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一連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他細細打量一番環(huán)境清幽的房間,心一邊回想著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墒浅巳硭嵬绰楸裕瑒e的感覺都沒有了,但他起身一看,才發(fā)現(xiàn)房內(nèi)還坐著一個人,正靠在床邊閉目養(yǎng)神。
太史慈從兩天前就一直陪在趙牧的身邊,倒不是說他對趙牧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他是對趙牧一方面有些敬佩,另一方面則是答應了孔融和劉備他們留下來照顧趙牧的。
原來孔融等人悲嘆完趙牧的故事之后,那糜竺就把軍情緊急的事又說了一遍,隨即孔融就下定決心要出兵去援助陶謙了。見劉備在此,順便也讓劉備一同前往。
“備非敢推辭,奈兵微將寡,恐難輕動?!眲洫q豫了一下說道,這次來解孔融之困,才帶來三千兵馬,若是要去抵抗曹操,肯定要增加兵馬才敢去。
孔融也思量一下說道:“融之欲救陶恭祖,雖因舊誼,亦為大義。公豈獨無仗義之心耶?”
劉備臉色一紅,來回踱步看著關羽和張飛,才說道:“既如此,請文舉先行,容備去公孫瓚處,借三五千人馬,隨后便來?!?p> “公切勿失信!”孔融大喜道。
“公以劉備為何如人也?圣人云: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劉備借得軍,或不借得軍,必然親至。”劉備一臉認真地說道。
劉備的決心讓糜竺也深受感動,心想著這次求救的任務總算是成功的。而孔融更是喜出望外,隨即讓糜竺先回徐州,然后他準備收拾東西出發(fā)。然而劉備突然想起趙牧來,連忙說道:“且慢,我等皆離開,倘若趙先生醒來,該何如?”
“幾乎忘矣!”孔融也覺得不好意思,眼睛一直在打量著眾人,久久想不出辦法來。最后視線投在太史慈的身上,心想著可以此來尋求太史慈留下。
這時太史慈說道:“慈奉母命前來相助,今幸無虞。本有揚州刺史劉繇,與慈同郡,有書來喚,不敢不去。”
“既如此,吾亦不敢留矣。”孔融聽完略覺得可惜,他非常欣賞太史慈的。
這次能有太史慈的幫助,也是因為太史慈的母親,以前一直得到孔融的關照,然后才讓太史慈來助孔融一臂之力。既然困難解除了,孔融自然就沒有什么原因再留下太史慈,另一方面又有趙牧昏迷于此,讓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今聞趙先生之事,吾不忍棄之不顧。故請求獨留看護趙先生,待明公歸才離矣!”太史慈堅定地說道,他覺得所有人都離開了,單留趙牧在這里實在是不忍心。所以他決定推遲離開的時間,等到孔融回來,或者趙牧醒來的時候再離開。他這也是出于仁義,更加是為趙牧和孫堅的事跡表達自己的情義。
“如此甚好!”孔融正頭疼著,聽到太史慈這樣說就安心下來了。
劉關張三人也十分愉悅,雖然他們有想過帶趙牧一起走的,但行軍匆忙,害怕趙牧經(jīng)受不住奔波。太史慈的決定也恰好滿足他們內(nèi)心的期待,等到解決徐州的困難,他們再回來將趙牧接走便是了。
所以眾人各分幾路,獨留太史慈下來照顧趙牧,太史慈也不敢怠慢,一直守在趙牧的身邊。趙牧無論是夢中口渴,還是說夢話,太史慈依然守在身旁。他不時打量著趙牧,覺得趙牧看起來跟他年齡相仿,但趙牧的經(jīng)歷卻更讓他折服。
見到趙牧醒來,太史慈連忙靠近將其扶?。骸跋壬岩印!?p> “你是誰啊?”趙牧語氣一點都不客氣,對太史慈還沒有相識的熟絡。
“某乃東萊黃縣人也,復姓太史,名慈,字子義?!碧反纫膊粣?,畢竟還沒有跟趙牧認真的相識過。
“你不就是那個射箭很準的高人嗎?你怎么那么年輕啊?”趙牧不知是記憶錯亂,還是怎樣,總覺得太史慈的面容襯不起他的本事。
“先生過譽了?!碧反饶樀耙患t說道。
“我算什么先生啊,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而已?!辈恢獮楹?,趙牧對“先生”的稱呼不太喜愛。
“先生之威名,令慈深感敬佩?!碧反纫娳w牧可以自己坐著,于是站起退后一步說道。
“我有什么威名?”趙牧自言自語,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了,那些人去哪了?到底有沒有認識我的?我還想要問清楚我到底是誰呢?!蹦切┤俗匀皇侵缚兹诤蛣渌麄儭?p> “他們?先生是指孔府君和劉縣令耳?”太史慈猜測道,隨即就明白過來,“皆前去援救徐太守矣?!?p> 趙牧對這些稱謂有些摸不著頭腦,像是熟悉卻又不熟悉,反正他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這樣的話,那你知道我是誰嗎?”趙牧想起當時問過他們這個問題,但只提到孫堅,他自己就昏迷了,現(xiàn)在醒來也跟沒聽說過一樣。
“這……”太史慈有些為難了,他對趙牧有一種敬仰之情,可讓他直接說出趙牧的身份,他似乎不太敢說。
“怎么?難道你不知道嗎?”趙牧心里一陣失望。
“非也,乃子義不敢妄言?!碧反裙笆种虑?。
“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對了,我睡了多久?”趙牧也知道自己失去意識了,只是搞不明白原因罷了。
“已有三日。前聽劉縣令之言,先生姓趙名牧,乃昔日烏程侯孫堅之軍師矣。世人當以先生同烏程侯命隕,復見之,悲痛涕零?!碧反然叵雱湔f的話,再順便表達一下自己的情感。
“這樣?孫堅的軍師,這會不會有點太扯了?”趙牧自己嘀咕著,但孫堅的名字讓他還是恢復一些模糊的記憶,若隱若現(xiàn),難辨真假?!澳莿⒖h令是誰?”
“正是平原令劉備,慈當日便為請其前來搭救孔府君,連同前來亦有關羽、張飛耳!”太史慈沒想到趙牧連劉關張都忘記了,但還是如實說道,見趙牧眼里還有疑惑,繼續(xù)說道:“孔府君正是孔融?!?p> “噢!原來如此。”趙牧“恍然大悟”道,其實他心里早就震驚不已了。
趙牧沒想到自己怎么還遇上“三國”里的人物了。無論是孫堅,還是孔融,都在腦海里畢竟熟悉的人物,更別說劉關張了。但是他震驚之余又覺得一陣熟悉,不是那種在書里讀過的熟悉,而是相處過的熟悉。所以他更加難以接受。雖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他從“哪里來的”,又要“去哪里”都未能搞清楚。
其實趙牧經(jīng)過在這時代熟悉的人物刺激之后,記憶已經(jīng)慢慢復蘇,但是也只停留在隱隱約約的程度之上。一方面他腦里還有在現(xiàn)代的高樓大廈,另一方面又現(xiàn)時經(jīng)歷的兵器戰(zhàn)爭,這樣的兩種記憶沖突令他根本沒有辦法完整想起以前的事。就好像時空交錯的記憶同時記錄在一本書上,讀書的人根本都難以分辨到底身處在哪個時空,更別說當事人本身了。
“既然先生已醒,子義便告辭矣,容圖再見?!碧反纫娳w牧“理解”了,便說道。
“你要去哪里?”趙牧腦里盡然迷茫,下意識地問道。
“當先還啟母親,再另往揚州?!碧反日f道。
趙牧想了想,這里雖然好吃好住,但怎么說也跟孔融不熟。更何況孔融又不在,劉備他們也不在,獨自留在這里始終有些尷尬。見和太史慈也挺投契的,隨即便拿定主意說道:“要不你帶我一起走吧!”
“嚇?”這下輪到太史慈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