭,他卻是忘了梁固真的在雄天關(guān)待過,被曹偉這么好的記性打敗了:“哥,我的意思是只有我在雄天關(guān)仔細觀察過。當時我前往遠圖正被定北邊軍的監(jiān)察處作為細作帶到武王的面前,那時定北邊軍正在訓(xùn)練。。?!?p> 田襄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曹偉的笑聲打斷了:“哈哈哈,你居然能被當成細作帶入管內(nèi)。襄哥兒啊襄哥兒,這件事情你都沒有給我說過,哈哈哈哈?!?p> 田襄的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被曹偉的注意點徹底的打敗了,惱羞成怒下吼道:“夠了,重點是我的仔細觀察,關(guān)我細作什么事情,你若是再笑我便不管了?!?p> 田襄的大吼終于是將曹偉的笑聲喊停了,曹偉也不在意,雖然收住笑聲,但是臉上的笑意怎么也收攏不住。
田襄不去理他,自顧自的說著:“定北邊軍訓(xùn)練之時軍容整齊,絲毫不像是歷經(jīng)大戰(zhàn)之后的樣子。我自遠圖逃出之后,就向武王借兵。一來可借兵士速平遠圖事件;二來可借兵士之口,旁敲側(cè)擊以解我心頭之惑。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于也是明白當時雄天關(guān)的真相!”
曹偉對田襄的手段深表佩服:“鄭寒信上所說不明白太子從何處得到的消息,這么看來是你透露給他的嘍。不過定北邊軍鐵板一塊,你是怎么敲出來的消息?”
田襄自信一笑,負手而立:“定北燒酒可是好東西,你有時間可以嘗一嘗。殿下所料不錯,是我借匿名之信將消息透露給太子,我想太子必不會放過這個消息,一定會大作文章。沒想到宸王倒是先行發(fā)難,太子也能隱忍至今。不過我的目標可不是太子也不是宸王?!?p> 田襄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曹偉剛剛明白的頭腦又有些發(fā)懵:“目標不是太子和宸王,那會是誰?”
“讓我等在京師長安不敢異動的人!”田襄放低了聲音,雖然是徐州,但是誰知道周圍有沒有那人的監(jiān)視?!板吠蹼m然敢在雄天關(guān)制造謊報軍情之事,但我猜想這件事情不可能瞞過幻緣軒的眼睛。他的首領(lǐng)肯定會將這條消息奏秉陛下,陛下為平衡宸王、太子之間的權(quán)勢,定然不會將這條消息透露出來。隱瞞了這么久都毫無關(guān)系透出,可是突然有一天陛下認為萬無一失的消息突然被人掀了出來,陛下會作何考慮?”
曹偉剛準備開口,就被侃侃而談的田襄打斷了:“陛下肯定會想,幻緣軒的首領(lǐng)時不時投靠了將消息掀出的這個人?是的,陛下一定會這么想,雖然他不敢肯定,但是幻緣軒身處要害部門,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會將這個重要的部門再放心的交到一個自己掌控不了的人的手里。所以陛下一定會更換這個首領(lǐng),而我們需要猜測的是換上的人是誰?在長安我們是否可以放心大膽的接觸而不被陛下得知?!?p> 曹偉想了想父皇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可以得到鼎元帝百分之百信任的,所以他謹慎的搖了搖頭:“我猜不出來,父皇的心思太過深重,能得到他百分之百信任的人不想不出來?!?p> 田襄自信一笑,拍了拍曹偉的肩膀:“師兄已經(jīng)猜了出來,只是不敢確認罷了。若是要我說,能登上幻緣軒首領(lǐng)位置的只能是陛下貼身太監(jiān)趙德,除了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p> “可是我朝自立國以來,從未有太監(jiān)當政之事,父皇應(yīng)該不會。。?!?p> 曹偉的話再次被田襄打斷了:“這個衙門無品無級,哪有當政一說。一個全權(quán)負責的首領(lǐng)下臺,再加上陛下肯定不會在完全信任這個幻緣軒的首領(lǐng),他一定會安插人手涉足其中。即使這個首領(lǐng)不是趙德,他也完全沒有精力和時間去做別的事情,光是權(quán)利的收攏就夠他忙一年的了!”
“可是襄哥兒,太子難道會不知道他一旦將這個消息掀出來,首先會在父皇心中對他顧忌加深嗎?要知道他在父皇心中可是和幻緣軒的首領(lǐng)有所牽連,這樣對他有什么好處?”
田襄笑了笑,不以為意:“太子當然知道這樣一來陛下對他的顧忌又深了一層,但是他還是不得不這么做。師兄,難倒你以為幻緣軒的存在只有我們感覺不舒服嗎?對太子來說,他在長安的秘密無數(shù),有太多的不想讓陛下得知。他比咱們更有理由對付幻緣軒,我給他提供這么一條捷徑,你說太子不會不把握嗎?不會,他一定會下手的,這就是我要給太子這條消息的原因。這樣一來,我們既解決了幻緣軒的問題,又能讓陛下對太子的猜忌加深,一石二鳥,外莫如是!”
曹偉對著面露笑容的田襄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