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明驚道:“她莫非要找死不成?硬闖回去還有半條活路,反向沖進(jìn)群芳國的駐地,只有一條死路?!?p> 老頭詭異笑道:“你不理解了是吧?”
呂長明搖了搖頭,他想不明白。
老頭哈哈笑道:“要不怎么說她是大元帥,而你只是個窮寫小說的?!?p> 呂長明尷尬而又不是禮貌地笑了笑。
老頭道:“呂天青只聽了一句前線回報,就斷定了,吳月絕非前來送死,而正是要突圍?!?p> 老頭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畫了草圖:“從群芳國駐地邊上擦過去,有一個深凹的峽谷。峽谷邊上有一條天塹懸崖壁路,只有當(dāng)?shù)厝瞬胖馈窃碌拇蛩?,就是從那里繞回大營?!?p> 呂長明疑惑道:“當(dāng)?shù)厝??呂天青又非?dāng)?shù)厝?,他怎會知道??p> 老頭笑道:“要不怎么說呂天青是大元帥,而你同樣姓呂,只是個窮寫小說的?!?p> 呂長明又尷尬地笑了笑。
老頭解釋道:“呂天青雖然不識路,可他的眼光,足以幫助他判斷?!?p> “吳月便死在了那條峽谷?”呂長明嘆道,“她的死法,唉……說了半天,這和明天大元帥被軟禁,有何關(guān)系?”
“怎沒關(guān)系?便是因為此,明天險些背上了叛國、奸細(xì)等等罪名?!?p> “叛國?奸細(xì)?”呂長明震驚道。
“吳月趁夜摸到峽谷邊的小路時,呂天青和明天早已率軍在那里以逸待勞,專等吳月來過。你說說,這該是又死無生的地步了吧?”
“的確,除非吳月她不是人,否則絕無可能幸免。”
“可事實上,吳月硬從層層阻攔中闖了過去?!?p> “這,這……”呂長明大牙都快驚掉了,“她還是不是人?”
“她當(dāng)然是人,你猜她從哪條防線突破過去的?”
“我怎么知……莫非是從明天的防線去的?”
“你說巧不巧,黑燈瞎火的,吳月就認(rèn)準(zhǔn)了明天的防線。好巧不巧,明天還就讓她過去了?!?p> “莫非明天不是吳月的對手?”
“要真不是對手就好了,關(guān)鍵在于,明天的部隊,無一減員,更連帶傷的都沒有?!?p> “這,這……”呂長明嘆道,“怪不得明天會被安上叛國罪,想必是個人都會如此認(rèn)為?!?p> 呂長明嘆了口氣,問道:“所以明天就被軟禁在了元帥村,是么?”
老頭點了點頭。
呂長明閉著眼想了想,忽然睜開眼,眸光四射,緊盯著老頭,冷聲問道:“大爺,這些應(yīng)該屬于軍事機(jī)密,你如何得知?”
老頭嘆道:“明天這孩子,雖然頑戾了些,卻是個孝心極重的人。自從當(dāng)了副元帥之后,他每年都會回來,替他的養(yǎng)父母掃墓,一年至少三五次。每次回來,也會順帶給我們帶許多禮物,也會叫人將村子翻修?!?p> 呂長明哦了一聲,問道:“大爺,你繼續(xù)?!?p> 老頭白了呂長明一眼,繼續(xù)道:“明天被軟禁之后,呂天青便著手開始調(diào)查。他本來不相信明天會叛國,可調(diào)查一番之后,得來的證據(jù),竟然呂天青的肺都快氣炸了?!?p> “什么證據(jù)?”
“小伙子,這才是真正的軍事機(jī)密?!?p> “大爺不知道?”
“最終的結(jié)果我不知道,可在調(diào)查取證的中途么,我還是猜到了一些?!?p> “哪些?”
“恐怕是明天的身世有點問題?!?p> “身世?”呂長明忽然想起來,老頭說過,明天是個孤兒。不過問題更大了,既然是個孤兒,即便出生不光彩,似乎也不是問題?
一個人的出生,誰看他是誰生的?不應(yīng)該看他是誰養(yǎng)的么?
老頭道:“那段時間,呂天青的麾下來了很多,幾乎每天都會有七八個人,來村子里問這問那。所有的問題,都和明天的父母撇不開關(guān)系?!?p> 呂長明摸著下顎道:“明天雖是個孤兒,也不至于會牽扯到這上面來。莫非是他的養(yǎng)父母有問題?”
“他的養(yǎng)父母能有什么問題?再說都死了幾十年,有問題也是死問題了。我記得當(dāng)時不光問了我們許多問題,有一個軍官吧,還拿了幾張照片來問我們?!?p> “什么照片?”
“自然是人的照片了。我依稀記得,那幾張照片上的人,雖然每一張模樣都不同,可看得出來,都是同樣的一男一女,只是他們不同年紀(jì)的照片?!?p> “一男一女?”
“那個軍官就問我認(rèn)不認(rèn)識他們,我說不認(rèn)識。隔一天,他又來問我。”
老頭回憶道:“照片不是一次拿來的,每次拿了一張而已,都是兩人的合影?!?p> 呂長明低著頭,啃著指甲。
老頭道:“別說,問了幾天之后,我還真想起來一件事。”
呂長明兩眼一亮,忙問道:“什么事?”
“那兩個人,我還真見過。”
“你見過?”
“大概在一百多年前吧……額,應(yīng)該是明天四五歲時,那對男女曾經(jīng)來過村子里。”
“他們來過村子里?他們來做什么?莫非是來找明天的?”
老頭搖頭道:“我就不可得而知了。我記得那對男女仿佛是旅游途中迷了路,無意間闖入村子的。他們只討了口水喝,問了問去城里的路,隨后便走了。”
呂長明問道:“他們有沒有和明天接觸過?”
老頭笑道:“你這個問題,就和當(dāng)時那位軍官的問題,一模一樣?!?p> “嘿嘿,嘿嘿?!眳伍L明搓了搓手。
“別說,你這個動作,也和那個軍官一模一樣?!?p> “嗯?”
“對了,你這一聲‘嗯’,也和那位軍官一模一樣。”
呂長明大概猜出那位軍官是誰了。他和明天的感情,想必和傳言中的完全不同,他們之間一定有極其深厚的友誼。以至于他不忍明天蒙受不白之屈,所以才喬裝打扮,親自前來調(diào)查。
老頭道:“我能給的回答,也和當(dāng)時一樣,沒有。自始至終,那對男女都沒和明天見過?!?p> “軍方的人,該不會故意找茬吧?”
“我哪兒知道?照片的事情過去不久,等明天官復(fù)原職之后,我才從他口中得知,原來那對男女是金葉國派來的間諜?!?p> “金葉國的間諜?”
“他們不但是金葉國的間諜,還已經(jīng)在群芳國潛伏了五十年以上了?!?p> “五十年……”呂長明嚼了嚼話頭,又問道,“明天大元帥,最后是怎么被放出來的?”
“調(diào)查完了就放出來了唄。”
老頭得意道:“明天那小子是我從小看大的,要說他去打家劫舍我信,要說他叛國?我是絕不相信。”
得意完了,老頭又接著道:“調(diào)查完之后,當(dāng)初那位讓我看照片的軍官,獨(dú)自去明天被軟禁的屋子里,和他談了一天一夜,之后明天就被放出來了?!?p> 在明天軟禁期間,呂天青曾和明天密談了一日夜?最后呂天青親自釋放了明天?
呂長明徹底糊涂了,他原以為呂天青和明天之間的關(guān)系,是極其不和的??蓮母鞣铰爜淼脑捳Z,都顯示兩人的感情,簡直勝過了親兄弟。
親如兄弟的兩人,究竟為何會反目成仇?
呂長明問道:“大爺可知他們談了些什么?”
老頭搖頭道:“密談密談,我要是知道了,還是密談么?不過我好像記得,前半夜里,兩人一直在吵,吵得整個村子都能聽到他們的怒號。到后面,兩人似乎還打了一架?!?p> “打了一架?”
“打完就到后半夜了,院子里忽然靜下來,再無一點聲音外傳。當(dāng)時我們瑟瑟躲在被窩里,還以為他們同歸于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