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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魚服和繡春刀

第三十七章 父子離席

飛魚服和繡春刀 小古董兒 3138 2017-12-10 18:00:00

  “我不走!今天是我做壽,我想怎樣就怎么樣!”喬老太爺?shù)钠?,也如年輕人一樣的火爆。而他照比年輕人的優(yōu)勢就在于,他可以“倚老賣老”。

  喬老太爺說道:“反正你們這些人也不是沖著我來的,我怎么做,他們也不會在意。我就在這里吃我的,你們該忙什么就忙什么。我這個老頭子不礙你們的事!”

  “爹,你這是說的哪里話?在座的各位都是來給您祝壽的,您回去換件衣服,也好顯得咱喬家的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遵從待客之道!”

  “你……”喬老太爺雙目一瞪,可當(dāng)他看到自己兒子雙眼中隱現(xiàn)的淚光時,心一下子便軟了?!昂茫碗S你去換件衣服!”喬老太爺覺得,今日自己是有些做的過火,讓這么多的賓朋看熱鬧,實在是有夠丟人。于是,他便借坡下驢。

  喬德海,攙扶老爹往后堂而去。廳上,被老人家弄成狼藉一片的酒席重新?lián)Q過。桌上的主位,自然留給了這位江公子!

  “爹!”走到內(nèi)宅之中,喬德海曲雙膝跪在了自己父親的面前。

  喬老太爺一驚?!澳氵@是做什么?”

  看著已過知名之年的兒子突然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喬老爺子心底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雖然近幾年中,兒子的做法令他越發(fā)的看不慣,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況且,自己恐怕也時日無多,喬德海怎么做,自己又如何干預(yù)的了呢?

  “兒有一事,想求爹原諒!”喬德海抬頭望著自己的父親,面龐之上,淚水滴滴答答的涌下。

  喬老爺子見此景,只覺眼眶同樣的泛酸?!暗潞#阆绕饋?。有什么話,咱爺倆慢慢的說!”喬老爺子以手?jǐn)v扶。

  “爹,這件事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不起來!”

  自己兒子的倔強(qiáng)性格,與自己年輕時如出一轍。“好,你說!”

  喬德海深知對不起自己的父親,卻又不得不這么做。“爹,孩兒想請您在后宅用飯,暫時不要到前廳去了!”

  “這……”

  “爹,兒子對不起你!今天,京城來了貴客,兒是不得不招待?。【驼埬舷任幌?,您的六十整壽,兒一定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給您重新補(bǔ)辦!”說完,喬德海以頭搶地,每一下都“咚咚”作響。

  “你!”喬老爺子未曾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為了結(jié)交權(quán)貴,將自己趕下宴席?!澳氵@畜生!”喬老爺子抬手要打,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已四十余歲,這一巴掌就久久的不忍落下。

  喬老爺子哭訴道:“喬德海,你平日做些什么,我都不過多的理會。但兒可知道,今日是為父的整壽,且這廳上已是高朋滿座。你將爹趕下宴席,要爹今后如何有臉面面對世人?”

  實打?qū)嵉闹v,作為父親,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好。此事若是事先他們父子間有些個溝通,喬老爺子定然會同意。甚至,就算是將壽宴延期也是可行的。

  可是,今日事起突然,喬老爺子也已坐到席上。喬德海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便令老人家有些無法接受了。

  “爹!”喬德海仍舊苦苦的哀求?!澳涂丛趦鹤訏晗逻@若大家業(yè)不容易的份上,就幫孩兒這一次吧!”

  “偌大家業(yè)!偌大家業(yè)?”喬老爺子反問道:“兒呀!爹當(dāng)初有沒有和你說過,這樣的錢不能賺,是會遭報應(yīng)的!如今爹的壽誕之期遇見這種事,難道不是報應(yīng)來了嗎?今日報應(yīng)在爹的身上,明日可就報應(yīng)在兒自己的身上了!”

  “爹,兒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有!你還有得退路!”喬老爺子勸道:“只要人還活著,就有退路!兒你現(xiàn)在與那姓方的斷絕來往,將你這幾年賺的黑心錢都散出去,才能保得平安!”

  喬德海抱著父親的大腿,哭的就像一個小孩子?!暗磺卸纪砹?!我已落入那姓方的彀中,不擺脫他的話,不單孩兒會遭殃,就連咱們喬家都得不到善終??!”

  “你、你究竟還與那姓方的做了些什么?”

  喬德海說道:“爹,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前堂還有事情等著兒去處理呢?”

  這一刻,喬老爺子的心死了。他已看出,自己的兒子已然鐵了心,就算沒有姓方的逼迫,他也會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好,爹答應(yīng)你!”

  “真的?”喬德海喜出望外。只要他老爹不壞事,一切便都好辦了!

  喬老爺子說道:“你且去吧!”

  “那爹您這是……”

  “就這幾步的路,我自己回去就是了。折騰了半日,我也有些累了!”一個心死之人,又怎么會覺得累?

  “爹既然累了,就好生的休息一下。等兒忙完了,就來陪著爹!”

  喬老爺子連連揮手,打發(fā)兒子離開。而他自己,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向著后院而去。

  他還記得,他像自己兒子這般年紀(jì)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倒賣糧食的商人。西安府周邊產(chǎn)麥子,江南一帶產(chǎn)稻米。這一南一北的生意,就足夠這一家人糊口了。

  就在幾年前,喬老太爺打算安享晚年的時候,將生意都交給了喬德海。若是喬德海能夠安安分分,他也同樣可以做個安然的富家翁??上?,他卻不安于現(xiàn)狀。

  不知怎的,喬德海與方同知兩人勾搭在一起。恰逢這場史無前例的大地動,令西安府周遭的糧價上漲了數(shù)倍。借此,喬德海仗著方同知的關(guān)系,在城中哄抬糧價,大發(fā)不義之財。而后,又幫助方同知貪墨朝廷的賑災(zāi)糧、款。短短兩年多的時間,生意就做到了這個地步。

  對于自己兒子所做的一切,喬老爺子心知肚明。他幾次三番的勸阻,卻終究無濟(jì)于事。最后,喬老太爺見自己也無力改變什么,便在府中一貫的裝聾作啞,想要落得個清凈。只可惜,今日他就算是想清凈也做不到了!

  一邊走著,橋老太爺一邊回想這這一切。路上,有幾名伙計見他渾渾噩噩的前行,想要上來攙扶,卻都被他一一的趕走。府上的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想見!

  就這樣,喬老太爺漫無目的得走著。不知不覺間,他竟出了后院,向著西廂房走去。

  喬府家宅頗大,各個院之間有數(shù)個門戶相連。加之喬老太爺一路只顧低頭思索,竟不知不覺進(jìn)了楊旭所在的那間院子!

  楊旭剛洗過了一個澡,換過一身干凈的衣服,準(zhǔn)備到前院去赴宴。這一次,他是真的去赴宴!

  楊旭換上的這件衣服,是他在離家前,他老爹親自為他買的。單從這“亮亮”的料子來看,價錢就一定不菲。楊旭一路上只管趕路,怕騎在馬上將料子弄破了,所以一只將這件衣服放在包袱中。今日,也是因為身穿的那件弄臟了,不然他仍舊是不舍得把這件衣服上身。

  一出門,楊旭就瞧見了這位魂不守舍的喬老太爺。就見對方只顧得往前走,根本也不看路。再有幾步,他便要絆倒在門前的石階上。

  “小心!”楊旭心善,上前攙扶著喬老太爺。結(jié)果,楊旭雖是好心,卻又一次辦了壞事。

  原本,喬老太爺?shù)拇_是要摔倒在臺階下了,楊旭去攙扶倒也無可厚非??墒?,他這一喊,把正如同行尸走肉的喬老太爺嚇了一跳。如此,喬老太爺?shù)哪_下不自覺的多踏了兩步,提前絆在了臺階上。而楊旭攙扶的雙手,卻還正在半路。

  也是楊旭不曾注意,才沒有提早攙扶住對方。

  “大爺,您怎么樣?沒摔壞吧?”楊旭攙扶起老頭,一邊為其打掃身上的粘的灰塵,一邊忙著詢問。

  “哼!”初時,橋老太爺以為楊旭是自家的一個用人,才對其冷哼。可隨后,當(dāng)他見到了楊旭的穿著,便令其改變了看法。因為一個下人,是覺不可能穿著這么好的衣服!

  喬老太爺先是細(xì)細(xì)的打量了楊旭一番。他這才確定,這人不是自己府上的。

  “沒事!”喬老太爺說道:“這位小哥,您是什么人???”

  “我……”對方這一問,楊旭有些不好回答了?!拔揖退闶沁@家主人的一個朋友吧!”

  “算是?這就奇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怎么會有算是這么一說呢?”

  楊旭心想:“這老頭是什么人???自己好心扶起他,怎么還和我究根問底起來?”

  “老人家,我是這家主人朋友的一位朋友,與這家主人也不算是十分熟悉!”楊旭看其是一個思維不慎靈活的老人,這才耐心的為其解釋。

  “原來是這樣!”橋老太爺心想,這又是一個來拍自己兒子馬屁的人??吹剿麄?,橋老太爺就氣不打一處來!

  “老人家,您怎么走到這來了?酒席在前院,我送您過去吧!”楊旭見這老人身邊沒人跟隨,便把他當(dāng)做是來吃壽酒,而走失路徑的客人。他萬萬不會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今日的“老壽星”。

  “我不去!瞧見他們我就生氣!”橋老太爺脫口說道。

  “您這是跟誰生的這么大氣?。俊比粽f將一個老人獨自仍在這,終究不是個辦法。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能夠勸說對方與自己一同去前院,而后托付喬家的管事,幫忙尋找這位老人的家眷。而要想讓這個明顯看起來性格倔強(qiáng)的老頭跟自己走,楊旭首先就要找到兩人之間的共同話題,與其聊個熟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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