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姣見不得父親受委屈,微微側(cè)身擋在他面前對司斐道:“行事匆忙有所疏漏也是正常的,還請三殿下海涵?!?p> 司斐看著她。
十五歲的少女,像初春新生的花蕾,顫悠悠地站在枝頭上,好像風(fēng)吹一吹就要落下來。一雙眼睛似嬌還嗔,被她看一眼心就恨不得把心都捧給她。
這在他準備張口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司南天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打了個激靈!心中的綺思也煙消云散了。
可是當(dāng)他再看向柳姣時,心中竟再次升起濃濃的保護欲。
頓時悚然!
難道這柳家的女兒會什么妖術(shù),竟能蠱惑他的心神?
他被司南天囚了三年,心性轉(zhuǎn)變巨大,疑心一起,便像脫了韁的野狗似的,自己都無法控制了。甚至覺得柳家救自己都是一場陰謀,就是想害他!
得虧他還保留著一二分的理智,極力按住心中的殺意,硬是把自己折騰出了一身冷汗才冷靜下來。
可仍是不悅,再不肯看柳家父女一眼。
最后還是紅裳受不了這荒郊野外的陰森,道:“老爺,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锇???p> 柳長河道:“此地往東有一條近道,可通落風(fēng)城。”他原是小商販出身,雖養(yǎng)尊處優(yōu)數(shù)十年,老本行卻沒丟,這茂元城,牛頭山一帶的路他都摸得非常清楚。
柳姣知道落風(fēng)城,那里山高路險盛產(chǎn)名貴藥材,到是個不錯的去處??蓳?jù)她所知,離茂元民有數(shù)百里之遙啊,“那如何去呢?”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如何去?當(dāng)然是走著去了!
柳長河又是一窘,不過還不等他說話,司斐卻道:“你們要去落風(fēng)城?那就與本殿不同路了?!?p> 柳長河大驚,生怕對方把自己丟下,“殿下要去往何處?”
司斐疑心柳姣邪氣,卻偏偏惡不了她,正好柳長河撞在槍口上,頓時目光凌厲得像箭一樣,望去,“本殿的事還要向你稟告不成?”
他是超先天武者,一舉一動皆含威壓,柳長河一介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住,剎時只覺得有千針萬針在扎他身上似的,痛得聲都發(fā)不出來,只能“嗬嗬”發(fā)抖。
柳姣急得哭了,扶著他哀哀叫:“爹爹,您沒事吧。”
柳長河臉脹得通紅,瞪大眼珠,乞求地看著司斐。
柳姣“咚”地朝司斐跪下,“求求殿下高抬貴手,饒了我爹爹吧。”
司斐知是自己犯了心病,緩了緩,才道:“既是是小姐求情,本殿便饒他一回。但是記住,以后本殿做任何決定都不容置喙!”
說完收了氣勢。
柳長河頓時如一堆爛肉似的癱在地上,心中升起無限的恐懼來,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決定。
柳姣被她爹一壓,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激起一片灰塵,落了二人一頭一臉,和著淚水汗水,留下一道道灰痕。
她眼里進了灰,模糊不清,努力抬頭,只能看到司斐的鞋尖,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第一次知道何為卑賤如泥。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幾天前,她還是茂元城最得意的大小姐。爹爹是人人敬仰的大善人。她好心救回來的人,是翩翩貴公子。那天她還做了夢,夢見自己穿著華貴的喜服,大紅的蓋頭挑開,看見同樣身著喜服,對她笑得一臉寵溺的正是她一見傾心的人。
可現(xiàn)在,她的爹爹,她的尊嚴,被他踩在腳下。
她的夢碎了……
她努力地撐著身體,十指摳進泥灰里,指甲翻卷都像感覺不到痛。
腦袋一陣陣發(fā)昏,覺得事情不對,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誰來幫幫她?
可是這里深山野嶺,除了他們幾個,就只有亂墳堆。
哪里有人呢?
紅裳埋著頭貓著腰,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坑先藏一會兒,突然頭頂一刺,頓時一個激靈,抬頭對上三皇子冷厲的眼神,頭皮頓時發(fā)炸。好在她還有幾分伶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上前扶起柳家父女。
又服侍著二人喝了水。
柳長河緩過勁來,看著女兒呆呆的樣子,內(nèi)心苦澀。始知自己犯了大錯,如今騎虎難下。
好在,還沒有到絕路。
恢復(fù)了兩分精明,他恭敬地朝司斐拜下,“小的知錯,還請殿下示下?!?p> 司斐悠悠望向死亡谷的方向,道:“自然是去……撞仙緣了!”
柳家二主一仆自是不敢有異。
四人向死亡谷的方向而去。
一路竟出奇的順利,趕著太陽下山前進了山,路上沒有遇到追兵,也沒有被人認出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