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鏜穿著白色的病服,半躺在醫(yī)院白色的病床上,一臉笑意的穿過層層的人群,看著坐在一邊的許從。
他的右側(cè)額頭上,還包著一塊5*5厘米的白色紗布,幾圈白色的紗布在他頭緊緊纏了好幾圈。與他額頭讓人觸目驚心的白色紗布相比,他的表情實在像是在度假,有小高興,有久病后的帶著溫文爾雅的虛弱,嘴角勾著微微的笑意,雙眼眸里的水流動著,像春天里的小溪,暖中帶著沁涼,光芒瀲滟。
他腦海里,只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額頭的傷是許從給他縫的。這種獨特感,就像是,二月十四那天,旁邊的男生都收到了巧克力,而他收到的那份巧克力,是許從親手做的。即使不好吃,難吃到極致,也是許從做的。
同樣的道理,即使要留疤,也是許從親手縫的。人家歌星演員,臉上長疤這種事,都嚇得臉都黃了。就怕以后媒體觀眾會拿這個作妖。而他,留不留都無所謂,不留自然好,留了,他也有他的法子。
如果真的留疤了,他倒有借口一直纏著許從,讓她不好意思一輩子。
根正苗紅的許從既坦蕩,又耿直,根本不了解何宇鏜的小心思,站在病床邊,側(cè)臉看著何宇鏜,一臉鄙視。他不過傷了個額頭,就要留醫(yī)觀察了,需要嗎?照個CT,沒事就走唄?;厝ダ^續(xù)拍戲?。?p> 想當年,她和蔡烏特在陸軍基地訓(xùn)練的時候,都被操得要吐血了,還不是照樣的爬起來?
剛才何宇鏜受傷以后,莫一心就萬分著急,一直張羅著要來醫(yī)院?,F(xiàn)在倒好了,醫(yī)院里都是劇組里的人,個個來噓寒問暖一番的?;ɑ@的,白粥的,美女攻,溫柔賢淑攻。好像何宇鏜有多么的紅,有多么的重要。
她轉(zhuǎn)念一想,也是,他可是從馬上摔下來的。他摔下來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腦袋一片空白。
許從被擠到一個角落去,然后默默地看著眼前來來去去的女孩子,這其中還有幾個是他的長久老粉呢!好像之前她都沒發(fā)現(xiàn)何宇鏜有多么的有女人緣。
原來,她不爽的原因,就是來源于這些比她年輕,比她外形可愛的女孩子。
“糖糖,你痛嗎?”一個女孩子拿著湯,在一旁心疼的問道。恨不得自己代替了他的傷和疼。正是啊慕說的,代他心疼,代他累,代他可憐。
“糖糖,我們都支持你的,你要快點好起來!”一個女孩子淚眼汪汪的說道。
“糖糖,我們拍個照好不好?我?guī)湍惆l(fā)到微博?!币粋€女孩子癟著小嘴唇說道。看吧,她們的糖糖,到底有多么的敬業(yè),拍戲都拍到受傷了。
許從有了一絲的茫然,一方面,她不允許自己的感情外露,一方面她又想跑過去大聲的宣布,她們家的男神被她睡了!被她昨晚睡了!被她前天下午睡了!以后還會睡他的!
好歹,為了何宇鏜,她連自己多年藏著的小心思都挖了出來,把多年端著的節(jié)操都化作他腰下的水、身上的汗。
何宇鏜細細端察著許從的表情,見她不耐煩,心里有了一絲的竊喜。當下有了他的決定。
從來,明星和演員都是吃異性粉絲的供奉維持熱度的。但是他進娛樂圈,不過是因為多年前,國際某古典樂師在上海舉辦的一場音樂會,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孩子,拉著自己的一架大提琴在臺上不咸不淡的拉了一曲。他從前,都和逢雙月一樣,覺得進了流行曲世界的音樂都是垃圾,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把古典和流行曲融合得如此的漂亮。
讓他覺得,他也可以上這個舞臺。遠方的,那個16歲就見過的女孩子大約也可以見到的。
他比較幸運,不當明星歌星的,還可以回去家里幫忙,不用愁生計。完全是可以養(yǎng)起許從和他們未來的孩子的。(在他眼里,睡了兩回,是足夠生一個小毛猴了。)
“謝謝你們?!焙斡铉M有禮貌的說道。從來他說話,就像是春天早晨的陽光,既輕又縷縷分明,讓人覺得舒服之余又不讓人覺得陰柔,更不會讓人產(chǎn)生距離感。這是少年從小就有的家教和多年家世累積下來的人生經(jīng)歷,我們統(tǒng)稱這為“素質(zhì)”或者“氣質(zhì)”的東西。
“但是我有點累了?!焙斡铉M做出略微疲憊的表情,輕皺著自己清秀的眉頭。
十來個場外跟來的女孩子聽到,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女兒出嫁那天,新郎坐著白色轎車來了的那般重視又緊張,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又怕耽誤了好時辰。于是她們匆匆拍完照,就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何宇鏜由始至終都保持著自己的儀態(tài),笑,耐性,眼光瀲滟。仿佛他們是朋友。的確,他是把她們當朋友的。雖然,某些人或者不是這樣想的。
那些何宇鏜的女粉絲離開了以后,左鴻揣揣不安的走了進來,自責、內(nèi)疚地看著何宇鏜。
何宇鏜笑看著左鴻,他現(xiàn)在26歲,比衛(wèi)名御和左鴻都大一點,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是他們的大哥,于是他笑著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太得瑟了。你別掛心上。”
“但是……”左鴻還穿著古裝的衣服,半披的束發(fā),不知道是天氣熱了,還是怎么著了,他的臉上都是汗,連衣服都濕了一片。看來,著實是嚇了一大跳。
許從挑著眉頭看著左鴻,一臉的思議。
在許從旁邊,站軍姿一般站著的蔡烏特,疑惑的看著許從。這孩子從來臉上不藏東西,心思都很明顯。
“怎么啦?”蔡烏特看了眼左鴻,再看許從,關(guān)心的問道。大約,他也知道了許從和何宇鏜那個啥了。
許從咬著下唇,快速搖了搖頭,把一切都砍斷在無聲中,只是她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楊佳人一直在外面打電話,說什么對不起何伯父,何伯母,回去以后要給她們賠罪。
許從聽著楊佳人的話,覺得她殊不可耐。
劇組的人來來往往,個個都來參一腳,就是為了能適時表達自己的“善意”。
到了晚上七點以后,人大約都走了。許從硬是撐到了最后走。她陪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