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闕與蕭乾暗自羞惱,蒼闕更是露出不滿之色,欲將傅衍剝皮拆骨入腹。
“一開始,這場博弈的掌控權(quán)便在吾手中,吾想要如何,其結(jié)果便只能如何?!睌傞_手,骰子平靜地躺在他掌心里。有好奇者探首窺視,方驚覺其所有面的數(shù)字皆為‘1’。
如傅衍所言,這是一場早已注定結(jié)局的博弈,從一開始,掌控權(quán)只在他手中,順其者利,逆其者敗。
場面開始陷入沉默,偶有人談話,也是低聲私語地對傅衍評頭論足,不知者只會念傅衍的年輕狂妄,知情者卻會開始度量時下,擇其利者而從之。
見他們暗自思稱,傅衍還不忘提醒蒼闕、蕭乾二人道:“二位莫要忘了,還各自欠吾一條命?!?p> 此言出口,廳中再度嘩然,他們皆以為那不過玩笑之言,沒想到傅衍竟是如此較真,但又找不到指責(zé)之言,這確實是有言在先,怪不得傅衍。
聞言,蒼闕正欲發(fā)怒,蕭乾先其一步,按捺住他肩膀,笑對傅衍道:“自是記得,改日定送一沉香松木至府,以制瑤琴?!?p> 未料到蕭乾會有此言,廳中眾人皆是一愣,繼而為其言論拍手叫絕。
天下萬物有靈,松木之命亦命,傅衍未言是要二人性命,蕭乾這般投機取巧之行也無不可。
受到蕭乾點化,蒼闕亦道:“他日定送寶馬良駒入府,以還此一命。”
面對二人此舉,傅衍也不惱怒,只淡淡頷首應(yīng)下,低笑說:“一命抵一命,卻是當(dāng)稱?!?p> 既然蕭乾與蒼闕妄圖以他物之命相抵,他便默認(rèn)此物與二人性命等價,也無可厚非。
此局怎么說都是傅衍獲益。
蒼闕聽出其貶低之意,羞惱萬分,握緊配劍強忍著沒有向其出手。
眾人亦是對傅衍指指點點批評不斷。
伴隨子夜山莊的人出面,尋人大會再度展開,此一事件方算告一段落。
然則傅衍之言在某些人心中已經(jīng)扎根,他的目的業(yè)已達(dá)到。蒼闕、蕭乾二人該會重新考慮下一步計劃,而另一位,也該有所表態(tài)了。
下午大會上傅衍再沒有嶄露鋒芒,直至大會結(jié)束也未有多言,蒼、蕭二人也無甚動作。
此日大會無疾而終,眾人散席歸房,一老者于傅衍面前不慎摔倒,他抬手一扶,含笑叮囑其小心,除卻那一身永不彎折的傲骨,姿態(tài)與彼時猖狂模樣截然不同。
老者站穩(wěn)身形后點頭行禮,道:“多謝念蘇公子?!?p> “不必言謝,需以為報?!?p> 原本平靜的氛圍因傅衍的這一句話再度陷入詭異一種,所有人都擰眉看向傅衍,對其方才所言頗以為不可。
未料當(dāng)事者卻不以為意,笑言曰:“善?!币越鹑~贈之。
余下遂未有再多言者。
當(dāng)晚歸后,傅衍整宿未眠,獨自坐于窗前,以青竹白玉簪輕扣窗檻,從這兩日蒼、蕭二人的動向來看,他們來鄴國的另一個緣由,想來就是為了殺他。
雖還不清楚兩人具體謀劃為何,也不知白日里的威懾是利是弊,可他何不將計就計?
《有鳳》曲,寓向死而生,兩次強調(diào)自己對局勢的掌控權(quán),甚至不惜暴露身份,好在那人給出了他想要的答復(fù)。計算時間,差不多到了該收網(wǎng)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