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周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見,他使勁眨了眨眼睛,仍舊看不清東西,他伸出手向一旁抹去,感覺到一邊的墻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塊,他心里對周圍的情況有些了解了,知道自己被關(guān)進了一間石屋里面。
華鎣呢?她怎么樣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測?風吟在心里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問號。他繼續(xù)向周圍摸去,輕聲喊道:“華鎣,華鎣,你在哪里?”聲音中充滿了焦慮與關(guān)切之情。
突然,他的手在身旁不遠處摸到了東西,他遲疑了一下,又捏了捏,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是什么時候有過這種感覺呢?風吟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他倒在華鎣身上感受到過這種感覺,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想立即把手縮回。
可風吟的手還沒來得及抬起,就像被蛇咬住了一般,他感到手背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絞痛,他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
“無恥!下流!”黑暗中傳來了華鎣的聲音,可是華鎣并沒有松手,相反還加大了掐擰的力度。
“停停!是我,我是風吟!”風吟聽到了是華鎣的聲音,立即輕聲向她喊道,但可以聽出來他的聲帶因過于疼痛而變得扭曲。
華鎣仍舊沒有松手,抓住了風吟的手腕,使勁抓了一下。這一下,帶有丹流之力,風吟只感到手腕都要被她抓斷,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直鉆他的心臟深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風吟看到,確切的說是感覺到華鎣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知道自己摸到了華鎣,他感到很尷尬,但更多的是懊悔,他本身又不善于表達,所以只是一味地道歉,并沒有別的表示。
雖然手背是真的疼得令他無法忍受,但風吟并沒有再進一步把手縮回來,他感覺也許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夠彌補剛才所犯下的過錯,才能讓華鎣消除她心中的怒氣。
華鎣感覺風吟的手不再動了,任由她用力隨意蹂躪他的手,她感到奇怪,于是手上的力道漸漸松了下來。
“笨蛋!”華鎣輕聲嘟囔了一聲。
“對不起!”風吟的聲音中充滿了懊悔,“我剛才是擔心你,屋子里這么黑,我又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唉!好了好了,別再道歉了,我耳朵都起老繭了!”華鎣擺了擺手。突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問風吟:“你剛才說什么,你說這屋子里漆黑一片,哪有,這屋里雖不光亮,但也不至于你連我也看不到吧,我距離你這么近?”
“說,你是不是沒安什么好心,連撒謊都不會撒!”華鎣擰著風吟的耳朵說道。
風吟又感到一陣疼痛,今天他可真是倒霉,他的身體已經(jīng)連續(xù)遭到了華鎣的重創(chuàng)?!皼]有,我說的都是實話!”風吟解釋道,他的耳朵已經(jīng)被擰得紅腫了。
華鎣看風吟的表情,感覺他不像說謊,于是便用手在他面前輕輕晃了晃,風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華鎣心中一驚,暗自說道:“不好,風吟的眼睛出問題了!”但她又不想告訴風吟真相,他近來遭受了太多的打擊,她真怕他承受不了這些,于是她選擇了沉默,坐在地上,不再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跟他說,她真的是無法開口了。
華鎣感覺嘴角濕濕的,咸咸的,她右手擦了一下,是眼淚,是的,是為風吟而傷心的眼淚。華鎣記得,自從到了荒骨島,這么多年來,她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自從家中遭遇了變故,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強,只有變強,她才能有機會為家族報仇,而眼淚,是無用的,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它只會告訴別人自己的懦弱,引起別人的嘲笑。
而今天,她居然流淚了,而且還不止一滴。華鎣感到,這淚水對她來說并不令她厭惡,反而有一種為別人心痛的感覺。此時,她才明白,淚水并不僅僅代表了無能,有時還包含有對別人的同情,這不是懦弱,而是關(guān)懷。
風吟聽到了旁邊華鎣的啜泣聲,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開口說道:“沒關(guān)系的,只是暫時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彼f話的時候語音很輕,仿佛如天上的一朵白云飄過。
“真的嗎?”華鎣問道,語音中含有哽咽。
風吟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是的,這一定是石子爆炸時產(chǎn)生的毒氣侵入到了我的眼中,令我的眼睛受了傷?!?p> “那你還說沒有事,你怕我擔心,故意在騙我?”華鎣問道。
風吟笑了一下,說道:“怎么,我騙人的手段會這么拙劣嗎?我在奧古帝斯曼帝國哈倫斯學院教授的可是醫(yī)學,可以說對藥物非常熟悉。”風吟停頓了一下,摸了摸上眼瞼,繼續(xù)說道:“剛才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石子爆炸時產(chǎn)生有一股氣味,好像是蛇蝎草,這種毒草可以暫時麻痹人的面部神經(jīng),這么說來一定是蛇蝎草的粉末進入到了我的眼中,令我暫時失明了?!?p> 華鎣聽他這么一說,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風吟聽了,向著華鎣說話的方向點了點頭。
“可是,你的眼睛什么時候能好呢?”華鎣問道。聽語氣,她對風吟很是關(guān)心。
風吟沒有立即回答,略微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具體什么時候能好,這個我也不能確切地回答,這要看蛇蝎草進入我的眼睛量的大小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毒性會越來越小,直至散盡。不過,我要是丹流實力強的話可以立即把毒性從我的眼中逼出來。但現(xiàn)在,我的丹流實力這么弱,目前還只能是等待了?!?p> 華鎣聽了風吟的回答,身子向風吟身邊靠了靠。風吟此時感到華鎣的肩膀已經(jīng)挨著了他的肩膀,頓時,他的心跳加快。
“對不起,錯怪你了!”華鎣看了看風吟的手說道。她看到風吟的手背上,剛才被她掐擰的地方腫起老高,已經(jīng)變得黑紫。
“沒關(guān)系的,你不用道歉的,是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對不起!”風吟好像感知到了華鎣的內(nèi)心變化,對她說道。語氣中既有道歉的成分,又有安慰的意思。
華鎣本要說話,剛張開嘴,突然被一聲開門聲打斷,接著便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吼道:“你們兩個,死期到了,哈哈哈!”
華鎣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黑臉大漢站在她和風吟面前,他體型肥碩,刮了一個光頭,臉上長滿了絡(luò)腮胡,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站在他們面前,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黑臉大漢對身后兩人吼道:“你們兩個,帶他們?nèi)憾穲觯 ?p> 身后兩人聽了,就要過來架起華鎣和風吟?!奥?!”華鎣突然喊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們?”
黑臉大漢聽了,嘿嘿冷笑了兩聲,說道:“你問我們是什么人,是你侵入到了我們的小島,你們一定是帝國派來的間諜!”
華鎣聽到黑臉大漢說她和風吟是帝國派來的間諜,立即反駁道:“你胡說,我們是……”她本來想說是荒骨島的,但又轉(zhuǎn)念一想,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人,是敵是友,所以靈機一動又改口道:“我們是為了躲避暴風雨而上了島的,如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們,還希望你們海涵?!?p> 黑臉大漢對華鎣揮了一下手,說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不管你是帝國的奴隸走狗,還是受難的貧苦百姓,只要不經(jīng)過我們島主的允許就擅自登島的,一律送到惡斗場,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接受我們島主的質(zhì)問!”
“惡斗場,什么惡斗場?”華鎣不服氣地問黑臉大漢道。
“好吧,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你們遲早都要面對。惡斗場,就是決定你們生死的場所,進入這里的人,要經(jīng)過抽簽決定對手是誰,有時候你抽到的對手是人,而有時候你抽到的對手是怪獸,想要活著離開那里,就必須成為勝利者,而失敗者,唯一的結(jié)局就是被勝利者殺死?!焙谀槾鬂h說道,臉上一副冷酷的表情。
華鎣聽了,沒有再說話,回頭看了風吟一眼。風吟仿佛知道華鎣在看他,對她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華鎣看到了,立即上去攙扶住了他,風吟對華鎣笑了一下,說道:“沒關(guān)系,我們一定能贏!”
“哈哈哈!”黑臉大漢笑道,“就憑你們兩個,一個瞎子,一個女人,開玩笑!”
華鎣聽了,頓時怒氣涌上了心頭,上前一步,準備對黑臉大漢進行反駁,風吟卻一把拽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華鎣領(lǐng)會了風吟的意思,瞪了黑臉大漢一眼,不再說話。
“請帶路吧!”風吟對著黑臉大漢的方向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