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三!”葉沉替傅衍拍案決策,這是最不傷人命的法子,這個最好!
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水光瀲滟的眸子半睜,唇畔勾勒出一若有若無笑意,傅衍一笑,當(dāng)真擔(dān)得起顏如冠玉一詞。
“子瞻聰慧,可孤覺得,借刀殺人,是為上策。”望向沈墨,但眼神又似乎透過他看向了遠(yuǎn)方,“新皇即位,四國朝賀的隊(duì)伍,快要來了吧?!?p> “不行!”
沈墨和葉沉同時大喊出聲,前者更是激動地站了起來。
“公子,子瞻說過,無論如何,子瞻都是大鄴的臣?!比粢盟麌_(dá)到削藩目的,他恕難茍同!
“阿衍,你就不能多顧念一下黎民蒼生之命?”葉沉緊握銀針朗聲質(zhì)問,在他看來,借用四國勢力必定引山河動蕩,生靈涂炭。
垂下眼簾微不可聞地一聲嘆息:“孤并未說要開戰(zhàn),更未說要出賣大鄴,你們啊……”揉了揉太陽穴,濃重疲倦感攀上心頭,“罷,回去吧?!?p> 對此,沈墨和葉沉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均在對方眸中看到幾分無奈。
“公子恕罪,是子瞻冒失了?!鄙蚰笸藘刹叫卸Y告辭,退居門框時又忍不住駐足開口道,“子瞻是相信公子的?!?p> 傅衍對門擺了兩下手,只字未言,沈墨只得退了出去。
見沈墨離去,葉沉也訕訕退離。
隨著木門關(guān)上的聲音,傅衍站起身來打開宣窗,他始終半垂眼簾,眸中神色不辨。
夜空浩瀚,無星辰明月作伴,不知從何處飄來的幾片枯葉躺在院子里,與滿園新綠格格不入。
----
藩王下榻的驛館內(nèi),六王齊聚。
微幽燭火下,山陽王陸南舟的半張臉隱在陰暗中,神情莫辨,他周身那股子肅殺之氣令人畏縮,一旁的傅熠瑟縮了下脖子,與其拉開一步距離。
“我定要傅衍嘗嘗此般滋味!”陸南舟緊握雙拳,咬牙切齒道。
說的,自然是今日當(dāng)眾出丑一事,傅衍與他對著干也不是一天兩天,他早已忍受不了。
今日死于東闕的私兵又皆是他手下,那可是他培養(yǎng)了五年的精銳小隊(duì)!與傅衍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稍安勿躁?!彼貋頊睾蜔o爭的平王陳澤渙蹙起一雙狡黠的眸子,與平日里給人的形象大相徑庭,說話倒還是不溫不熱的口氣,“一切都在計(jì)劃之中,等大事得成,你想怎么折磨他都可以,對么,熠王?”
被點(diǎn)名的傅熠心頭一驚,木訥頷首。
陳澤渙輕蔑一笑,繼而與余下藩王商量起下一步計(jì)劃來。
“現(xiàn)在我們的兵都還在趕來的路上……”
……
朝帝駕崩新帝即位,現(xiàn)在正是朝綱不穩(wěn)之際,也是他們奪位的最佳時機(jī),新帝年幼不足為患,只要拉下傅衍,大鄴上下還有誰能與他們相爭?
論權(quán)謀,他們幾個加起來難道還斗不過一個舞象小兒?
何況傅衍在朝多年,多得是對他懷有不滿的臣子,只要誘之以利,聯(lián)合群臣,何妨不能成事?
再退一萬步說,哪怕朝臣不敢站出來對抗傅衍,他們還有更有力的結(jié)盟。
估摸著日子,四國賀新儀仗也該來了,別說籠絡(luò)四國勢力,只要能得到其中一國相助,區(qū)區(qū)傅衍又有何懼!
大鄴的天,該換一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