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晶宮我自小玩到大,逛了少說也五千多年。幾乎每一寸地方我都見識過,卻從來不曾聽說過有什么能勾魂引魄的物件。你們到底是聽信了什么毫無根據(jù)的流言蜚語,就巴巴跑來我北海尋一個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東西?傳聞那是做什么的?有何妙用不成?這三界我也算闖蕩了多年,怎的卻沒聽說過這么一樁奇事?”
“既然是天機,自然是不可泄露。更何況,還是你這么個大嘴巴。不過,可以肯定告訴你的是,這個東西必定存在北海水晶宮某處無疑。只不過,要么是你的父君并不希望我們找到它,要么,便是連你父君自己都毫不知情?!?p> “我警告你小魔頭,平日里跟我怎樣玩笑都無所謂。但若是說我父君半句不是,我一定跟你急。”
七公主聽到有人說自己父王的不是,立時板起了俏臉,雙手掐腰一副隨時可能打一架的架勢。隨及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一顧的露富道:
“我北海水晶宮富甲三界,便是個可以勾魂引魄的東西,對我們水族而言也是沒甚太大用處的。我們一不求長生不老、二不求法力通天,只不過每日里平安喜樂的在水下生活罷了,對你們的那些所謂爭斗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好嗎?便是三界,在我父君眼中也如無物。你居然敢懷疑他藏私?”
說完,曜靈額頭間隱隱冒頭的兩根小犄角漸漸開始泛紅,那是她開始生氣的征兆。
“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不過是個假設罷了,本沒什么,反倒讓你這顆笨腦袋多心了。竟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行吧?但不知這這五千年來,你都去過了北海水晶宮的哪些地方?水晶宮深處你可曾去過?”
見曇難得的乖巧,曜靈犄角的紅光迅速變暗,若不太注意,根本看不出她頭上頂有兩個犄角。
“那倒是不曾。那里水況復雜,更何況據(jù)說還有一些存活亙古的老怪物住在里面,若是不小心打攪了他們,說不定能直接掀翻這座水晶宮。那樣我可不只是禁足那么簡單了。水晶宮深處乃是我水族禁地,萬萬去不得的。”
“到底還是你膽子小,堂堂水族公主怎么一句話就能將你唬住了?”
見曇語出譏諷,曜靈此次倒是安穩(wěn)如山、半分沒有立時暴走的情景。只淡淡的瞥了曇一眼,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所謂:
“你這激將法,也就是在我愿意上當?shù)臅r候能管些用處!實話告訴你,小時候我曾不知死活的沖入水晶宮深處游過兩圈。不瞞你說,那里的水,竟都跟一般的海水不一樣。水分明是流動的,且沒有任何結界存在的痕跡,但那水卻比我們一般水域的水多了一絲靈氣。在里面游玩的那會兒,我總有一種已經(jīng)化身成龍的錯覺!要知道,那時候我才兩千歲都不到!”
原本只是聽著打發(fā)無聊的心情,漸漸變得凝重嚴肅。若曜靈所言不虛,那這北海深處,我倒是非要去一趟不可了。
“那后來呢?”
心下焦急,出口的詢問都有些變了聲調。好在我這嗓子一直嘶啞難聽,那曜靈公主大咧咧的性子,看樣子并未發(fā)覺我的異樣。
“后來我竟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直直睡了五百年方醒。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原本一向俊朗英氣的父君竟生生顯出了老態(tài)……只是不論我怎樣追問,他們都不肯告訴我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逼著我發(fā)誓此生再不許踏入水晶宮深處一步。此后我便半步都不再靠近那里了?!?p> 曜靈雖歷經(jīng)五千年也未能化龍,并非當真是她真的天資愚鈍,而是她的三魂七魄壓根就是不全的。
或者說,她現(xiàn)在的三魂七魄并非全部是她自己的。其中的一魂一魄乃是強行拼湊的。若曜靈所言當真不虛,那她丟失的一魂一魄,很可能便是留在了那水晶宮深處。
那么,阿桐.......阿桐的魂魄,很有可能也是去了那里!
“若當真如你所言,那我們想要找的東西,大有可能便是在水晶宮深處了?!?p> 看著曜靈一臉真摯歉意的模樣,我第一次覺得,她的這身皮相修得也是不錯的!
“哎,我說,你一個連游水都不會的飛禽,莫不成還想要去那北海深處?這,無異于白日做夢好嗎?。那里的水況,連我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水族都不能安然游過,你一個不會水的飛禽…….”
“便是刀山油鍋,我也得闖他個來回。此行,莫憐非去不可。曜靈,還求你替我們引路?!?p> “就是!咱們遇山平山,見海填海,這三界各處,哪里有我們姐妹去不得的地方?小六放心,縱便是刀山油鍋,也有你五姐陪你一起闖!”
曇一把摟過我的肩膀,對著我高高的齜起了門牙。
“你倒不要把話說得太滿,盤古大陸乃是創(chuàng)世神精心創(chuàng)建的世界。各界生靈無數(shù),秩序法則異常完整。已知界域以外還存在著多少未被探知的秘密?誰也說不好。但光就北海深處來說,里面確實住著實力強悍的生靈,雖未曾得見,但我就是知道。若是你要尋的東西果真在那里,那只能說明那東西與你無緣,我勸你,勸你們,還是盡早放棄的好。”
一貫頑劣不羈的臉上難得顯出這般鄭重嚴肅的神色來,我知道,她是在為我們擔心。我也知道,曜靈這番話,絕不是在危言聳聽。
但在我走近此處后,對阿桐的感應似乎越發(fā)強烈了些。至少,那隱隱約約的呼喚聲越發(fā)清晰了而。在這種情況下,縱便是明知那片深海很有可能有去無回,我也非去不可。
“小白,小白”
那樣真切的呼喚,那樣清晰的呼喚,我的阿桐,就在那片深海等我!我怎么能不過去?怎么能因為未知的危險而畏縮不前?
若是同先前的那一道殘魄一般已到了油盡燈枯之際,那該怎么辦?他等不起,于我,同樣也等不起!
曾經(jīng)眼睜睜看著他消散無蹤已是我此時最大傷痛,如今能夠尋回他乃是上蒼對我的最大垂憐,我不能容忍任何情況導致的再次錯失。絕對不能。
‘阿桐,等著我,我來了!我來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