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春去,不覺夏來。晝夜交替,如白駒過隙,又如指間流沙,恍然而過。
景帝由蕭后伴著流連江陵,不思返朝,一干朝政事務俱都交到了堯仁基手上。
日日笙歌,夜夜燕舞,江陵周圍但凡美貌女子俱都拉進了行宮,供景帝娛樂,好一個溫柔鄉(xiāng),英雄冢。直弄得民不聊生,生靈涂炭。
這日里,夜色朦朧,江陵秦淮河中,花燈盞盞風中搖曳,游船艘艘摩肩接踵,絲竹聲聲,歡歌笑語,一個一個的霓虹美人兒倚在船欄,云鬢釵搖,輕羅小扇,連空氣里都是脂粉味兒,將整個秦淮河都籠在了輕煙曼妙中。
景帝半躺在貴妃榻上,黑發(fā)未綰,胸前衣服半敞,不時有美女上前遞上酒杯,送上水果吃食。舞娘伴著靡靡之聲,舞蹈如偏偏驚鴻,凌云仙子。
景帝目不暇接,樂得其中,個個舞娘貌美肉嬌,穿著甚少,幾縷輕紗,半身綾羅,露而不俗,舞動之間,酥乳半顫,雪白長腿挺直有力,讓人恨不得馬上就撲上去,將性命也交了出去。
景帝微醺,道:”帝王之樂,嬌娘、絲竹、歌舞、美酒、佳肴缺一不可。父皇天天埋身書案,真是浪費了,浪費了。”大有為先皇惋惜之意,殊不知不是先皇勵精圖治,哪有你今天揮霍的本錢!
蕭后坐在旁邊,笑容妍妍,奉承著,伺候著,唇角彎曲,樂得瞧見景帝這個樣子。
夜深如墨,月上半空,周遭環(huán)境的喧囂逐漸隱去,一干美女圍在景帝身邊,刺激得景帝血脈噴張,不斷地喝著酒喝鹿血,恨不得自己是那天上的太陽,有使不完的勁兒。
左一個,有一個,前一個,后一個,景帝顛鸞倒鳳,快活無邊,直到精疲力竭,才伏在女人身上,沉沉睡去。
蕭后悄聲進來,使了個眼色,一干美人兒將景帝安置妥當,紛紛退了出去。
坐在床頭,蕭后唇角含笑,眉梢卻藏著冷冽和狠毒,芊芊玉指,輕輕地撫摸著景帝的臉頰。
這張縱欲過度的臉,瞧著真讓人惡心!以前那張還算英武的臉,如今,已經變成了這般德性!
下眼瞼浮腫如桃,兩鬢漸露斑白,往日風采不再,嘴角還殘留著歡愛時留下的痕跡。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給了她半世榮華,一生富貴,卻也要了她蕭伽莯一生的幸福,還有那賤人,同胞妹妹蕭伽洛,不是她,自己怎么會無緣無故嫁到宮里來,陪著這個荒淫的男人過了一生,荒唐了一輩子。
蕭后的手越來越緊,撫著景帝的手越來越重。
景帝睡夢中,半睜開眼睛,瞧見自己的結發(fā)妻子,眼神中透著猙獰,一時有些恍惚,可是帝王有帝王的自信,不管怎么不滿意,自己也是帝王,誰又會不愛這大好河山,金銀珠寶,誰又丟得下這榮華富貴。
門嘎吱一聲響,從門口進來一位身著藏青色便服的人。
待走到床邊,景帝也醒了,怒目呵斥,“大膽,堯仁基深更半夜居然敢闖入朕的寢室,意欲何為?”
堯仁基冷冷一笑:“自然是接您回去,皇上?!?p> 回去哪里?是回皇宮,還是回到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