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貍貓換太子
道河糧倉被燒第二天一早,在道河到舒城的路上,一隊人馬正護(hù)送著幾十輛由道河送出的糧草輜重緩慢地前往舒城。
路邊的灌木叢中,突然鉆出來兩個腦袋,這兩個腦袋上面都戴著由樹葉編織而成的頭環(huán)。
兩個腦袋鉆出來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路上的運送輜重糧草的車隊,其中一個腦袋對另一個腦袋說:“你別說,咱們少城主算的是真的準(zhǔn),這道河城還真給舒城送糧草來了,看這些車,估計得有道河一半的輜重糧草都在里面了吧。”
“一看你就不清楚,這道河城,有個外號,叫做天下糧倉,雖然城小,但是里面的糧食金銀可是比周圍這些城池多得多,這點,估計也就一個糧倉里的量。咱們少城主就算準(zhǔn)了這個,道河受到攻擊,一定會向舒城求援,到時候道河一定會送輜重糧草給舒城,請他們出兵。”
另一個腦袋嘆了口氣,給那個腦袋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可惜再多的東西到后面終究是我們的。只是我還有個疑問,哥,為什么少城主非得讓我們在半路埋伏,而不是在這里直接劫了。”那個腦袋點了點頭,然后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來。
另一個腦袋伸手給那個腦袋來了一下子:“你是傻嗎?舒城肯定有探子啊,在這里劫了,容易被探子撞上,到了半路探子已經(jīng)回去報信了,后面的探子還沒過來,打了個時間差,神不知鬼不覺?!?p> “哦,原來如此。”那個腦袋恍然大悟,不過這聲音沒控制住,大了些,另一個腦袋心中一驚,趕忙把他拉了下去。
隊伍后面的一個道河士兵聽的真切,回頭環(huán)顧四周,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剛想要去搜查一番,卻被前面的士兵一把拉走了。
“別耽誤正事。”
士兵無奈,只得跟著隊伍繼續(xù)前行,不過卻警惕了不少。
“你小子,不想活了?不知道探查情報最重要的是要隱藏好自己不讓敵人發(fā)現(xiàn)起疑?”灌木叢中,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士兵給對面那個年輕士兵腦袋來了一下子。
年輕士兵委屈地說道:“哥,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就是有點激動了,所以沒收住聲,別打我了,再打我就傻了?!?p> “本來也不聰明,你就慶幸沒什么事發(fā)生吧,要是真出了事,今兒咱們哥倆就交代在這里了。”年長士兵看到年輕士兵一臉委屈時,嘆了口氣,悄悄探出頭,看到運送隊伍已經(jīng)走遠(yuǎn)后,把年輕士兵拉了起來。
“走吧,下不為例。”年長士兵出了灌木叢,走進(jìn)了密林里。
“不會有下次了,我向您保證?!蹦贻p士兵低著頭出來,趕忙跟了上去。
轉(zhuǎn)眼間到了中午,車隊停下吃飯歇息。
之前那名士兵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拿了塊烙餅慢慢嚼著,腦海里一遍遍地在回放自己之前聽到的聲音,更加確定自己之前聽到的沒錯,那就是人的聲音,極有可能是嶺山的人。
但是路上他已經(jīng)將這件事情與小隊長說了,小隊長只是笑了笑說了個不可能,就沒再搭理他。
他仔細(xì)想想,小隊長的話確實沒錯,連接著嶺山道河舒城這三座城池,除了官道之外,確實是有一條小路能夠繞過道河去舒城。
但是那條小路走到一半便是懸崖,上面僅僅能通過一人,一般人都不會選擇走那里,更不要提嶺山的大軍。
不會有人選擇走,但不代表不會有人不走那里,嶺山大軍很有可能會走那里。
士兵想到這里也就沒心情再吃手中的餅了,將餅收起來起身走到了小隊長身前。
“隊長,我覺得還是不對勁,可能真的有人從小路繞過來,然后在路上埋伏我們,甚至是埋伏舒城?!?p> 小隊長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中間的那一小段懸崖路,如果大部隊通過的話,最起碼也要半天的時間甚至還多,到了最起碼要兩天時間,不可能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埋伏好了,安心吃你的飯吧,下午還要好久才吃飯,別餓著了。”
“可是隊長......”
士兵還要繼續(xù)說,卻被小隊長打斷了:“你要是想去查,盡管去查,如果查不到什么的話,等回去之后稟報大人,說你怕苦怕累,擅自離隊,把你送進(jìn)牢里!”
小隊長這番話,讓士兵心灰意冷,他也不再說話,低著頭走到了自己之前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來,靠著樹干,看著眼前那些輜重糧草,嘆了口氣。
“活該。”
吃飽喝足之后,車隊繼續(xù)趕路。
大約是走了一個時辰,車隊路過了一處密林,這里的樹木遮天,山上的草木甚至都長到了官道上,十分難走,折騰了好久,才走出去沒有二里地。
那名士兵關(guān)注點依舊是放在路兩旁的密林中,他發(fā)現(xiàn),這樹林中竟然沒有鳥鳴之聲,就連時不時竄到路上來的野兔山雞什么的也沒見到一只,這絕對不對勁。
剛想要過去稟報小隊長,卻聽到這密林中傳來一聲哨響,士兵心中一驚,剛要喊敵襲,就只見這半空中箭如雨下,眾人連躲避都來不及躲避,就成為了亡魂,僅有一小部分人僥幸沒有中箭。
箭雨落下后,還沒等這這些幸存者拔刀或者是尋找掩體,緊接著又是一聲哨響,這一次,從路邊的灌木叢中,山上的樹木后,竄出來了一堆山賊打扮的人,嘴里怪叫著,沖過來,不由分說,直接手起刀落,將那些幸存的人全部變?yōu)榱说断峦龌辍?p> “原本以為押送輜重的人會有多少,沒想到就只有這一百多個人?!倍∈孛魅∠乱粋€尸體上的水袋,打開洗干凈了自己的臉。
“諸位兄弟手腳要快,把尸體上的衣服都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記得把屁股都擦干凈,別給舒城的探子留下線索。”
“喏!”眾人不敢怠慢,連忙換下衣服來,也就用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眾人就把衣服換好,打掃好了戰(zhàn)場,這里就跟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好了兄弟們,讓我們繼續(xù)趕路,前往舒城!”丁守明與人交代好事情讓其離開后,便坐上了頭前的牛車,一甩鞭子,車隊緩緩而動。
遠(yuǎn)處,一匹快馬正快速地接近他們,馬背上坐著一個人,看臉色不是很好,懷中的信露出來了一角,里面寫的是道河城昨日的情況。
..........
舒城,城主府。
城主韓明正在宴請賓客,他盤腿而坐,歪著腦袋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隨著臺下美女的歌聲慢慢地敲擊著桌子。
這種好日子,給個別的官都不換的,這比起之前打打殺殺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韓明想到這里,笑了起來,丁山啊丁山,也不知道你這個爛木頭現(xiàn)在如何了。
剛想到這里,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韓明斜眼一看,一個身上穿了極少衣服的美女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摟住了自己的身子,小手在自己身上來回游走,而后輕啟朱唇,嬌滴滴地說道:“大人,我們該回去吃飯了?!?p> 韓明一把摟住了美女,笑嘻嘻地說道:“不急,美人,我想再喝一些酒,稍后便回去?!币贿呎f著,韓明的手鉆進(jìn)了美女的衣服里,完全不顧及周圍還有人在。
“討厭?!泵琅樢患t,扭過頭去,試圖躲避周圍人的目光。
韓明嘿嘿一笑,本來還想要更加得寸進(jìn)尺,可宴會廳外的一個聲音讓他瞬間沒了興致:“道河城遭遇嶺山城襲擊,城主宋青請求舒城韓城主發(fā)兵救援!”
就這一聲,韓明沒了興致,狠狠地掐了一下懷中女人的肉,女人吃痛,卻沒喊出聲來,這個時候一旦讓他不高興了,不管以前多好,他都能直接把人扔進(jìn)大牢里。
在座的那些賓客也愣了,誰也沒想到會有這一茬,中間的那些歌姬也趕忙下場離開了,小命要緊。
就在這一會的功夫,之前喊這一嗓子的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他沒直接進(jìn)來,而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接著放聲痛哭,把在場眾人搞得一愣一愣的。
這位也不在意,一邊哭著,一邊跪著往前走,等走到韓明面前,啥也沒說,直接咣咣咣給韓明磕了三個響頭,等再抬起頭來,額頭已經(jīng)破了。
韓明有點迷惑:“額,下面跪著的那個,你有什么事?剛才你說的,可否屬實?”
“確實屬實!韓城主,您老人家樂善好施,仁慈賢德,為百姓擔(dān)憂,為天下?lián)鷳n,日夜操勞,兢兢業(yè)業(y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相信您,一定會發(fā)兵救援我道河城的!如果連您都不救我們,那這天下就沒人能救我道河了!”
馬屁拍完,這位又是嚎啕大哭,然后冷不丁的又給韓明磕了三個響頭。
韓明撓了撓頭,這馬屁拍的,實屬讓他想象不到,有點離譜了。
他推開了懷中美女,起身來到那兄弟身前,將其攙扶了起來。
這大兄弟一抬頭,嚇了韓明一跳,這兄弟現(xiàn)在臉上,血,灰,淚水,鼻涕,口水,混雜在一起,這放在半夜多少也能嚇?biāo)酪粌蓚€。
“那個,你要不先去洗洗,收拾收拾,然后我們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