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雙方拳勁交擊,發(fā)出一聲轟然巨響,如暮鼓晨鐘,又如航船撞擊礁石般,一股股肉眼不可見、無形音頻波動從雙拳交擊處擴散開去。
仿佛被巨錘錘擊心臟,場上眾人離得近的都紛紛后退,氣悶難受只覺得想要吐血。
雙拳交擊之后,智狐臉色就是一變,本來功法運轉(zhuǎn)之下,氣血蒸騰上臉,整個面孔、雙眼都是通紅如血,這意拳拳力交擊后,智狐臉色血色迅速退去,變得紙一般的慘白。
蒼白之色還未從臉上消退,一股鐵青又迅速上臉,接著又變幻成青紫色,直到最后變成淡黃色。
此時智狐仿佛才感受到力的相互作用般,只覺得自己一拳仿佛砸在了太古神山上,一股無法抵御的巨力傳來,整個人連退七八步。
轟!
轟!
轟!
……
每一步,都在剎虎幫院落的青岡石地面上踩出一個大腳印。院落里質(zhì)的極其堅硬、可以作為練武場用材的青岡石被踩的寸寸碎裂,每一個腳印四周都崩裂出道道裂痕,接著整塊整塊碎掉。一股碎裂的砂石灰塵隨著智狐后退飄舞。
“啊——”
“怎么會?!”
“……”
有人輕呼出聲。眾人本來見到智狐這邊聲勢浩大,黑衣青年那邊出手平淡無奇,還在猜測這一拳后續(xù)結(jié)局。
現(xiàn)在一拳之后結(jié)果出來,眾人只覺得有些難以接受,智狐這邊出手聲勢浩大卻連退七八步,黑衣青年出手平淡無奇卻原地不動穩(wěn)如泰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黑衣人勝了。
“你——”
智狐連退七八步終于站定,雙眼怨毒的直盯著眼前黑衣人正想說話,忽然渾身一陣劈哩叭啦的骨頭脆響聲音從體內(nèi)傳出,智狐面上七竅有血跡開始流淌而出,抬起的手指無力的放下了?!恪謩倓偝隹冢呛麄€人已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了地上,吐血不止。
這智狐卻是連陸遠一拳也接不住,渾身骨頭都被陸遠剛剛一拳的拳勁余力震碎,五臟皆損,七竅流血身亡。
“怎么可能!”
見到智狐跟黑衣人對了一拳就死得這么慘,眾人如同吃了只死老鼠般,臉色難看。在眾人心中哪怕是智狐不如這個黑衣青年,也不可能就這樣子在對方隨意的一拳中喪命。
這種手段,這種勁力發(fā)力技巧,已經(jīng)不是場中諸人所能想象的了。
“氣境修士!”
有思維敏捷的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只有氣境修士才能如此輕描淡寫,如此隨意的一拳殺人,而且十有八九是氣境高階的修士。當下腳下一軟,人已經(jīng)跪了下來:“前輩,我有眼不識泰山,驚擾到您和您的朋友,我道歉,你當我是個屁一樣放了吧?!?p> 碰!
碰!
碰!
跪完之后可能覺得這樣子誠意不夠,又碰碰碰的磕了幾個頭,才抬起頭來看向黑衣人。當然跟之前仇視的目光不同,此時眼中只有驚懼與一絲絲狂熱。
這可是今生見到的第一位氣境高階修士!內(nèi)氣外放,聚氣成刃,人中豪杰,只怕單憑他一人就可以滅殺場中眾人了,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滅殺整個剎虎幫。
這一刻,他總算明白先前那么多人,為什么在這青年出現(xiàn)的一瞬間就毫不猶豫的退了出去。若是早知道,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隨著第一個流民下跪磕頭,諸人也紛紛反應了過來,碰!……碰!……碰!的下跪磕頭聲不絕于耳。
各種花式求饒聲紛紛從眾人口中冒出,聽得陸遠都有點目瞪口呆??戳岁懠彝馐虏康臐h子一眼,陸遠擺了擺手:
“你們走吧,這剎虎幫我占據(jù)了,以后不要再過來了。奉勸你們一聲,這個地方對你們來說是禍非?!?p> 不出意料的話,周家應該很快會派遣人手查探這邊發(fā)生了什么事,畢竟一個氣境六重的劍客高手跟一個家族嫡系子弟死在了這里,若是沒點反應倒說不過去。
若是被周家查出這些人曾進來搜索掠奪,肯定會有后續(xù)動作,對這些人來說也是一場禍事。
不管眾人心中聽盡多少,陸遠撫了撫衣袖,轉(zhuǎn)身回到了蓮花院內(nèi),“吱呀……”院門隨之關上了。言盡于此,場中諸人聽與不停都與他無關了。
動了動手腳后,陸遠只覺得渾身舒暢很多,昨日被中年劍客吳宇壓著打的戾氣消散殆盡。握了握拳,身上骨頭劈哩叭啦一陣輕響。
“繼續(xù)修行!”
跳回蓮花池中的磨盤石上,陸遠繼續(xù)盤坐聚氣。修行之路,沒有捷徑可走,欲與天爭命,只有珍惜每一寸光陰。君不見,多少少年天才天資出眾卻不懂得珍惜時光努力修行,最后泯然眾人矣。
……
酒樓內(nèi),九叔等人飯還沒吃完,桌上一個漢子夾起一塊獸肉,還有些不甘:“九哥,你也太謹慎了…”
坐在他旁邊的少年徐牧羊點了點頭,其實徐牧羊也想去剎虎幫看看,但桌上都是他的長輩,他不敢插嘴,只好不停的在桌上夾肉吃。
九叔一聽這話,臉色嚴肅起來:“還是不去的好,小心為妙,我們只是跑商的,不是什么強人,多想想家里的妻女吧,命只有一條?!?p> 諸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不停的點頭,陸老九畢竟是商隊領隊,他做了決定沒人敢反駁他。漢子還想再勸說兩句,正準備開口時,酒樓外一陣喧嘩聲傳來——
“真他媽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老子這一輩子還沒有跪過別人…”
“你就知足吧,總比死在哪里好!”
“說起這個就氣,都是智狐那王八蛋,不然老子早走了。”
“那王八蛋死的好,不然老子非剁了他不可,我看他一肚子壞水,就是想忽悠我們送死——”
“不行,勞資飯剛吃了幾口就跑過來,現(xiàn)在要再吃點東西壓壓驚!”
……
原來是剛剛跑去剎虎幫準備撿便宜“發(fā)財”的游商、流民們回來了,這速度去的快,回來的更快。
九叔等人當場靜了下來,個個閉口不言開始傾聽諸人的抱怨話語。
桌上眾人其實也對剎虎幫那邊的情況很好奇,畢竟跑這條商路的,都是靠著虎泉鎮(zhèn)吃飯。若沒有剎虎幫抽油水,商隊的利潤還能多上幾層。
很快,在酒樓內(nèi)外零零碎碎的言語中,九叔等人已經(jīng)搞清楚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正準備繼續(xù)再勸九叔的那位漢子訕訕的尬笑,不敢再說話了。
在桌上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少年徐牧羊摸了摸身上的粗麻布衣,想到了黑衣騎士匹馬輕裘的瀟灑,眼中有一絲渴望閃過,心中堅定了某種信仰。
“甜甜,我一定會努力修煉,努力賺錢,早日成為一個像黑衣騎士一樣的豪杰,然后娶你過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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