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在外等候多時的葉沉見傅衍出來,忙去幫他推動輪椅,將手中捧了許久的湯婆子送至傅衍手中:“里頭陰氣重,快些暖暖?!?p> “嗯?!?p> “扶殤,過些日子,孤要出門,你要不要隨孤一起?”
聞言,葉沉并沒有詢問具體去哪兒,何時出發(fā),幾時歸來,而是開口呵責(zé)道:“你我相識多載,我?guī)讜r放任你一個人來去了?”
傅衍去哪兒,他自是會相隨的。
早已知曉他會如此回答,傅衍抿唇輕笑,眸中綻開飛花漫天。
“只是這行程,總該要慢一些,馬車也要好好準(zhǔn)備,一些東西……”絮絮叨叨地說著,葉沉推著傅衍漸行漸遠,兩道車轍,一雙腳印,是他們在未央宮留下的最后痕跡。
他們走后四個多時辰,傅懷玉才從宗祠出來,在門口迎候的承德因方才傅衍與葉沉之言始終愁眉不展,見傅懷玉出來,他忙迎上去想要問個究竟,卻聽傅懷玉道:“從今以后,朕不會阻攔皇叔做任何事情,不會與他相對。”
“陛下!”承德沒有想到傅懷玉竟會說出如此言語,不知該喜該憂。
“不必多言,朕心意已決。”小袖子一甩,傅懷玉決然地回了寢宮。
這四個多時辰里傅懷玉想了很多,全都是有關(guān)傅衍的,直到方才看到宗祠里懸掛著的一個‘容’字,他才恍然大悟,既為君王,他為何就不能容下一個傅衍?
皇叔,就讓朕看看吧,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天下一統(tǒng),朕等著!泰山,朕等著你陪朕一起去!
“擬旨,制詔鴻臚寺卿傅衍,邕州五國一體,共存數(shù)百年,然則了解甚微,現(xiàn)令鴻臚寺卿傅衍擇良日出訪四國,互通有無,締結(jié)友好。在外期間,如朕親臨!”
“是!”承德鄭重應(yīng)聲,傅懷玉的包容心遠比他父皇大,心懷更是比當(dāng)年永安帝寬闊,傅氏江山,終是出了一位明慧之君。有遠見,有抱負,有氣吞山河的目標(biāo)。
初五早朝,此詔令一出,群臣嘩然,贊許者有之,不滿者亦有之,然則皆是動搖不了傅懷玉的決斷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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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在家中接到傅懷玉的這一圣旨時也吃了一驚,傅懷玉的成長,出乎他的意料。
拿著圣旨,傅衍低語道:“懷玉,會有那一天的。”
“阿衍,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你要先去哪兒?”葉沉推開了房門。
“臨國?!笔掌鹗ブ迹笛艿捻馔蜻h方,在葉沉準(zhǔn)備出去時又道,“從姑蘇方向入。”他還想,回一趟姑蘇。
臨國居于鄴國東南方向,與鄴國、梁國皆是一水之隔,四面環(huán)水,也可以說是一個獨立的島國。其皇城居?xùn)|,經(jīng)姑蘇入臨,線路上是最短的,然則需要走過一段最為湍急的水路,河面倒并不是很寬廣,但甚是顛簸,是故葉沉不是特別贊同這一路線。
“阿衍,我們可以過姑蘇,再南下,南下的水路雖要遼闊一些,但勝在水流和緩,一日內(nèi)便可到達臨國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