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天空是極致的黑色，最接近天亮的顏色。
清子是在這時候悠悠醒來的，凌晨兩點才睡過去，到現(xiàn)在，也不過休息了兩個小時……
熟悉的痛碾壓著全身，昨晚的記憶鋪天蓋地而來，先是被老色狼帶去了一個包廂，然后被下了藥……
雖然迷迷糊糊，可發(fā)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清楚的。
一只手撐著直起上半身，忍著從骨頭里傳來的酸痛感，身邊早就已經(jīng)冰涼了，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
周圍全是那股子熟悉的記憶中的味道，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能壓掉堅強(qiáng)的味道……
也許是因為剛醒來，腦子還不夠清醒，也許是因為周圍彌漫的那股足夠讓她卸下心防的味道，手漸漸脫離了理智，慢慢撫上那個已經(jīng)冰涼的位置……片刻，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一樣移開了手。
驀地移開那道停在那里的目光，卻在觸及到陽臺上的身影停駐。
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溫度不高不低，剛剛好，可是這個天晚上的室外……
陽臺上的人只是穿著松松垮垮的浴袍，一個人坐在躺椅上，目光凝視的是一片漆黑的遠(yuǎn)方，指尖的點點星火凝滯許久，從未移動。
狂風(fēng)肆掠著他的頭發(fā)，他卻似乎沒有感覺一般，離得太遠(yuǎn)，她看不清他的神色，黑夜隱藏起了他的所有情緒……
掀開了被子，身上穿著一件睡衣，女士的，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她知道是他事后清理過了……
強(qiáng)撐著身子起床，自我感覺做了很充足的心里建設(shè)，深呼吸了好幾下之后，像是英雄赴死一樣朝著陽臺走去。
期間好幾次，腳差點因為無力摔倒……
有些事情，逃避只能讓他更糟……
咔嚓
聽到開門聲，顧廷暉身體微僵，并沒有回頭。
手上的煙燃到了盡頭，隱在黑夜中的臉色暗沉的快要融為一體。
在遇到大案子時都不曾皺起的眉頭此刻擰得厲害。
“顧總……”
話音未落，她就看見躺椅上的人驀地直起身，將手上的煙頭擰在煙灰缸里。
零零落落的扔了滿滿的煙頭，散落在那個小煙灰缸里，躺椅下，是吹散的煙灰。
抿了抿唇，繼續(xù)著剛剛因為他的動作而被打斷的話:“今天的事……”
顧廷暉順著看過來，眼神里是像前幾次一樣的如古波一般的神色。
冰冷刺骨，卻又淡漠無謂。
像冰塊突然塞住了喉嚨，堵住了所有的言語。
他并沒有一直看著她，不過片刻，便移開了視線。
拿起桌上的煙，點燃，舉止間透露著慵懶和寒冷……
透過層層煙霧，她看見被黑夜籠罩著的他，薄唇輕啟，用著極為無所謂的語氣說著:“你要什么？”
那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吃什么”一樣輕快，卻像是寒冬烈風(fēng)，一把冰冷刺骨的刀，直接準(zhǔn)確的……朝著心臟的位置而來……
掩住血淋淋的傷口，還好黑夜成了一個保護(hù)色，成功蓋住了她因為這一句話驟變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