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老師,請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遍T外一個男聲對風吟說道。
風吟對門外點了一下頭,示意全班暫時自習。
院長室內(nèi)。
院長雷托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甚至沒有達到帝國的平均水平,有點胖,臉肉嘟嘟的沒有皺紋,風吟每次看到這張臉都想捏一捏,他總是身穿一件棕色長袍,腳上一雙黑色皮鞋,看起來并不搭配,怪模怪樣,但他的脾氣卻出奇地好。
“風吟老師,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有件事情想要通知你一下?!?p> “沒事,請說吧。”
“剛才執(zhí)政院那面來人了,要我通知讓你去執(zhí)政院一下,現(xiàn)在就走?!?p> “什么事?”
“具體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是約里夫長老要見你?!?p> 約里夫,執(zhí)政院掌管軍隊的長老,大權(quán)在握,他找我一個區(qū)區(qū)的老師干什么?風吟在心里忖度。
“可是,我不愿意與政治上有任何牽扯,你是知道的,這一次你讓我代表學校參加神殿競技場的比武已經(jīng)讓我破例了。”風吟回答,然后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風吟老師,等一下。”院長雷托的聲音有一絲焦灼,“我知道你不愿意參與政治上的任何事,但這畢竟是約里夫長老的命令,請你為學校著想一下。我知道,你們家有巨額財富,為我們學校做了大量貢獻,但你畢竟是我們這里的老師,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拜托了?!崩淄械恼Z氣已經(jīng)有了哀求的成分。
風吟此時感到的不是憤怒,而是委屈,他從未想過仗著自己家的財力而在學校耍威風,并且,他在學校授課,憑借的都是自己的才學,沒想到周圍的人是這樣看待他的。此時他想辯解幾句,然而又覺得辯解是無用的。
“好吧,我跟他們?nèi)ヒ惶??!憋L吟的聲音充滿了無奈,“不過,我要先把這堂課講完?!?p> 執(zhí)政廳,約里夫會客室。
“你好,尊敬的約里夫長老?!憋L吟鞠了一躬說道。
“你好,風吟閣下,快請坐?!奔s里夫伸手指著旁邊的紫檀椅回禮道。
風吟把劍靠墻放好,在約里夫旁邊坐下。這劍是約里夫特意告訴守衛(wèi)讓風吟帶進來的,以免惹風吟不高興,使這次會面以遺憾收場。
雙方坐定,約里夫先開口道:“風吟老師,前兩天我們大家都見證了你的實力,你果然是我們帝國不可多得的人才?!?p> “謝謝夸獎,長老您謬贊了?!憋L吟謙虛道。
約里夫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鑒于你的表現(xiàn),我們執(zhí)政院決定任命你為我們帝國軍隊的副統(tǒng)帥,不知你意下如何?”
風吟聽后,腦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全部停止了,確切地說,他不知如何思考。
“風吟閣下,你覺得怎么樣?”約里夫平靜地再次問道。
風吟感覺自己一直是與政治絕緣的,沒想到約里夫的幾句話就把自己扔進了政治的漩渦。
“約里夫長老,請你原諒我的不敬,我是不適合政治的,并且我也不想與政治扯上任何關(guān)系,這一點還請你諒解,謝謝你的好意,我實在是無法勝任這個職務?!憋L吟感到自己的回答過于直白,有點不好意思。
“哈哈哈……”約里夫突然笑了起來。
風吟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約里夫接著說道:“風吟老師,你是大錯特錯,你怎么能說自己不和政治扯上關(guān)系呢?羽衣的父親是誰?羽衣的外公又是誰?”
羽衣的外公?有些疑惑。
“羽衣,是我的可愛的外孫女,她沒有向你提起過嗎?整個帝國恐怕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吧!”約里夫追問風吟。
“約里夫竟然是羽衣的外祖父!沒有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巧合!對了,昨晚凱恩不是還提過他與他的岳父吵架的事嗎,只是他沒有提起約里夫的名字罷了,我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看來我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風吟在心里發(fā)出感慨。
風吟此時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汗珠,他不愿意和羽衣的感情被政治的外衣包裹。他,還從來沒有如此難堪過!
“好了,風吟閣下,你就不要再回避現(xiàn)實了,今天找你來,這是我們?nèi)箝L老共同商議的結(jié)果,并不是我為了一己之私。你也知道,我們帝國對人才的選拔原則就是才能,只要是對帝國有用的人才,都可以到帝國任職,這個職位可不低,你就不要推辭了?!奔s里夫?qū)σ谎圆话l(fā)的風吟說道。
”三大長老共同商議?可是昨晚我還和凱恩一起用餐,他怎么沒有提前告訴我?哪怕讓我有些心理準備也行。這真的也是他的意思嗎?還是他也不知情,是約里夫在騙我接受任命?“想到這里,風吟心中多少是有些怒火的,他有一種被當權(quán)者愚弄的感覺,但他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他一直認為,他和羽衣,這份感情猶如天上的白云般純潔,沒有任何功利色彩,他們能平安無事地走進婚姻的殿堂,盡管她的父親是執(zhí)政長老。可今天,這份美好卻被撕碎,撕碎他的人,是約里夫,羽衣的外祖父。
約里夫見風吟仍舊不出聲,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孩子,請允許我在辦公場合這樣叫你。我知道我這樣勸你并不合適,在外人看來,人們會認為我在偏袒你,而對你來說,會讓你和羽衣的感情蒙上灰塵,你在心里也一定會遷怒于我。但是,我頂住這份壓力甚至是罵名,都是為了帝國,這次整個帝國都見證了你的實力和智慧,我們需要的就是你這樣優(yōu)秀人才。請你不要推辭了?!贝藭r約里夫的聲音緩和了許多。
“羽衣,怎么會這樣!”風吟在心里恨恨地說道,好像約里夫剛才并不是對他說話。
他和羽衣以往歡快的場面在他面前一一閃過,羽衣她漂亮,可愛,又有些任性,她努力勤奮,不管在哪里,總是靠自己解決問題,在外人面前盡量不提自己的父親,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凱恩的女兒,可是今天,她卻被當作了威脅自己的籌碼。
風吟他感覺自己此時已沒有了選擇,如果他接受,不但違背了自己的意愿,同時也辜負了父親對他的期望,那么今后他被束縛住,沒有了自己的意志,如行尸走肉,附庸權(quán)貴,每天都是身不由己的日子。凱恩是羽衣的父親在他心里已經(jīng)是一個心結(jié)了,他不想再有一個繩子每時每刻都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稍有不慎,便是氣絕身亡。
如果他不接受,他和羽衣的感情很有可能將徹底煙消云散,雖然他不乏女孩子追求,但他在乎的是二人之間產(chǎn)生的愛的感情的碰撞,有火花,有溫度,讓愛情的熾烈火焰燃遍全身。
怎么辦?風吟在心里一次次地問自己,而旁邊的約里夫看起來卻并不著急,感覺勝券在握的樣子,似乎他們料定風吟一定會接受的。
局面就這樣僵持著,最后他終于開口道:“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