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那邊的房屋愈發(fā)的氣派起來,相互之間的距離也不再那么的靠近,而且每家每戶的門前還像模像樣地安了兩座石獅,看著很是大氣。
這樣的人家共有三戶,每一戶都是稻花集上有名的人家,其中最大最氣派的那戶人家,便是田府,也就是那田大富的家。
唐三站在田府的門外不遠處地拐角,停滯不前,就這么望著,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么跑去有些倉促了,若那田大富真有問題的話,自己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可如今又是到這一步了,真不去了,回到家秦弦月那里也不好交代,進退兩難之際,從那田府出來一行人,為首的一人穿金戴銀的,從頭到腳都透著富貴逼人四字,可以這樣說,他就是將錢穿在了身上。
那是個年輕公子哥,滿臉的橫肉讓他顯得有些老氣,一臉的傲嬌,都沒往著唐三這邊看過,大搖大擺地便過去了,一個狗腿子模樣的小廝一臉巴結(jié)地跟上前去,語氣有些急切:“少爺,剛剛老爺可是說了,讓你一定要去趟唐家,看看那位得了失魂癥的唐家公子,這是正事,可不能拖?。?!”
“呸!”那公子停了腳步,冷冷地瞪了那小廝一眼,不客氣地朝著他啐了一口:“看那家伙是正事?你昨晚吃的是屎嗎?小紅姑娘正在煙雨樓等著本公子呢!時間浪費不得,再說了,沒去看那心疾患者又如何,老頭還能真對他親兒子下手不成,唐三這樣的廢物,本就不該浪費本公子的時間!”
“還有!”那公子越說越氣,指著那小廝道:“狗蛋子,本公子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家伙的娘子是有幾分姿色,我也知道你在背后動過壞腦筋,不過那娘們到底是秦家的三小姐,你真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本公子也保不住你這條爛命!”
“哎喲,不敢不敢,小的哪里敢??!少爺你想多了!”小廝趕緊擺手否認,那公子哼笑了一聲,臉上表情明顯是不相信,道了句最好是這樣,便領(lǐng)著一群人向著官道去了。
“這應(yīng)該是田大富的兒子了!”唐三面色鐵青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剛剛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令他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竟然敢打秦弦月的主!”唐三瞇著眼睛看著遠遠而去的正對著那田家公子卑躬屈膝的狗蛋子,他不是個肯吃虧的人,要不然當初在金玉閣就不會一點面子都不給秦莊嚴了。
“等以后專門找個機會收拾他一頓!”唐三將這仇記在了心里,正了正衣領(lǐng),他抬腳往著田府去了,剛剛田公子與狗蛋對話的內(nèi)容說明了兩件事情,一件是狗蛋對秦弦月有歪腦筋,還有一件事情便是田大富讓他兒子今天去看望一下自己,這便說明這家伙是關(guān)心他的,若不然也不會讓他兒子親自登門了。
“呯呯呯!”
唐三輕拍了幾下緊閉的田家大門,里面?zhèn)鱽眄懧暎o接著一個老翁慢慢地打開了門,探出頭來,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這位相公,你是。。。。。”
唐三打量了他一眼,見他穿著像個管家,便拱手道:“在下唐三,特意來拜見田員外,還請代為通傳一聲!”
“原來是唐公子啊!”那老翁的眼神變了,抓著大門的手繼續(xù)用力,拉開了一個大口,讓了讓身子,朝著唐三道:“您可是稀客??!這兩天老爺聽聞您得了病,正念叨您呢!快請進吧!”
“額,那多謝了!”唐三一愣,沒想到這老翁會直接給自己開門,甚至都沒有去通傳一聲,暗道:難道這田大富已經(jīng)知道了我要來,早就知會了下人?
這念頭從他的腦中一出來,便被他打消了:應(yīng)該不會,他若是知曉,就不會讓他兒子去探望我了。
可這念頭被推翻了,那便只剩下一個可能性,就是他唐三上門不用通傳,直接便可以將他領(lǐng)進門來。
這可能性讓唐三有些懵了,因為秦弦月對田大富的印象不怎么好,讓他對田大富這個人的定位跟笑面虎差不多,可是,有這樣的笑面虎嗎?對待自己虛情假意迎合的人都可以如此不設(shè)防,直接便可進門?
唐三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要說當年唐公和老爺那關(guān)系?。≌媸且嗪帽阌卸嗪?,可從唐公不幸去世以后,公子您來府上的次數(shù)可是少了很多了,老頭那時候還記得你留著小髻的模樣,這一晃眼的。。。。。?!鼻邦^引路的老翁從唐三進門到現(xiàn)在嘴一直沒停過,嘰嘰歪歪地說個不停,硬生生地將唐三的思緒從他的思考中打斷了,令他崩潰不已,“老爺正在客廳煮茶,您直接進去便是了!”
好在院前的路不長,很快地便到了田大富所在的客廳,唐三望去,那屋里就一人,正拿著一套紫砂茶具往桌上擺著,桌上是一壺茶水,輕煙順著茶嘴飄出一道縹緲的云,看樣子這茶剛剛泡好。
抬頭再看那人,知天命的年紀,黑胖黑胖的臉蛋,個子矮矮的,看著憨厚,但那雙眼睛又讓人覺得精明,身上是一件大褂,墨黑的顏色,不像個有錢的員外,倒像個街頭的演藝人。
這人是不是田大富,唐三也不知道,可自覺告訴他,這人便是田大富,躊躇間,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開口,那人似有察覺,往著唐三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停,而后又繼續(xù),嘴角帶著笑道:“賢侄,你這可是嚇了伯父一跳??!來了也不出聲!”
“呵,剛到,正要說話呢!倒是田員外先了!”唐三也跟著笑,嘴里的話卻是讓田大富又一次停住了手,細細打量了前者一眼,道:“賢侄,這些日子不見,你這稱呼是不是太生分了些?”
“恩?”唐三眉頭挑了挑,不知田大富這話是何意。
“恩?”田大富也跟著恩了一聲,他也被唐三這表情弄懵了:“怎么?賢侄聽不懂伯父的意思嗎?!你可從來沒這么見外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