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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時論勢

第二十四章 利見大人

就時論勢 董雙五 4008 2017-11-13 15:10:00

  第二天,借到鮑叔牙的錢后,小白便衣著樸素,挑著兩大籮筐的菜,急忙來到東街菜市,左看看右看看,最終他決定在四岔路口邊上。

  小白從來沒有做生意的經(jīng)驗,今天算是頭一次了,人人都說萬事開頭難,小白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不然也不會選擇出來賣菜,這個在他看來比較簡單的路子,明明身上有三十六貫錢錢,有這么一大比錢開個小酒館都夠了,但齊國不允許民間開設(shè)酒館,只允許士卿大夫開設(shè),小白雖然有資格,但他嫌麻煩。

  漸漸地,東街慢慢開始熱鬧起來,人流也逐漸開始行成,臨淄新的一天開始了,小白的新一天也開始了。

  快要臨近中午時,小白的生意迎來了開門紅,再加上小白滿賣力的,他還別出心裁地吆喝幾句,這吆喝在春秋時代確實是思維超前,但人們卻被吸引了過來,逐漸地越來越多人開始買他的菜。

  此時,一個老人挑著菜筐來到小白旁邊的攤位,老人瞅了一眼小白,“小伙子新來的?生意挺不錯的嘛。”

  小白點了點頭,“嗯!大爺這里生意怎么樣?”

  老人回道:“生意是人做的,就看你會不會做人了,另外你占了別人的位子。”

  “誰的?都這時候了還沒來擺攤,會不會做生意???”

  “那你來教我?”一個中年男人一只手拎著一大袋麥子,正鄙夷地看著小白。

  小白笑了笑:“不敢!這是足下的位置?可如今已是日上三竿了,您這時候來不覺得遲了點嗎?”

  “我這幾年都這時候來,你管我?我說你哪來那么多話識相得趕緊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看你年齡尚小我給你個機會?!?p>  小白有些生氣,“可是其他已經(jīng)沒地方了,而且我已經(jīng)開始買了,生意還不錯。”

  “這我不管,你非要咱家動手不成?”男人威脅道。

  因為中年男子的滋事,使周圍的人群都開始注視著他倆,有的開始繞過他的攤點,小白見狀不想把事鬧大,最終只好妥協(xié)。

  小白無奈地嘆了嘆氣,“那好吧!我讓。”

  中年男子笑道:“沒想到小白公子還挺識大體顧大局??!”

  小白一愣,“足下認得我?敢問閣下是?”

  “認識談不上,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吧,至于我的名字那就算了,我跟你不熟?!?p>  小白低著頭拱手道:“打擾了?!彪S后便在男子對面擺攤了。

  男子將小白趕走后,將帶來的小麥隨地一丟,就對生意不管不問,而是從懷里逃出一卷竹簡看起書來,男子看起書來仿佛整個周圍的嘈雜世界與自己無關(guān),有時看到精彩之處不由自主地傻笑起來,還把客人都給嚇跑了,一旁的老人家早已是見怪不怪。

  小白在一旁譏笑道:“真是個怪人。”

  這時,有四五個大漢來到男子面前,態(tài)度很不友好,“喂!管夷吾,該還賬了吧,??!看在你八十歲的老母份上我才緩幾天,如今期限以到,錢呢?”

  小白在一旁聽到,“管夷吾!”聽到這個名字激動地差點沒叫出來,小白激動萬分心想,這可是華夏第一名相,自己剛才還和他爭攤位呢!此時他陷入麻煩之中,小白決定先暗中觀察,等待時機出手相助。

  三人咄咄逼人,可管夷仲根本不理睬他們一門心思地看著手上的周易。

  三人當(dāng)中的老大有些不耐煩,一把將書從管夷仲手中奪走,并辱罵道:“你整天抱著這些破書,我就納悶這書能下金塊嗎?能還我錢嗎?”說著大汗將竹簡截斷丟在地上,還踩了幾腳。

  管夷仲這才抬起頭看了看三人,神色并沒有生氣,反而笑臉相迎,“諸位大哥!小弟家境貧寒老母體弱多病,實在無法償還債務(wù),可否再通融幾日……”

  “混賬!”為首的大漢一拳打在管夷仲臉上,管夷仲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摸了摸臉,可依舊笑臉相迎,“諸位大哥還可在來幾下,一直打到舒心暢快為止,但可否再通融幾日?!?p>  說完又是一拳,這拳直接將管夷吾撂倒在地,“不行!”三人準(zhǔn)備一齊上時,小白出來替管夷吾挨了幾腳。

  “三位,就他算欠你們錢也不能這樣打??!他欠你們多少我?guī)退€了?!?p>  三人一聽立馬來勁了,為首的說道:“吶!管夷吾在我們這吃喝嫖賭,這幾年總共欠下三十六貫錢?!?p>  “啥!多少?”

  “三十六貫錢!”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小白詫異地看了身后的管夷吾。

  三人伸手找小白要錢,小白極不情愿地從懷中套出三十六貫錢給了他們,三人拿到錢后,清點了下,“嗯!分文不少,嘿!這管夷吾這小子命是好,總有冤大頭幫他?!闭f完便離開了,臨走時還拿走了管夷仲的麥子當(dāng)做利息。

  小白將倒在地上的管夷仲拉了起來,問道:“你搞什么東西?欠那么多錢,還讓人家這么打你。”

  管夷仲冷笑著說道:“矮要承認,挨打要站穩(wěn),欠了人家錢還有什么好說的,不過我并不是干那些齷齪之事花了那么多,我借錢是用來做生意,只是賠本而已,另外誰讓你幫我還賬的?”

  小白一愣,“不是!你這人怎么不知道好呢?”

  管夷吾此時卻跟小白耍無賴,“哎!你要弄清楚,我從頭到尾只字未提讓你替我還債呀!所以我不需要還你錢哦!”

  “什么!你!”小白氣的渾身發(fā)抖,很想上去給管夷吾臉上來一拳?!拔页鲇诤眯南胍獛湍?,你卻這樣對我?!?p>  “好心幫我!那我謝了?!惫芤奈峁粗“椎募缰噶酥笘|街盡頭說道:“那個地方有很多窮人,他們有的喪父喪母,有的妻離子散,有的上了戰(zhàn)場但回來時,以無完人,他們才是需要你的好心,我有手有腳因此我不需要,另外你這不叫好心,你這叫無知!換句話說就是蠢,我管夷吾雖然有些懶惰可我不蠢,而且不喜歡和蠢人呆在一起,再見!”

  管夷吾撿起地上的書簡離開了東街,小白跟個木頭似得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眼角似乎有淚水涌出。

  “什么情況這是,我?guī)腿诉€幫錯了不是?他到輕松了可現(xiàn)在我欠的錢誰幫我還??!”小白嗚咽地自語道。

  漸漸地太陽西下,街上熱鬧的氣氛逐漸變得冷清了起來,人們陸陸續(xù)續(xù)開始回家,而小白一臉無精打采地樣子收拾東西準(zhǔn)備隨便找家客棧住下,他現(xiàn)在不想回宮,怕丟人。

  于是從懷里掏錢,卻發(fā)現(xiàn)身上的錢都給了今早那三人了,如今還剩下兩三個刀幣住店的話還遠遠不夠,他看了看手里的錢,再看看那些流浪漢,喃喃道:“住大街上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住大街?小伙子看你儀表堂堂怎么那么沒出息”小白旁邊的老伯訓(xùn)斥了他一頓,小白也確實心有不甘。

  老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今天早上看你的做派雖然蠢了點,但也算豪氣,應(yīng)該是好人,要不你今天就住我家里吧,反正我也是獨自一人,多個人多個伴嘛!待會收攤完后,我去附近酒樓買幾樣菜,咱們晚上聊聊,我覺得你這小伙子挺有意思的。”

  夜晚,小白跟隨老伯來到他郊外的茅草房里,一進屋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房屋內(nèi)可以說極其簡陋,就只有一張破桌和幾把發(fā)了霉的椅子房屋頂上還漏著幾個大洞,小白看到的第一眼就在想,如果下大暴雨那老伯豈不是遭殃了嗎?難怪老伯家里那么潮濕到處發(fā)霉呢。

  忽然一道亮光閃過吸引了小白的注意力,小白尋著光找到了來源,原來老伯的內(nèi)屋里供奉著一把青銅劍,劍上刻著小白看不懂的銘文。

  “呦!沒想到你也被這把劍吸引住,真不知是劍吸引人還是人吸引劍呢?”老伯笑了笑指了指這把劍問小白:“你可知這把劍的來歷嗎?”

  小白搖頭,說道:“不知此劍有何玄機?”

  老伯說道:“此劍是我家傳之物,名為赤螭劍,乃是當(dāng)年大禹治水所鍛造的,雖不如大禹王劍出名可也確是把好劍,今日我看它與你有緣就賜與你了?!?p>  小白連忙拒絕,“使不得啊!老伯這是你的家傳之寶我怎能收下?”

  老伯將劍硬塞給小白,義正言辭地說道:“我知道,所以我也不能輕易得就這么給你,只要你能將赤螭劍拔出鞘,這劍從此歸你,若是拔不出,吃完這頓飯你就給我滾出這間屋子,聽清楚沒?”

  “?。俊?p>  小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只好按照老伯的意愿去做,只見他緊握劍柄沒花多大力氣就拔出來了。

  老伯見狀,大喜嘴里念叨:“驚龍出世!驚龍出世?。◇@龍一出天下驚!”

  小白倒是很熟悉這些情節(jié),也能大致理解老伯現(xiàn)在的心情。

  老伯捋了捋胡須,笑著道:“從足下面相來看,你的命相應(yīng)該是貴不可言的,但起伏太大一生波折不斷,可總能化險為夷,最終可能還要經(jīng)歷天人五衰,你要懂得取舍之道方能源遠流長?!?p>  好嘛!遇到的個算命先生了。小白心想,趕忙畢恭畢敬問道:“敢問老伯尊姓大名?”

  “哦!在下姓姒!姒天”

  “姒姓,哎呀!老伯原來同是上古八姓之一呀!失敬!失敬!”

  “正是,姒姓乃是大禹后裔,方才你說同是?請問閣下是何出身?”

  小白拱手敬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是齊侯三子,姜小白?”

  老者得知小白身份后,老者有些詫異但卻沒有像普通老百姓那樣震驚不已,反而多出幾分好奇出來,問道:“公子怎么出來賣菜了,我前不久還見眾百官在臨淄城外夾道歡迎,為何齊侯不獎反罰?不過不得不說公子您麥丘一役打得漂亮,守住了齊國疆域百姓們可是十分敬重你的,老朽也是十分敬重你的?!?p>  小白雙手緊握赤螭劍苦笑著說道:“是嗎!原來還有人記得我的好??!不過老伯,齊侯沒有罰我相反還賞賜了我,只是我在宮里待不住,于是就出來賣菜了。”

  姒天點了點頭,嘆道:“公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要不然處在士卿和公族之間,公子將無處安身吶!”

  “老伯這你也知道?”小白一驚。

  “是管夷吾跟我說的,我們這些小商人平日里無聊,就好在一起聊聊國家大事,公子,你可千萬別小瞧管夷吾這個人??!嘖嘖!可了不得!”

  小白一聽老者這樣夸贊管夷吾,頓時來了興趣,連忙問道:“哦?我到覺得管夷吾這個人很普通,甚至有些地痞流氓的氣質(zhì)。”

  姒天笑了笑:“老朽雖然沒有很高的學(xué)識,但我也活了大半輩子了,走南闖北的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依老朽看此人非閑人,注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業(yè),只是時運不濟而已,猶如潛龍勿用,若是初遇貴人那也是見龍在田,可只要等天時地利一到,即可飛龍在天,驚艷四方?!?p>  姒天指了指那柄赤螭劍,說:“其實這把劍除公子外,管夷吾也曾經(jīng)拔出來過,我原本是要將此劍送于他,可他卻說此劍吾非主,日后定會有人前來取走此劍?!?p>  小白聽聞后,心里是又驚又喜,他知道管夷吾說的人是誰,就是指自己,可他又擔(dān)心這個管夷吾會不會是和北狄族長大良一樣是同為穿越者呢?

  但不久小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對方也同為穿越者就應(yīng)該知道最終是我得了齊侯之位,當(dāng)時就該回歸我的帳下了,這樣還能加快了歷史進程,如若不然那他就是想要逆天而行?

  如果真是這樣此人將會是我小白的大敵,而非歷史上的那樣,不過這些都是小白的假設(shè)猜想,但光是這些就已經(jīng)讓小白不寒而栗了,原先的小期待蕩然無存。

  小白與姒天相談甚歡,從國家大事到坊間名談,二人是越聊越起勁直到半夜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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