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山陽王!”未經(jīng)允許擅自領軍前來長安,除了謀逆,傅懷玉想不到第二種可能,“憑這三千私兵,你想做什么?逼宮么!”
這時候輿論風向已變,饒是陸南舟再想將罪名往傅衍身上扯也是不可能的了,沈墨在此,誰能說得過他那一張利嘴?黑的都能給你說成白的。
“朕再問你,可有同謀?”傅懷玉希望的,是他能供出另外三位藩王,好將其一并鏟除。
奈何陸南舟雖是莽撞脾氣,為人卻講義氣,另外三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賣他們的。
“臣說了,是華王指使,可你們不信?!痹俅螒嵑薜刎嗔艘谎鄹笛埽瑢Ψ絽s是渾然不覺。
根本不會有人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會覺得他是恨傅衍恨到骨子里去了,適才想要拖傅衍下水。
“冥頑不靈,收押大理寺,七日后問斬!”驚堂木一拍,案件便如此定了下來。
待癡笑的陸南舟被拖去大理寺監(jiān)牢,傅衍也行至中間,對傅懷玉道:“此事是孤思量不周,請陛下責罰?!备笛荃r少自己承認過錯,這一次的行為無疑是給了懷帝一個機會,一個削弱他權勢的機會。
承德在一旁不斷給傅懷玉使眼色,但傅懷玉只擺了擺手:“怪不得皇叔,皇叔快回府歇息去吧?!?p> 承德那個著急啊,這小皇帝怎么就這么沒有眼力界呢。
“如此,孤先行一步?!彪p拳緊握,一張臉白到幾乎透明,每走一步都是艱難萬分,葉沉忙去攙扶,卻遭到傅衍冷眼拒絕。
剛行出去兩步,傅衍忽然頓足,以袖掩唇咳嗽了兩聲,放下衣袖后再行,煙青色衣擺上若隱若現(xiàn)地染了一抹鮮紅,而唇畔看不出絲毫血跡。
“小阿衍,你犟什么!”顧不得傅衍是否會生氣,葉沉硬是攙扶住了他,并低聲道,“你再倔強,我就直接把你抱起來!”
傅衍終是沒有再逞能,借著葉沉的力氣登上馬車。
“承德,把宮里上好的補品送到華王府去,再派幾個太醫(yī)院的御醫(yī)給葉神醫(yī)打下手。”經(jīng)此一事,傅懷玉對傅衍的隔閡稍微消除了些,但還是不怎么能垮過去那道坎,朝帝的話憶猶在耳,昔年之事未忘,他還不能放松對傅衍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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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王府。
傅衍自歸后便一直躺在臥榻上,一雙眼睛也始終闔著,可把葉沉急壞了,傅懷玉派來的幾個御醫(yī)都被他遣去后院熬藥,一切聽從狄安的吩咐,令三位御醫(yī)委實沒了面子,但既然是傅懷玉安排他們過來,也不得不從。
聞訊趕來的朝臣不斷,卻都被拒之門外,午時剛過,傅衍又緩緩睜開眼,勉強站起身來。
“小阿衍,你別亂動!”按住傅衍讓他不要走動。
可傅衍哪里會聽話,擺擺手道:“孤要去宗祠?!比缃裰挥懈祽延褚蝗耸卦谧陟?,他擔心。
“不行,讓沈子瞻去就好了,你給我躺著!”行醫(yī)者最忌諱的,就是遇上傅衍這樣不聽話的病人。
傅衍搖頭,執(zhí)意起身出門,傅氏宗祠,非傅姓子弟不得入內(nèi)。葉沉只能匆忙收拾了藥箱同往,走出兩步又回去拿了件素白輕裘給傅衍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