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和飛劍誰更厲害?不用說,當(dāng)然是飛劍。劍氣無形,飛劍有形。除非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宗師境界,否則無形之物,哪能比得過有形之物?
清河宗的外門弟子并非不想使用飛劍,只是他們的境界,還暫時無法駕馭。
喊殺聲中,才僅僅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樹林間就有七八人倒了下去。
七八個人,無論如何也不算多。每一秒,都有無數(shù)的人涌進中心區(qū)域,而倒下的人,還沒有涌進來的一半的人多。
邢玉清很聽話,呂長明讓他閉嘴,他就真的在沒有吭一聲。哪怕有兩道劍氣從他耳根穿過,其中一道劍氣還劃傷了他的面頰,他也沒有坑上一聲。
呂長明快速掃了一眼,心里默默一數(shù),此刻的人群,至少也有兩百多人。
中心區(qū)域也不大,人多了之后,活動的范圍就會變小。在倒下了三十多人后,某一個不長眼的弟子,終究是發(fā)現(xiàn)了站在樹旁的呂長明兩人。
他明顯是殺紅了眼,他不光眼睛是紅的,鼻子里、嘴巴里吐出的氣息,都是肉眼可見的紅腥色。
他的眉角,滴淌著別人的鮮血。
呂長明攢緊了手心,他有把握殺死眼前這名,殺紅了眼的弟子。他卻沒有把握,能夠一招“斃命”。
殺紅眼的弟子興奮地叫著,忽然拔腿朝呂長明沖來。他手上拎著一把斷掉的劍,肆意橫流的劍氣,正從斷劍中噴涌而出。
那名弟子已經(jīng)失去了神智,他的劍氣向四面八方散去,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射向了呂長明。
“他奔跑的速度不快,而且左輕右重……他的左腳受了傷!”
危急時刻,呂長明的思維速度竟又有了提升,他只看了一眼,便看出那名弟子的傷勢。
“受死吧!”
呂長明撿起地上的劍,他不會用劍,但不妨礙他用劍殺人。殺人,不需要學(xué)習(xí),比一切都簡單。
“吃我一招!”
呂長明向前一個俯沖,抬起空手,一道劍氣朝紅眼弟子的右邊掃去。那名弟子瘋是瘋了,他的本事卻不會瘋。
憑借著本能,那名弟子果然向右一偏。
“你中計了!”
呂長明高舉著長劍,大喝一聲,就刺向了紅眼弟子的左腿。無論從身法或者劍法來說,紅眼弟子都比呂長明高明了很多。
紅眼弟子在呂長明出劍的剎那,就帶著右斜的身子,急速向左偏回來。他恐怕是忘了,左腳已然受傷。
左腳剛落在地上,他的身子就跟著摔倒,正好撞在呂長明的劍上。
解決了紅眼弟子,呂長明稍微緩了一口氣,隨后將一口正氣提在嗓子眼,破口大喊道:“通通給我住手!”
他的嗓門本來就大,更兼聚集了大量真氣正氣,一聲喊下來,眼見的一股氣浪向四方波動散開。
爭斗的人群,措手不及之下,竟險些被呂長明的一聲獅子吼,給震倒在地。
“誰?誰那么大嗓音?”
人群顯然都吃了一大驚,他們一輩子吃的飯,說不定都沒這一驚的多。
呂長明向后一跳,跳回了邢玉清的身旁,指著邢玉清道:“你們知道他是誰?”
人群驚訝道:“邢、邢……”
呂長明笑道:“邢大爺今天心情不好,你們還不趕緊滾?”
邢玉清非常適時宜地點了點頭。
人群中有一人懦懦道:“滾?滾什么滾?我們有一百多人,莫非還怕他邢玉清一個人不成?”
呂長明冷笑道:“請問剛才說話的,是哪位仁兄?”
“是我,怎的?”
“我不想怎樣,只有有句話轉(zhuǎn)告你。邢大爺吩咐你,立刻出去準(zhǔn)備幾十桌上好的酒席,比賽一結(jié)束,我們馬上就來。”
“我去?你怎么不去?再說現(xiàn)在是比賽期間,我怎……”
壯漢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見一柄鐵劍破空飛來,將他插了個對穿。
“你……”
呂長明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額頭上一推,就將他推倒。
“邢大爺沒有耐心和你玩。”呂長明冷笑道,“還有誰有問題么?”
“沒,沒有……”
所有人都被呂長明這一手給唬住了,一招擊破一名煉氣期七層的弟子,在場的除了他和邢玉清,再沒有一個人能辦到。
呂長明心里既在冷笑,也在偷笑,更在后怕。
他偷襲那名壯漢,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舉措。他先用言語擾亂那名壯漢的視聽,再趁他說話之際,一劍飛出。
這一招,外門弟子中無論是誰也擋不住。就算是完好無損的邢玉清,也要掂量掂量。
“站住,都回來?!?p> 眼見一百多弟子正要朝外面跑去,呂長明又忽然叫住了他們:“急什么?急著回家趕著上墳么?邢大爺還有話要吩咐,都給我把耳朵洗干凈了,好好聽著。”
邢玉清很配合地輕輕點了個頭。他僅剩不多的真氣,都聚集在了臉上,努力使他的臉色不那么蒼白。
他此刻就算想要開口,也辦不到了。
呂長明假意將耳朵湊近了邢玉清的嘴邊,恩恩呀呀頻頻點頭,然后笑著說道:“邢大爺發(fā)話了,大家都是同學(xué)一場,邢大爺也不想令所有人都難看?!?p> 忽然,呂長明惡狠狠道:“給你們半天時間,如果第三天早上,能喘氣的人超過了五個,那么你們都得死?!?p> 辦案時很需要演技,呂長明的演技無疑已到了如火純情的地步。生活不是舞臺,沒有重來的機會。
一百多人被呂長明的兇惡之情給震懾住了,過了好一陣,才有人微弱地問道:“你,你憑什么……”
呂長明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抬手就是一道劍氣,打在了他的胸口。
那人一聲悶哼,就被遠遠打飛。他落地后不久,就咳嗽著站了起來。
“這一次只是警告,倘若再有人懷疑,那么就不用等到明天了。”
“我們懂,我們懂。”
這一次沒有人再表示懷疑,他們都堅定不移地執(zhí)行著呂長明的號令。
人心不可捉摸,有時候人的心里,總會相信一些表面上的假象,而不會自己判斷。
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動手,總之在呂長明的話音落下不到一分鐘之后,一場混戰(zhàn)就在樹林中,席卷開來。
刀光劍影,血沫橫飛。
一百多號人,一個比一個賣力。他們生怕自己手軟哪怕一分,就給對手多留了一分的機會。
機會只有那么多,別人多得了一分,他就會少一分。
呂長明臉上保持著微笑,他的心里卻沉沉地嘆著氣。兵行險招,可這一招也太險了。只要有一個人不聽,他的全盤計劃都會失算。
他轉(zhuǎn)頭看向邢玉清,露出了一個足以表達他情緒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