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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夢深緣淺

第二十七章 天上月滿人間月半

終是夢深緣淺 落影斜 3448 2017-12-14 23:18:21

  就這樣近一周都沒有見到曉,小昴的腦袋似乎陷進(jìn)了一個死循環(huán),她想不通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情況,將要到來的又是什么情況,白天聽不進(jìn)去課,晚上睡不著。

  她不明白,為什么曉的情緒如此捉摸不定,明明上一時刻還是你儂我儂,下一時刻就是相互陌路。

  難道自己不應(yīng)該去質(zhì)疑他的感情?明明自己就只等他一句肯定的話,三年了除了那封信,他離開他歸來可有一次她沒有在信任中等待?她需要的并不多,只要曉一個肯定的答復(fù),她就甘心安心等待。想到即將來到的一周后的那天,她有些害怕,萬一,萬一曉給了那種答案,自己該怎么辦?

  不不,自己不要勞什子肯定的答復(fù)了,只要曉偶爾還留在自己身邊,自己就滿足了,不可以等到那一天的來臨,該怎么辦。?!,F(xiàn)在,現(xiàn)在就去跟曉說自己選擇繼續(xù)相信他,不再不堅(jiān)定讓他心煩了。

  對,就現(xiàn)在,擁有不了一個完整的你,只言片語,浮光掠影也知足。

  小昴一個沖動起身跑出了教室,跑到了七班的拐角處,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還在上課,自己竟就這樣跑出來了,曉就在眼前的班級坐著吧,陽光應(yīng)該也會從相似的角度照到他棱角分明白皙的臉上,他會不會在打瞌睡,會不會在記筆記,會不會在埋著頭逃避老師的提問。

  “鈴鈴鈴。。?!安恢勒玖硕嗑茫£牡哪_有點(diǎn)麻木的感覺,七班的老師已經(jīng)從班里走出來,小昴一步一步往七班窗戶邊上挪去。

  曉,現(xiàn)在我就想見到你,就想告訴你,我愛你,這一生我都會安靜地等在你身后。

  小昴想的沒錯,陽光從相似的角度正照在曉白皙的笑臉上,而且,同時,也照在他左邊同樣笑靨如花的女孩子臉上。

  曉半支著頭,左手轉(zhuǎn)著筆正和左邊的女孩子說著什么,女孩子雙頰微紅,正撥弄著自己的衣角,小昴下意識往女孩子的脖子里看去,頭發(fā)擋著看不清晰,但確實(shí)閃著銀質(zhì)的光芒。。。

  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我只需要你們留一些曉給我,足以。

  小昴回過神后靜靜地看著曉的眼睛,人應(yīng)該是有第六感的,曉不經(jīng)意地向窗外環(huán)顧了一下,聚焦在小昴的身上,仿佛是看不清楚,微瞇了雙眼,確認(rèn)后收起了嘴角的微笑,繼續(xù)保持著同一個姿勢,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跟了他那么久,小昴從來沒有覺得,曉的眸子有那么深那么黑,那么陌生。。。

  “同學(xué)你找誰?“旁邊有好事兒的男生看了看小昴,然后又順著小昴的眼神在班里尋找著。

  “誰也不找?!翱吹竭@些,似乎沒有聽到這些好接受一點(diǎn),還是回教室吧。

  “小昴,你怎么了?突然就跑了出去,數(shù)學(xué)老師懵了好久“,薇薇最先迎了上來,可以看得出,她已經(jīng)在樓上找尋自己的身影很久了。

  “沒怎么,突然鬧肚子,可能凍著肚子了?!?p>  “那你坐下,我給你倒杯熱水,醫(yī)務(wù)室需要去么?“薇薇扶著小昴回到座位。

  “不用不用,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小昴趴在了桌子上,剛剛曉的眸子如此冷漠,他是在生氣吧,

  “她咋啦?一下子沖出去,老師都懵了“汪笙湊了過來,接過薇薇手中的水杯,倒了點(diǎn)水遞回來。

  “涼的?。?!要熱的,去去,重新接“,薇薇接過杯子試了下。

  “她咋啦?“汪笙壓低了聲音,繼續(xù)問薇薇。

  “拉肚子還跟你報(bào)備啊,滾滾滾?!稗鞭敝匦陆舆^水,試了下,放在了小昴手邊。

  “是不是他找你了?“薇薇看著小昴的神態(tài),又看到她是從七班所在的樓層走上來的,心里已然明白個七七八八。

  “是不是他求原諒呢?“薇薇摸了摸小昴的頭,“這個人我打聽了下,人品似乎不行呢,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干脆長痛不如短痛“

  小昴趴在桌上翻了個身,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這樣的話,她始終是不喜歡聽的。

  薇薇見她這樣,也就不再言語,怕水涼了就把蓋子蓋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薇薇豈會知道,現(xiàn)在是不爭氣的自己在擔(dān)心是否會被拋棄,這樣冷漠的曉自己真的很難以接受,一想到幾天后可能會永遠(yuǎn)失去曉,她就越后悔自己的刨根問底,只有不到兩年就高考了,無論如何先留住曉才是長久之計(jì),何必爭這一朝一夕。

  現(xiàn)在唯一的機(jī)會就是幾天后的見面了,什么也不管了,是自己錯了,一定要留住曉。

  一周后的這天,正好是農(nóng)歷八月十六,碰巧是個大晴天,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又明亮,小昴早早地就等在了教學(xué)樓前的拐角處,因著月光很明亮,很多人都選擇在操場上賞月。

  自己這次決心很堅(jiān)定,無論如何先熬下這一年半,只要曉時不時能回到自己身邊給自己一星半點(diǎn)的溫柔,自己就放他在外面折騰,這樣想著,今天晚上的談話應(yīng)該不會太沉重,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

  “你來了“,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小昴回頭看去,依然是讓自己沉淪的溫柔笑容。

  “走吧,今天的月亮很圓很漂亮呢“,小昴微笑著走在曉的身邊,果然還是在曉身邊是最安心的。

  “小昴,我想了下,我有些話要跟你說。。?!皶缘恼Z氣聽起來有幾分沉重,直壓著小昴的心向下沉了幾分。

  “曉,你先別說。。?!?,小昴停下來看著曉,忙堵住曉的嘴,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有些緊張,呼吸開始變得局促,她在腦袋里組織著語言,該如何把上次的問題化為烏有,就當(dāng)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小昴,你讓我說完。“曉不再微笑,眼底有哀傷聚攏起來,用右手拉下小昴堵在自己唇上的手。

  “曉,你先聽我說,你讓我想想我該怎么說,你等等。?!靶£臉O力想把話說出來,然而腦子里的混亂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小昴,我想了很久,你說的對,我們都還是學(xué)生,我們還是要把精力放在學(xué)習(xí)上,所以,我們還是做回朋友吧?!皶缘脑捪駵厝岬脑囂?,然而卻像剜心的刀直刺向小昴的心。

  小昴呆楞在原處,她本來就混亂的腦子一瞬間死機(jī)了,那組織不起來的話此時已經(jīng)毫無意義,她不確定剛剛聽到的是什么,“朋友?“

  “如果以后有緣,我們再。。?!皶匝鄣子瘽M抱歉。

  現(xiàn)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是自己在一周前還收到來自曉的禮物么?不是自己因?yàn)闀运奶幜羟槎s曉出來想讓他只愛自己一個么?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什么勞什子以后有緣?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早就想甩了自己,只是沒有契機(jī)而已?給不了一輩子那當(dāng)初何必招惹自己?何必承諾一輩子都會珍惜自己?那自己當(dāng)年和母親抗?fàn)?,和老師抗?fàn)幍膱?jiān)持是為了什么,那當(dāng)年的溫情與浪漫又算什么?

  一張張曉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的場景如同過電影般在小昴腦中閃過,看著眼前依舊溫潤的男子怕早已沉迷于別人的溫柔鄉(xiāng)里,小昴蹙起了眉頭,指甲狠狠地嵌到手掌中,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有緣再續(xù)?呸,還不如直接說我看上了更好看的女孩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偽君子。

  有多愛就有多恨。

  小昴直視著曉的眼睛,如果給自己一面鏡子,她能看到世界最怨恨的雙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心里已經(jīng)完全沒有悲傷,所有的悲傷都已經(jīng)在他和別的女生談情說愛中消耗殆盡,現(xiàn)在她被恨充斥著,她恨眼前人的不堅(jiān)定,恨他的水性楊花,恨他此時竟還懷揣著憐憫地握著自己的手。

  小昴已經(jīng)覺得難以呼吸,她此刻想不顧一切地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他,然而喉頭被怨氣堵著,她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只得用盡全身的力氣,甩開曉的手,她現(xiàn)在只想找個黑暗的角落,自己舔舐心中帶血的豁口。

  小昴極快地跑上了樓梯頂層的拐角處,坐在黑暗里,再也不管樓下是否有同學(xué),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她再不發(fā)出這一聲,真真是要憋死了。

  “鈴鈴鈴。。?!?p>  “小昴,你怎么了。。。“是薇薇的聲音。

  小昴內(nèi)心再也扛不住,伸手緊緊抱住薇薇,像抓住一顆救命稻草。

  “他跟我分手了,他竟然跟我分手了,既然堅(jiān)持不了,為什么之前要來招惹我,混蛋,混蛋!“,小昴撕心裂肺地哭著,大抵是出生以來除了第一聲哭泣外最撕心裂肺的一次。

  薇薇心疼地也紅了眼圈,緊緊地抱住小昴,“這個混蛋!委屈就哭出來,別憋在心里,還有我呢,還有我陪著你“,薇薇心疼地?fù)崦£牡念^發(fā),希望她能感受得到自己值得依靠。

  這一刻,小昴誰也不想在乎誰也不想考慮誰也不想原諒,她只看到了心中莫大的悲傷與狠,自己曾經(jīng)幻想中有曉的未來在一瞬間分離崩塌,自己的世界也隨之崩塌,眼淚鼻涕一起沖出,她沒有力氣再去顧忌什么。

  哭到再也哭不出眼淚的時候已經(jīng)半節(jié)課過去了,小昴逐漸從自己的怨恨中恢復(fù)理智,再怎樣也不能連累薇薇跟自己一起受罰,“薇薇,我們回去吧。。。”。

  “小昴,那個混蛋有沒有送你過什么信物“,薇薇見小昴穩(wěn)定下來了,便把一地的紙巾都撿起來。

  小昴冷靜下來后再聽混蛋這兩個字,覺得有些刺耳,畢竟只是不喜歡自己了,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自己心心念念的珍貴回憶也許在人家心中沒有留下半點(diǎn)痕跡,只是不愛了,又有什么天大的罪過。

  “有,有手表和項(xiàng)鏈“,小昴用冰冷的手背貼近眼皮,希望它可以不要太過于紅腫。

  “明天你給我,我替你出口氣。“薇薇抿起嘴,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聽到這,小昴心里的酸楚滿溢,淚腺已經(jīng)沒有儲存的眼淚可以揮霍,淚腺過度充血,已經(jīng)有些疼痛。那些東西是戀情墜毀后唯一的黑匣子了,還回去的話,除了記憶,自己就再也沒有為曾經(jīng)的美好留下任何東西了,“再說吧。。?!?p>  好在班主任并沒有為難,她倆用聽起來合理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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