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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舊夢

第九十七章踏月歸

江山舊夢 不知流年 2384 2020-05-10 09:58:00

  那知更有讓他心痛的的是,有帶南熏去庫房的心腹侍役通報,寒江卷了好大一包裹的珍藏首飾,簡直不拿那當自己的揮霍。

  忽聞惡訊的柳掌柜險些撐不住,頭腦發(fā)暈,好在被身后的侍役扶住。

  也是湊巧他家娘子,正好帶了兩個交好當家女君,來這銀樓挑選飾物。

  聞得樓上出了事故,憂心夫君,丟下兩位當家好友,趕來樓閣。

  好死不死正好看見了柳掌柜暗藏私房錢的地方,也被他方才打破散落出來一個角落,被柳家大娘子看的正好。

  卻見柳掌柜家娘子,滿面憂心,轉(zhuǎn)為安心,又化作騰騰怒火,上演了一出變臉絕技,好在惦記著,尚有外人,沒能真人演示一番河東獅吼。

  柳掌柜招不住人世如此多變,殘酷,險些一口老血噴出,眼見怒火沖天的娘子的圓潤玉手十分熟練直向他耳朵伸來。

  十分是時機的,十分湊巧的柳掌柜方才心痛如割,不意間咬破了自己嘴唇,滲出了些許血絲。

  于是柳掌柜壯著膽子,狠下心,把那本來就不太痛的傷口,又咬了一下,十分艱難的流出了血絲,混著些口水,總之都是紅的,流出了口角。

  柳掌柜也很適時的,昏倒,他家娘子也忘了要與他算賬,趕緊拖住柳掌柜壯碩的身軀,忘了儀態(tài)自持,大叫,“快來人,來人去,請大夫……”

  柳瑜此刻還是很后悔的,讓娘子如此憂心忡忡,卻是不妥只是被娘子發(fā)現(xiàn)他藏私房,作假,那便更是不妥了。

  娘子一直守著他,如此貼心服侍,也只有新婚之初,才有的待遇,簡直有些留戀不舍。

  寒江拉著南熏兩人并騎,出了城門一路奔馳,不分方向,待流光停下之后,竟是到了長河一側(cè)的荒野之地,遍生黃綠蘆葦荒草,與寒山之途幾近相悖而行。

  兩人相視而笑,南熏也拋去了心頭百般思緒,在寒江鼓動下,迎著長河一同長嘯,盡散胸中不平郁氣,紛亂思緒。

  南熏不知兩人今后會有如何結(jié)果,最起碼此時此刻,他手中牽著的是我,他雙眼看著的也是我。

  苦守十二年來,也只有此刻,才如此真切的感覺到,她心底里有這歡欣暢快,是如此真實。

  便連那沉沉淹沒闔族五百七十八條性命的沉重枷鎖,好似也松快了些。

  上次好運讓他逃脫,日后,便沒有如此好運,看他那個妃子,似乎……

  兩人于長河之側(cè),漫步同行,觀長河風色,兩岸綠樹芳花,未受秋日風霜,愈發(fā)葳蕤,更不覺時光流逝。

  寒江難得勤快,削了樹枝在長河捕魚,獵了兩只肥碩野雞,清理干凈。

  南熏大展了一手廚藝,燒烤了野味,兩人賞完了長河落日,才相偕而歸。

  流光早已跑得無影蹤,寒江南熏也只好徒步而行。

  初秋清涼月色灑落人間,碧空星河橫貫,遠處城鎮(zhèn)、村落、林木、山峰隱約起伏,朦朧如畫。

  寒江南熏兩人就著家長里短,別后經(jīng)歷,也能說個沒完沒了。

  到了南熏家門口,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都不見趕緊告別,各自安歇。

  早一步到南熏家,剛剛熄了燈火的,與南熙擠一個房間,兩人就著眼光問題,互相嘲諷了兩句,卻被門外動靜嚇到,跟鵪鶉一樣,揪成一團。

  又忍不住滿懷好奇,不約而同屏住呼吸,并排伸著腦袋擠在窗口,悄然觀望。

  這古烈南熙兩人脖子都伸的痛了,呼吸都摒不住了,那廂寒江南熏兩個還是沒完沒了的竊竊私語。

  偷聽的兩人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也聽得不甚清楚,除了脖子酸痛僵硬。

  寒江南熏兩個方才依依不舍作別,至于古烈南熙兩個兄弟,也忘了自己兩人此前內(nèi)亂互損,兩顆腦袋并排靠到窗口睡著了。

  南熏眼巴巴望著寒江遠去,心中不舍又甜蜜,只知阿弟與古烈暫居一室,沒怎么注意兩人。

  抱著包裹回去臥房中,放下八仙桌上,更衣躺下又想起自己還沒買脂粉。

  立時睡不好了,又點了燈,無意卻看梳妝臺上一角堆著七八個盒子。

  白日離去還沒見到,如今便見著了,這北地女兒之物,不是古烈南熙兩個混小子能想起的。

  果不出所料,南熏拿起大氣雍容雕花的脂粉盒子,下面歪斜著一行文字,正是古烈筆跡,要求南熏阿姐幫忙說兩句好話。

  不然,古烈與沈瑜兩人明明在自己家中,卻連話都說不上兩句,還要被耶娘一起,橫鼻子豎眼睛的到處挑毛病。

  想是歸來晚了,古烈等不住只好留下字筏,了作求助。看的南熏不免搖頭失笑,這兩個小郎也有了慕艾心思,都長大了,心中不免蒼老了許多,原來已是這么多年了。

  躺下來也是難以入眠,床頭反側(cè),迷迷糊糊過一夜。

  翌日大好沉眠時候,古烈南熙兩個兄弟,天色未亮便醒來,不僅把腦袋撞到一起,不及呼痛,便察覺自己脖子落枕。

  南熏還未醒來,先聽到阿弟房中的動靜,隨手披了一套外衫,跑去詢問。

  本來兩人還氣勢洶洶地鼓動對方,想要找元兇來套個公道。誰知南熏趕來,古烈南熙兩個想起自己的脖子是怎么落枕的,當即就慫了,異口同聲只說是兩人睡不慣這么擠的床。

  南熏還嘮叨了兩句,古烈耶娘怎的想,還不理好家事,也好去求親。

  好好個明媚懂事的女郎,娶過門就是現(xiàn)成的娘子,總好過我家這混小子,也不知尚得等上多少年?

  還問兩人怎的這般巧?感情這般好,怎么就一同把脖子落枕落到同一方向?

  南熙見好好的就扯到自己頭上,還懷疑兩人怎么落枕落到一起,一個方向,忙跟自家阿姐討擾,惡狠狠拉著沒有兄弟情看笑話,沒心沒肺,差點說漏嘴是扒到窗臺偷窺的古烈跑路,說要去找白家舅舅去捏脖子,不回來用飯了,讓阿姐自忙去。

  本想說自己也可推拿兩下,不必煩擾別人的南熏,伸著手,不明所以的看著兩個迫不及待跑出院門的家伙。

  想著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昨日寒江幫她買了那幾匹布,正好可以做成幾套新衣。

  想著寒江與自己穿著同樣的衣衫,出己之手,日后皆盡如此,心中喜不自勝。

  反正這兩天時間也足夠,要是能提前做好,這兩個家伙表現(xiàn)也不錯,就隨意給他們做上兩套好了。

  要是再有空,看在昨晚放到梳妝臺前的一整套北地毓秀軒脂粉,昨日倉促間忘了挑選脂粉之事。

  心情雀躍不已的南熏只覺天色晴好,連院中的花草也開的明媚。

  雖說古烈南熙極為親近,尤若同胞兄弟,古烈母親恪于身世,不多與人往來。

  往常與古烈母親關系平平,當日其母族沈氏之案,也是大家也都出了不少心思氣力,一路同行,也是親近不少,去探探口風,也不至會被拒之門外。

  為此南熏選了兩盒適宜沈柳膚色的脂粉,又取了兩只玉質(zhì)釵,手釧,仔細放好,送去給沈柳,也好探望,跟兩個年少小兒女,說兩句好話,也免蹉跎了大好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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